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洗手时我透过那面镜子,唾弃不敢开口质问她的自己。
原来爱上一个人,会那么痛苦。
可当她出现在我面前向我求救时,我变成了第二个她,也成了猫,厚颜无耻想靠近她。
哪怕她的生命只剩下不到半年。
我抛下所有的骄傲,用关系找前辈,找最好的脑科教授给她治病。
用不齿的手段让宋淮和她离婚。
好不容易病情稳定下来,却得知我舍不得碰一下的人,被打进了手术室。
第一次,我握不住手术刀。
之后我辞了职,和她一起屏蔽网络,离开厦门,一边保守治疗,一边旅游。
198天七小时零六分五秒的时间里,我们一起看丽江的夜景,吃重庆的火锅……最后在拉萨一天就走完了四季,我们在山脚相拥,在山腰接吻,在山顶白头。
用她的话来说,那是她生命中最自由最灿烂的一段时光,死而无憾。
于我而言,又何尝不是?
她走后,我按她遗愿捐赠了她的部分器官给有需要的人,把为数不多的骨灰交给她父母。
再次打开之前用的手机,上面有几百个来自宋淮的未接电话。
世间的阴差阳错就是如此,求而不得才是常态。
或许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郑瑜没能等到合适的心脏,一个月前就心脏衰竭,没能出手术室。
真好笑,郑瑜为我的女孩设计的结局,最终是她自己没能出手术室。
我和宋淮见了一面,周围人都说他在爱人死后,精神就已经崩溃了。
看到宋淮因为郑瑜而生不如死的样子。
我心疼我的女孩。
“她呢?
走的时候痛苦吗?”
“让你失望了,她走的时候很幸福!”
“那样啊……挺好的。”
他哭笑难分,像个疯子。
没过几天,宋淮自杀的消息传了出来。
我有些搞不懂,一个连挚爱死在眼前都没想过自杀的人,为什么会在得知小妮离开后,没撑过三天!
真的是因为太愧疚了吗?
我亲手把那颗心脏制作成标本捐给医学院做教辅资料,打定主意带着她的痕迹一起活下去。
只是好遗憾,她死在了我准备求婚的那一天。
那句“我爱你”还没说出口,一辈子就已经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