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入宫时,鬓边插的正是梧桐花。
“准奏。”
皇帝挥笔写下圣旨,“苏相勾结外敌,即刻下狱候审。
镇北王世子萧承砚护国有功,晋封镇北王。”
萧承砚突然跪下,将重剑横在殿前:“臣恳请陛下收回成命。”
他转头看向苏晚棠,眼中泛起柔光,“臣愿以平民之身,护送世子妃游历山河。”
满朝哗然。
苏晚棠望着他残缺的面容,忽然明白母亲说“真正的英雄不在皮囊”。
她解下腰间的玉佩,轻轻放在他掌心。
“准奏。”
皇帝的声音带着叹息,“即日起,镇北王府兵权暂由苏晚棠执掌。”
出宫时,雪又开始飘落。
苏晚棠望着宫墙上的琉璃瓦,忽然想起母亲说“紫禁城的雪最是无情”。
她转身看向萧承砚,他正对着漫天雪花微笑,疤痕被冰晶映得发亮。
“后悔吗?”
她轻声问。
萧承砚忽然握住她的手,掌心的茧子摩挲着她的虎口:“我后悔没能早点遇见你。”
他从怀中掏出半块玉佩,与她的严丝合缝,“这是母亲留给我的,她说要交给未来的妻子。”
玉佩上的并蒂莲纹在雪中泛着微光,苏晚棠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去找你姨母……镇北王妃……”镇北王府的马车停在朱雀街尽头。
真正的王妃掀开帘子,将母亲的陪嫁妆匣递给苏晚棠:“这是你母亲的遗物。”
匣子里躺着半卷《女诫》,墨迹未干的“夫者,妻之天也”被朱砂划得面目全非。
苏晚棠将妆匣放进马车,转身望向长安街的尽头。
雁门关的方向传来悠扬的羌笛声,那是西北军凯旋的号角。
“我们去哪?”
她问。
萧承砚翻身上马,将她拉坐在身前:“去敦煌看飞天壁画,去扬州听二十四桥明月夜。”
他策马前行,披风掠过雪地,“总之,不去任何有《女诫》的地方。”
苏晚棠靠在他肩头,听见他心跳如擂鼓。
雪花落在疤痕上,转瞬化作晶莹的水珠。
她忽然明白,母亲用生命换来的自由,此刻正握在她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