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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宅凰妃:攻略冷酷王爷后续

夏之灼灼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民女苏凰雉,拜见王爷。”那声音低沉沙哑,活像是被火炭炙坏了嗓子,百里凤雏下意识的看向床边。帘帐里伸出一只惨白肿胀的手,透过缝隙,只能看见苏凰稚毫无血色的唇,“叨扰王爷了,民女这就告退。”说话间,苏凰雉一把掀开床帘,作势便要下床。百里凤雏起身斜靠在贵妃榻上,随手就了本兵书,冷笑道:“你这幅样子出门,是想叫天下人都知道本王亏待于你吗?”苏凰雉身子一顿,又缩回了被窝中,她此时本就头昏脑涨,身子重似千斤,若能继续躺着,自是比什么都好。此时已是三更半夜,窗外静谧无声,于是苏凰稚绵弱的呼吸声在百里凤雏耳里便被无限放大,百里凤雏眸中映着微弱的火光,在极猛烈的跳跃舞动后,慢慢归于沉寂。苏凰雉起来便看见这副场景,百里凤雏确实是难得一见的俊朗儿郎,玉...

主角:苏凰雉李嬷嬷   更新:2025-04-08 13:4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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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苏凰雉李嬷嬷的其他类型小说《深宅凰妃:攻略冷酷王爷后续》,由网络作家“夏之灼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民女苏凰雉,拜见王爷。”那声音低沉沙哑,活像是被火炭炙坏了嗓子,百里凤雏下意识的看向床边。帘帐里伸出一只惨白肿胀的手,透过缝隙,只能看见苏凰稚毫无血色的唇,“叨扰王爷了,民女这就告退。”说话间,苏凰雉一把掀开床帘,作势便要下床。百里凤雏起身斜靠在贵妃榻上,随手就了本兵书,冷笑道:“你这幅样子出门,是想叫天下人都知道本王亏待于你吗?”苏凰雉身子一顿,又缩回了被窝中,她此时本就头昏脑涨,身子重似千斤,若能继续躺着,自是比什么都好。此时已是三更半夜,窗外静谧无声,于是苏凰稚绵弱的呼吸声在百里凤雏耳里便被无限放大,百里凤雏眸中映着微弱的火光,在极猛烈的跳跃舞动后,慢慢归于沉寂。苏凰雉起来便看见这副场景,百里凤雏确实是难得一见的俊朗儿郎,玉...

《深宅凰妃:攻略冷酷王爷后续》精彩片段

“民女苏凰雉,拜见王爷。”那声音低沉沙哑,活像是被火炭炙坏了嗓子,百里凤雏下意识的看向床边。
帘帐里伸出一只惨白肿胀的手,透过缝隙,只能看见苏凰稚毫无血色的唇,“叨扰王爷了,民女这就告退。”说话间,苏凰雉一把掀开床帘,作势便要下床。
百里凤雏起身斜靠在贵妃榻上,随手就了本兵书,冷笑道:“你这幅样子出门,是想叫天下人都知道本王亏待于你吗?”
苏凰雉身子一顿,又缩回了被窝中,她此时本就头昏脑涨,身子重似千斤,若能继续躺着,自是比什么都好。
此时已是三更半夜,窗外静谧无声,于是苏凰稚绵弱的呼吸声在百里凤雏耳里便被无限放大,百里凤雏眸中映着微弱的火光,在极猛烈的跳跃舞动后,慢慢归于沉寂。
苏凰雉起来便看见这副场景,百里凤雏确实是难得一见的俊朗儿郎,玉刻般的棱角,弯刀弧度的眼眸,以及那锋刃似的薄唇,凑到这一张脸上,可当得鬼斧神工一词。
那双眼眸猛然睁开,杀意倏忽而逝。
“看够了?”
她也不卑不亢,点头称是,“是草民逾矩了,请王爷责罚。”
百里凤雏一声冷哼,虽言语之中虽尽是鄙夷之意,可面上却是晏晏一片笑意,“当本王是什么,修罗阎王?还是想让全京城的人看见你这幅惨样?”
“民女不敢。”
经过一夜的修养,苏凰雉脸上渐渐有了点气色,虽还是白的有些病态,可肌理也隐约透出一点绯色,加上她本就淡然出尘的气质,更衬得她同羽化登仙的神人般,遥遥不可触及。
一时间,百里凤雏有些恍神,倒也说不清楚,是因为这张脸,还是因为这个人。
“王爷。”十八第三次出声唤道。
百里凤雏一顿,从恍惚的神思中脱离了出来,当即站起身,过苏凰雉,“何事?”
“户部侍郎前来拜见王爷,说是有几份名帖需要王爷过目。”
“这倒是稀客。”他顺势接过丫鬟递来的雨前龙井,轻轻饮了一口,“只怕此次前来,倒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说着,意有所指的苏凰稚的方向看了一眼,“未曾想到,苏大人竟对这捡来的女儿如此看重,当真算得上有情有义了。”
“不过,区区一个户部侍郎........哪里值得本王一见。”百里凤雏将茶嘭的一声顿在桌上,佯佯站起身,“打发了,便说王妃近日疲累,本王需得陪着王妃。”
十八嘴角抽了抽,一个没忍住,便将眼神投向了苏凰雉的方向,却只见那床帘安稳不动,帘里的女子更是安静的像是没有她这个人一般。
“对了,这几日吩咐王府多做些进补的吃食,王妃体弱,自然需要多补补。”
得了命令,十八不敢有丝毫逗留,连忙躬身退出了房间之内。
苏凰雉在东苑足足待了三日,且睡卧在百里凤雏的床榻上,整日皆提心吊胆。
不仅如此,东苑的下人们个个皆对她毕恭毕敬,一口一个王妃,有时她定要恍惚一下才能反应过来。
每日到了用膳时辰,那阵仗就跟成亲当日一般,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个多么娇贵的女子。
“王妃,这是王爷特意让下人们准备的珍珠燕窝汤,专门补气血的,您可一定要喝。”
立于苏凰雉一旁的奴婢看上去是个讨喜的丫头,脸圆圆的,眼睛也跟葡萄似的圆滑,看上年纪不过十三四岁。
这几日在东苑皆是她来照顾的苏凰雉,也算得上体贴入微了。
苏凰雉面对着一桌子的山珍海味,别说是吃了,就算看了也想吐,偏偏百里凤雏人不在这里还故意差人来告诫于她:“王府不许铺张浪费,案上之食皆要一扫而光。”
她心里叹了一声气,想着,既说不能铺张浪费,又何必准备那么多的东西。
不过在这里三日倒是她来王府最清净的几日。
苏凰雉的玉手刚一端起那碗燕窝,屋外竟有几处响动,她也随即停下了手把碗置于案上。
那个丫鬟见到这一幕,上前恭敬地行了一礼,“奴婢这就出去瞧瞧是谁惊动了王妃。”
约莫过了一刻时辰。
丫鬟踩着小碎步进了内殿,顺了一口气道:“回王妃,是西苑何姨娘的贴身丫鬟,说是得了主子的吩咐来给王妃送些补身子的药材。”
“何姨娘?”
苏凰雉微挑细眉,心中只觉得奇怪。
这何姨娘之前的所作所为不就是讨厌她么?又怎么会突然献殷勤给她送药材来了。
丫鬟也是个聪明伶俐的,她晓得何姨娘先前趁着王妃在北苑荒凉之地不受王爷待见,仗着王爷的宠爱时常暗地里欺负她。
“王妃不用担心,王爷出门之前告诉过奴婢们,不让任何人探视,奴婢已经把她打发走了,今后有了王爷的宠爱,断不会有任何人再对王妃不敬。”
宠爱?
她从第一日起就从未妄想得到百里凤雏的宠爱,今后就更没有期待了,她只愿安安生生待在府上,不让阿爹难做就已是万幸。
用过午膳之后,苏凰雉无意看到古色的书案上摆着一本《兵法》的书籍,出于好奇,她顺手拿起来,一双好看的眼睛大略地翻看了一番。
从前阿爹一直教导的都是一些《诗经》,《女戒》大致的书籍,从未见到过行军打仗的兵法之书。
“你一个村妇,看得懂?”
门口传来一阵嘲讽的声音,是百里凤雏回来了!
苏凰雉心里一慌,转身的时候书竟然从手中滑落到了脚下,她低着头慌慌张张地把书捡起来放在案上。
“民女见过王爷。”

天肆朝昭年四年冬月,京都。
百里白纱挂满整座王府内外,府内下人皆披麻戴孝、面色凄哀,若无堂内突兀而立的一对红衣新人,倒真叫人以为是在办丧事。
“一拜天地......”
主婚人微抖的声音响彻寂静大堂,新娘俯了身,奈何眼前的新郎却是分毫未动。
观礼的尽是当朝重臣,平素在御殿上口若悬河,现在面对此般情景,却都垂首噤声,偷偷打量起这场闹剧的主人公--今日的新王妃。
苏凰雉立在大堂,微微侧首,喜帕随之摇晃,清冷的声音在一片诡静之中荡开来,“镇南王何意?”
“本王无意,只是觉得以苏小姐之卑贱,实在是衬不上这样的盛典......”男子的声线慵懒低沉,带着几分目中无人的散漫,却依旧威仪。
透过红纱,依稀能见他修长的身姿,一身艳红喜服他却在腰间缠了条白色丧带,苏凰雉移开目光,心下苦笑,这场婚事由不得她说不,也由不得她随心所欲。
“苏二小姐不作言语,想必是默认了,向来只听苏家有女苏骊鸢,却不知何时又出了个苏凰雉,”着重咬在二字上,百里凤雏满是嘲讽的扫视眼前身姿窈窕却看不见容貌的新娘,嗤笑道:“难不成是苏尚书的风流债?也不知他应逼着本王接了这烂摊子,是打算拿什么来报答本王?”
苏凰雉手指微动,却到底不敢掀开盖头顶风怒斥,咬唇将一切羞辱吞进肚里,她故作若无其事道:“王爷若是对小女不满,尽可指正,不必牵扯其他。”
此话一出,堂下自是有人议论,说苏家二小姐好似痴傻,又或是苏大人教女无方。
这些话自然一句不落的进了苏凰雉的耳朵里。
见她依旧不卑不亢、动也未动,百里凤雏不由一声不屑冷笑,苏易那老头,找到这个假女儿应是废了不少心思,脸皮竟如此厚。
“指正谈不上,但是皇家规矩教导你几分,尚可,”百里凤雏忽而勾唇一笑,扬了扬手。
早就侯着的两名侍卫当即上前,其中一位怀里抱着只皮毛油亮的雄鸡。
百里凤雏眼眸漆黑如墨,紧盯着他素未谋面的便宜王妃,唇角笑意渐凉,“苏小姐大抵不知,王爷成婚,亦可以彩凤替代。”
话音未落,那位抱着公鸡的侍卫便一把将公鸡扔进了她怀里。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苏凰雉措不及防,惊怔之下连退数步,尖叫声在喉咙几番回转尽数咽下。
公鸡失了钳制,展翅一扑腾,落到正首案桌上,将一桌的红枣瓜子尽数扫下。
场面顿时喧嚣了起来,武将们开怀大笑,陪嫁的默不作声。
“都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去将那彩凤抱下来!”苏夫人亲选的喜婆挥着绢花手帕,满脸急切。
看这满目荒唐,百里凤雏冷眼扫过无动于衷的苏凰雉,鄙夷道:“你看,鸡都嫌弃你,竟还妄图嫁与本王。”
她袖中双手紧攥,指甲深深陷入肉里,但红纱下的那张脸却淡然的近于冷漠,“王爷说的是。”
百里凤雏眼底闪过冷光,转眼却又染了几分笑意,看向了前方垂手而立的中年男子,“有劳吴尚书跑这一趟,折腾半日想来也乏了,请大人先行回府吧。”
“王爷这、这......”吴凡达面带惶恐,他也不想再待下去,可他是领了圣旨来当主婚人的,镇南王平素不羁也就罢了,哪料今日竟也敢如此荒唐,早知如此,他必然称病在家,怎会来做这费力不讨好的主婚人,但现在走人,不就是折了皇上的颜面......
“本王也是为了大人好,怎么?不领情?”百里凤雏眉梢上挑,似笑非笑的看向中年男子,手上的绿玉扳指,阳光折射下泛出一层青光来,“若是大人积劳成疾有个三长两短,皇兄怕是会怪本王不体恤。”
三、三长两短?吴凡达神色闪烁,额头多了一层薄薄的冷汗,颤颤巍巍的开口:“是,王爷说的是,下官是有些疲累了。”
说完,他撑着紫檀木桌艰难的站起,由着侍从搀扶着从侧坐一路往外走。
虽然盖头挡住了视线,但并不妨碍苏凰雉心里明镜般透亮,皇朝早有传言,说百里凤雏功高震主,只是她有些没想到,百里凤雏竟厌恶她至此,明知君心难测,却还敢拿来威胁吴尚书,该说他狂妄无知,还是......太有城府。
随着吴尚书的离开,堂下重臣也都三三两两的离开,只剩下些百里凤雏的心腹,皆是武夫,自然更加无所顾忌。
手腕猛地被一阵巨力裹挟住,苏凰雉下意识的蹙了蹙眉,想从百里凤雏手中挣脱,只是只一动,被攥的更紧了,筋骨顿时传来痛感愈加剧烈。
他手上施力一收,扯的苏凰雉踉跄撞进了他怀里,感受着她僵硬的身子,百里凤雏薄唇微启,嘲讽之意浓厚,“投怀送抱还害羞?”
不知他到底要耍什么把戏,苏凰雉干脆不再挣扎,“凰雉不敢,只是不知王爷何意?”
“洞房,莫不是苏小姐出阁前,嬷嬷没教导过?”在苏凰雉看不见的角度,百里凤雏满脸恶意,“如此,本王便教教你。”
这话甫一出口,堂下响起此起彼伏的口哨声,清脆震耳,若是不知道自己此刻是在王府,苏凰雉大抵会以为自己被拐卖进了山寨做压寨夫人。
“我们尚未拜堂。”

“是。”
苏凰雉愣了一下点头应道。
竟不是出自于百里凤雏的手?那么到底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明目张胆从府中银库里每月拿出这么一大笔钱?
她正琢磨着该如何着手去查,却见百里凤雏用手指头对着她所在的方向勾了勾。
苏凰雉看着他那双狭长的瑞凤眼,装作不懂是何意思,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就是不肯往前踏上一步。
“过来。”百里凤雏挑眉说道,眼中略有些不耐烦的神色。
下一瞬,他竟腾地一下从贵妃榻上起身,大手揽在苏凰雉的细腰上,黑色的墨发在空中飞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百里凤雏将苏凰雉抱在贵妃榻上,确切来说,她是坐在他的腿上,大手搁在她的腰间,让她无所适从。
她身上的味道似是混合了淡淡的花香,但闻起来却有一种冷冽的清香气。
“许久不见王妃,本王甚是想念,不知道王妃是否也跟本王一样呢?”
百里凤雏用另一只手指轻轻地拂在她脸旁,冰冷的触觉让苏凰雉心里顿时发憷,可面上却仍然要强壮镇定。
“还敢请问王爷,何时能陪臣妾回苏府一聚?”她左顾言他,连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按照王翌朝的律例,新妇在嫁出去之后的七日定要回娘家省亲。
可这都一月多了,她作为王妃却只能整日被关在王府内,对外头的事物充耳不闻,根本不知是什么情况。
出了那件事后,她甚至担心阿爹的身体。
拂在她脸上的手突然大力的截住她的下巴,百里凤雏凑到她的耳朵旁,鼻尖的热气洒在她的脖子。
“本王说过的话当然作数,但是这不王府上出了这档子事儿嘛,王妃什么时候解决了本王就什么时候陪王妃回娘家?你觉得如何?”
苏凰雉脸色苍白,樱桃小嘴上竟少有血色。
她沉吟片刻,终回道:“希望王爷说到做到。”
“三天,本王给你三天时间,查不出来,王妃知道后果是什么。”
百里凤雏把苏凰雉作势推在地上,眼神忽然比方才变得更为凶狠果断。
他似乎就等着苏凰雉说出这番话,这或许一开始就是个陷阱,但她都到了这等关头了,也不敢不接着。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苏凰雉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缓缓地从地上起身。
才刚一站好,就听到了那个刺耳娇媚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一直响荡在了屋内。
“王爷,您什么时候回来的呀?怎么不叫臣妾呢?”
何鸢身穿广袖流仙裙,乃今年上流之气最流行的衣物,但她气质媚俗美艳,又在身上套了不少的金银首饰,看起来不伦不类,少了大家气质。
她跟没看到苏凰雉似的,当着百里凤雏的面儿就不给她请安,反而直接扑在了他的怀里娇嗔着:“臣妾可想死王爷了,每天巴巴地数着日子等着王爷回来呢。”
“是吗?不愧是本王最宠爱的鸢儿,比起某些白眼狼来说好太多了。”
这话里话外的不都是在讽刺苏凰雉么?
苏凰雉杵在原地觉得阻碍她们二人调情嬉戏,便想着悄然退走。
谁知脚下刚一挪动一步,何鸢突然在背后叫住了她,“姐姐留步。”
她无奈的转身,用淡然的眼神盯着面前你侬我侬之人。
“方才妹妹的注意力都在王爷身上,忘了姐姐还在这里,请姐姐不要怪罪妹妹。”
虽然话是道歉的语气,但何鸢几乎是倒在百里凤雏的怀里,根本没有要尊重她的意思。
不过苏凰雉只想快一些离开,顺势回了一句,“无碍,不会怪罪。”
“那既是如此,以后还请姐姐多担待担待了。”
何鸢双手环住百里凤雏的脖子,嘴角突然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她用娇俏的眼神盯着他,“王爷,趁着姐姐也在这里,鸢儿要告诉王爷一个天大的喜事儿。”
“哦?鸢儿可说来听听。”百里凤雏挑眉道,眼神却有意无意看向苏凰稚的方向。
人逢喜事精神爽,何鸢用手故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低眉喜笑,“臣妾......臣妾有喜了。”
百里凤雏虽年纪不大,但是大皇子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有了五六个孩子了,可一直都未有人传出楚王府添小王子的消息。
如今一来,若何鸢真的有喜,那对于王府来说,的确是天大的喜事儿。
王府侧妃有喜的消息一夜之间府中上下人人皆知,对比东苑来说,西苑如今可变成整个王府最热闹的地方。
一大清早。
玉儿将王妃要换洗的衣裳拿到偏殿来,却发觉院子里一个人也没有,想来就生气。
“这些吃里扒外的人,平日里王妃吃穿用度从未少他们的,这会儿倒是眼巴巴地去了西苑。”
京都的规矩,一旦府内主母有喜,府中便会安排喜饼分发给上前来祝贺的下人们,讨个彩头罢了。
但她又算哪门子的主母!
苏凰雉方从床上起身坐于铜镜面前,不怒也不恼,心中想的却是百里凤雏交于给她的那件事。
玉儿瞧王妃没有说话,还以为她生闷气,“王妃莫要放在心上,奴婢听闻王爷虽赏赐了不少补品给侧妃,但从未去西苑看过她,趁着这会儿的功夫,王妃定要好好同王爷培养感情。”
“王妃?”
她瞧着王妃盯着铜镜有一会儿的功夫了,又轻轻地唤了一声。
苏凰雉回过神,“玉儿,替我先梳妆打扮一下。”
玉儿听后大喜,还以为王妃振作了起来,想着先讨好王爷今后才不让西苑的那位得了风头。
她生来一双巧手,不到一会儿的功夫便给苏凰雉梳了一个复杂的流云髻,再用通透的碧玉簪子搭配,清秀而不失大气,的确和苏凰雉的气质甚搭。
苏凰雉袭一身嫩黄色罗裙,又换了一双莲花藕粉色小鞋,小脚轻盈地踏出了院子。
不过她却不是去的东苑正殿,而是直接出了东苑,跟在她身后的玉儿虽心生疑惑,但也不可逾越了规矩,也就默默随着她走了一路。
原是去见王府里的账房先生刘丁。
“草民参见王妃。”
刘丁已经管理王府账本数年,年岁也颇大了,在府内地位不低,连许多姨娘院子中的人也不敢轻易得罪。
苏凰雉轻拂了一下袖子,“刘老快快起身。”
她来的目的并非是来摆王妃的架子。
“本王妃前来是为了上次你交上来的账本问题,王爷命本妃彻查此事,你若知道什么,定不能隐瞒。”

刘丁顿了顿,知道面前的王妃是个聪明人不太好混弄,但这件事,并非是他一人的问题。
“回禀王妃,小的在王府已经多年,早前是给上一位王爷记账,从未有任何纰漏,王妃说的那些问题,其实在楚王府中并无大碍......”
谁皆知摄政王府富可敌国,那几笔来路不明的账目仅仅只是杯水车薪罢了。
可在她这里,这句话当真觉得可笑,什么叫并无大碍?
苏凰雉眉头微皱,声音越发清冷,“刘老所言差异,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如是再这么下去,长久以往这数目大了之后,你一人也万万担当不起。”
说罢,刘老心里顿时一惊。
人人皆知楚王妃不受王爷待见,性子也软弱,但今此一见竟不似传言那般。
他低头思忖了一会儿,脸色明显比方才慌张了不少,当着苏凰雉的面儿,竟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王妃,小的什么也不知,一直在王府内皆是恪守本分。”
“刘老今日所言本王妃定会牢记于心,也不妨告诉刘老,本王妃手中已有一些证据,但若他日查明真相,只怕刘老也会得一个包庇之罪,你好好想清楚罢。”
苏凰雉话落之后倒也并不与他多费口舌,反倒干净利落地转身往外走。
这倒是让玉儿想不明白了。
等回了偏殿,小丫头巴巴地跟上来,“王妃这些日子可查到证据了?到底是谁有那么大的胆子。”
苏凰雉正打算提笔练字,她这么一问后随即也停住了手,摇头道:“方才我说我手上有证据无非就是吓他,若他当真与背后挪用之人勾结,这些日子定会也通知那人。”
“原是如此,王妃可真聪明。”玉儿笑了笑。
当初她便觉得王妃同西苑的那些主子不一样,如今看来,早有一日,王爷也定会发觉王妃的好。
“玉儿,这件事我就拜托你了。”
她在这王府无依无靠,身边之人也只有玉儿一人能够信任,且玉儿在王府内比她熟悉得多,便是最好的人选。
玉儿拍了拍胸脯,“王妃不必说什么拜托不拜托,玉儿既然决定跟随王妃,今后自当为王妃行事,在所不辞。”
说罢,磨拳霍霍便出门去安排这事儿。
响午时分。
陆十八腰间佩戴着一把名剑,急急忙忙从外钻进东苑正殿。
见百里凤雏正坐于案前翻阅文书,面无表情,不知心中是何想法。
“王爷,王妃今早去见了账房先生刘丁,之后便派了小丫头找人盯着他,此事不免有些蹊跷?”
这还是王妃头一次在府内有动作,十八不知百里凤雏把账本一事交于给苏凰雉,自然猜不透其中的缘由。
百里凤雏听后将手上的文书置于案上,往后轻松地倚靠着,嘴角露出一个若有似无的笑容,“派人盯着,不要插手。”
他倒是没想到,苏府竟送了一个有趣儿的人来。
着实好玩!
十八虽不懂王爷用意,但也只能点头应下,临走之时还给他呈上了一份文书。
午膳之时。
苏凰雉被百里凤雏召见一同在他房内享用,她虽不愿,但奈何无力反抗,只能作罢。
“王妃劳累了,来,吃一块东坡肉。”
百里凤雏笑里藏刀,当真亲自给她夹了一块东坡肉在她碗里。
在旁人看来,王爷王妃恩爱艳羡,感情甚好。
可苏凰雉心里知道,他根本就不是这样的人,他的每一步背后皆有自个儿的目的,而她不过是被他玩弄的棋子而已。
苏凰雉脸色无异,并无过分亲昵,礼仪越是周到,倒是让人看得有些生疏。
“多谢王爷,臣妾不累。”她淡淡地回了一句,连眼皮皆未抬一下。
面对这油盐不进的女子,百里凤雏似乎已经习惯,他也不气不恼,从嘴里自然地吐露一句话出来:“既然王妃精力无限,侧妃怀有身孕一事,那便交于你来照料,要是本王的孩儿出了什么问题,王妃难辞其咎。”
偏殿里的案上,堆积着各种汤汤水水的补药,弄得整间屋子都是药材的味道,好生难闻。
玉儿捏着鼻子把门窗全部打开通风,恨不得把这些东西都倒掉。
“王妃,你是一片好心把这些安胎补品送去西苑,她们再怎么说也不能连面子都不能给你啊,全部都退回来了,叫整个王府的人都看笑话。”
她见王妃气定神闲地坐着看书,根本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心里一时气不过。
王爷也真是,谁不知道西苑的何鸢跟王妃之间的恩怨,却偏偏让王妃去照料她,万一要是出了什么事儿,众人可不得第一时间便怀疑王妃么?
这事儿,做也不是,不做也不是,总之摊上了就是麻烦。
苏凰雉用书轻轻地点了一下玉儿的额头,“傻丫头,她不吃对我来说并不是坏事,别说就任他们说罢,咱们做好该做的事儿即可。”
玉儿摸了摸额头,小嘴嘟囔着,“玉儿晓得了。”
“对了,王妃要玉儿查的那件事,已经有眉目了。”
差点被气得忘了正事儿,她打了打自己的脑袋,左右看了一通,贴在苏凰雉的耳边说道:“玉儿昨夜亲眼见到刘丁去找了西苑的人,而且好巧不巧竟然就是琪琪。”
本来她是不确定那个女人是不是琪琪,但她稍微一打听,只有在那个时候琪琪是不在自己的房内。
苏凰雉听后一愣,若是琪琪的话,她身为一个姨娘的贴身丫鬟
怎可说服刘丁,如此一来,便是她背后的何鸢在指使。
还未等她说话,院子里声响把两主仆的注意力吸引了去。
苏凰雉刚一从椅子上站起来,只瞧着何鸢在一众人等的搀扶之下,竟直接闯进了她的里屋。
此举自然不符合王府内的规矩,但何鸢怀有王爷的孩儿,也无人敢把她怎么样。
“姐姐,妹妹有孕在身,王爷特意免了妹妹的一切礼节,还请姐姐莫怪,妹妹不是故意冒犯姐姐的。”
何鸢嘴里振振有词,借着有身孕一事故意跑来苏凰雉的面前逞威风。
虽嘴里一口一个姐姐,可那眼神都快飘到天上去了,哪儿还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不过是一个月的身孕,偏偏故意把手撑在腰上,生怕别人不知道她身怀有孕。

“跪下。”
百里凤雏大手搂着何姨娘,却侧头淡淡地说了一句,嘴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容。
立于亭亭之姿的苏凰雉连反抗一句也没有,直直地跪在地上。
他满意地从鼻尖发出冷哼,大手一边在何姨娘身上游走,一边从嘴里说道:“王妃初为人妇,今夜本王便给你机会观摩一番。”
说罢,翻身便与何姨娘当着苏凰雉的面儿。
闷不做声的苏凰雉就这么一直跪在原地,不知不觉竟连着打了好几个哈欠,仿佛面前两人在做什么跟她毫无关系。
百里凤雏给了她王妃的权利不过就是个笑话,他想要羞辱她,仅仅只不过是一句话而已,且给了一个甜枣再打一巴掌,换做是旁人大概心里也会有千万仗的落差。
但他说得的确没错,若要苏府安然无恙,她在这王府内也必要存活下去。
至少,百里凤雏暂时没有要动她性命的心思。
翌日。
漫漫长夜不过是眨眼的功夫,直到太阳东升,屋子内有一团阳光照射进来,恰好落在苏凰雉的披肩衣摆上。
本该是一宿未眠,但不知为何苏凰雉跪了一会儿后着实太困了竟然打了一个盹儿,一醒来便已是太阳高照的景象。
等她一张开双眼,忽然发现百里凤雏竟走到她面前停下,他脚上的小牛皮靴子上面还绣着精美的图腾,显得整个人气势颇足。
“本王倒是没想到,王妃倒是也能睡得安稳,果然是村妇出身,什么也不挑。”
百里凤雏的脸色不大好看,说话语气更是阴阳怪气。
他本想借着昨晚好好羞辱她一番,却没想到此女油盐不进,活脱脱就是一块木头,无趣得紧,心中想来就觉得有一团火。
苏凰雉本想着起来,却发现昨晚跪了一夜,双腿变得麻酥酥的,根本不能起身,遂也就作罢,“王爷教训的是,若有下次,臣妾定不会再睡过去。”
若是冷嘲热讽的语气倒也就罢了,至少能看得出她心中的愤怒,但她说出来的话竟坦坦荡荡,神色自若,看不出任何生气的意思。
百里凤雏莫名觉得心中有气,甩袖离开之时,站在屋门口朝外面的下人说道:“从今日起,何姨娘禁令解除,因是侍奉有功,特晋升为侧妃,协助王妃管理王府。”
一时间,王府再掀起一阵狂风暗涌。
众人皆以为何姨娘北苑一事后失去了王爷的宠爱,王妃得势,可一夜之间,竟还得了一个侧妃的头衔,还重获王爷欢喜。
这不白白打了王妃的脸吗?谁都知道王妃和何鸢的关系在王府内就是势如水火。
府内众人琢磨不透王爷的脾气,便只能随时观望,两方皆不要得罪。
苏凰雉回了东苑偏殿之后足足躺了一日的功夫,这双腿才彻底能行走自如,只不过今日院子中倒是清净,以往已经有好几个府中的姐妹来看她同她说话,想必,尽数都去了侧妃那里
玉儿愤愤不平地打了一盆温水进来,一见到她已然醒来,嘴上便说个不停,“方才奴婢去打水遇到了西苑的人,一个个眼睛都长在头顶上,看不到谁在是王府的主人。”
就连一个不受宠姨娘的丫鬟,也敢在她面前说些让人恶心的话,可不就是西苑那位称霸王的人在背后指使的。
搞得别人不知道以为她才是正王妃。
“受欺负了?”苏凰雉从床上起身,笑着看着她问了一句。
但一看到她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玉儿便更替她觉得不值,“王妃,侧妃善妒,以前就趁着王爷不在府上的时候欺负别的姨娘,这次竟然欺负在王妃的头上,实在是欺人太甚。”
“我受欺负倒是无碍,但是她们在背后说王妃只是一个弃妇,真是气死奴婢了!”
王爷也真是,为何偏偏要立那位为侧妃,这不成心想要府中不安宁吗?
“好了,只要我们自己做好分内之事,嘴长在别人身上,随她们去罢。”
苏凰雉不是一个喜欢生事之人,再说她住在东苑,何鸢住在西苑,每日找些理由也不肯来跟她请安,她也不大计较。
看上去虽软弱,但是对于胡搅蛮缠之人来说,为了不让自己沾上一身腥,置之不理便是最好的法子。
一个月后。
在王府内待的这些日子,特别是住进了东苑之后,苏凰雉这才发觉百里凤雏其实很忙,他待在王府的时间屈指可数。
最近听闻边疆动乱,百里凤雏足足花了一月的时间去处理,终于平定了动乱。
在这一月期间,苏凰雉也把王府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虽不能得到全部人心,但是明事理之人对她也是日益尊敬。
除了西苑的侧妃,三天两头喜欢搬出自己的身份动辄便喜欢打骂丫鬟,其余倒是看上去一切安稳。
百里凤雏回到王府之后,头一件事便是召见苏凰稚。
不过是一月不见,她在见到百里凤雏的第一眼忽然觉得他的脸变瘦了一些,显得五官更为立体,目光也更加桀骜。
即便是一句话不说,也让人觉得心有戚戚。
“臣妾见过王爷。”苏凰雉得体地行了一礼,神色淡然道。
但她越是冷淡,百里凤雏对她的兴趣越大。
他侧卧在贵妃榻上,墨发随意披散在一侧,“看来这些日子王妃把本王的王府打理得不错嘛,连府内的开支也连着缩减了一些,倒是让本王刮目相看。”
“并非是臣妾的功劳,只是臣妾在接手账本之时,发现府内有几笔帐来路不明,重新核算了一下,本月看似便少了一些开支罢了。”
这件事苏凰雉老早就发现了问题,但碍于百里凤雏不在府内,且她在王府的地位也颇为尴尬,便没有对外声张。
万一那几笔来路不明的账是出自于百里凤雏之手,她定不能大肆声张。
百里凤雏顿了顿,“既然发现了问题所在,那此事就交于王妃查个清楚,王府虽有花不完的银子,但这种偷鸡摸狗之事发生在本王府上,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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