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的尸体被挂在落雁峡入口,随着北风摇晃,像面血腥的旌旗。
“殿下不该激怒他...”青黛在马车里发抖。
我们身后跟着那队黑甲骑兵,马蹄声整齐得像送葬的鼓点。
我摩挲着腕间玉镯。
方才秦阙靠近时,镯子突然变得滚烫——母后临终前说过,这是用苗疆“同心玉”雕的,遇毒则热。
“他不是来杀我的。”
我掀开车帘。
暮色中,秦阙的背影孤峭如断刃。
他腰间悬着串骨铃,每走一步就发出空灵的响。
那分明是用人指骨磨成的,其中一枚还戴着褪色的红玉戒指——我认得,那是三年前出使秦国的陈御史的信物。
“公主在看什么?”
墨驹不知何时折返,秦阙俯身时,骨铃擦过我耳畔。
“太子的铃铛很特别。”
我故意伸手拨弄,“像是...陈大人的手艺?”
他猛地攥住我的手腕。
玉镯在两人肌肤相贴处骤然发烫,我看见他眉心一跳。
“陈嵩死前说,大梁有位会摸骨诊脉的公主。”
他慢慢松开手,“看来他骗孤的只有这件事——你比传闻中更不怕死。”
雪又下了起来。
这次落在我们之间的,是真正的黑雪。
秦国特有的火山灰混着雪粒,像场肮脏的葬礼。
9.秦都的城墙比传说中更骇人。
整块黑岩砌成的墙面上嵌满铁刺,每根尖刺上都挑着个风干的头颅。
城门缓缓开启时,发出类似骨骼摩擦的声响。
“欢迎来到睚眦城。”
秦阙在马上微笑,“孤的...新娘。”
城内没有欢呼的百姓,只有沉默跪地的黑衣士卒。
长街尽头矗立着座白骨垒成的宫殿,檐角悬挂的铁笼里,隐约可见扭曲的人形。
“那是上个月试图毒杀孤的叔父。”
秦阙顺着我的视线解释,“公主若觉得不适...很精巧的笼子。”
我打断他,“但若是用南疆的铁线蛇毒,尸体不该是这个颜色——太子被骗了,那人死前肯定吐露了假情报。”
整条街骤然死寂。
秦阙的笑僵在脸上。
他忽然策马撞开我的车驾,黑袍在风中猎猎作响:“传医官!
验尸!”
当夜,我被囚在太子府最深处的院落。
没有喜烛,没有合卺酒,只有四个持剑的侍女守在门外。
“殿下请用膳。”
为首的侍女捧来食盒。
掀开盖子,里面是碗漆黑的药汤,散发着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