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印，疼痛却远不及心里的万分之一。
“为什么？”
我用尽力气，嘶哑地问护士，“他为什么要推我？”
护士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叹了口气。
“你的公公婆婆说……他可能是在电视上看到的，说想试试看，推一下孕妇是不是真的会流产。”
试试看？
那不是玩具，不是游戏！
那是我的孩子！
一条活生生的命！
冰冷的寒意从脚底瞬间窜遍全身，血液都像是冻住了。
巨大的愤怒和蚀骨的绝望在我胸腔里疯狂搅动，几乎要将我撕裂。
就在这时，病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我的公公婆婆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婆婆眼眶红红的，但仔细看，里面并没有多少泪水。
她快步走到床边，伸手就要来拉我。
“哎哟，我的好儿媳，你可算醒了！
真是受了大罪了！”
我猛地甩开她的手，目光冰冷地看着她和她身后面色不虞的公公。
公公沉着脸，一开口就是责备的调子。
“你说你也是，下个楼梯怎么这么不当心？
明轩还是个孩子，不懂事，闹着玩呢，你怎么就站不稳？”
不懂事？
十岁了，会看电视学这个，他会不懂事？
他分明知道我在怀孕！
家里人早就告诉过他！
婆婆立刻在一旁帮腔，语气里满是维护：“就是啊，轩轩年纪小，他哪里知道后果有这么严重？
吓得他自己也直哭呢。
你就大人有大量，别跟他一个小孩子计较了。”
他们一唱一和，轻飘飘的几句话，像是一把把钝刀子，在我心上反复切割。
我的孩子没了，在他们看来，只是“不懂事”、“闹着玩”、“不小心”造成的意外？
我的视线越过他们，落在一直站在后面沉默不语的丈夫周浩身上。
我曾以为他是我的港湾，此刻却无比渴望他能站出来，为我，为我们失去的那个孩子，说一句公道话。
他却只是紧锁着眉头，看着我，眼神复杂，但那里面没有我期望看到的悲伤和愤怒。
“行了，大人没事就好。”
他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令人心寒的疲惫和不耐烦，“小孩子不懂事，你跟他计较什么？
为这点事，至于吗？”
他顿了顿，像是怕我不依不饶，又补了一句：“孩子没了就没了，我们还年轻，以后总会有的。
你别这么小心眼，跟个孩子过不去。”
小心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