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真的做好准备成为一个新生命的父母了吗?原满曾经想过,如果以后她要生孩子,首先孩子的父母必须相爱,没有爱意浇灌的童年是不幸福,充满阴影的。
那原身和封政靖,曾经也是相爱的吗?原满下意识的想否定,但又想到封封政靖在厂房外望向她说等她出来,得知苏梅做的事时握着她的手说要相信他他们是夫妻,站在屋檐下抱着阿宝说他们不能分开,一幕一幕,从原满心底掠过,留下无法抹灭的痕迹。
他曾说过,他们是一家人,是无法分割的夫妻。
夫妻,夫妻。
这样陌生的词语对原满来说有一种不切实际感,就像她想要握住手中的一盘散沙,可不敢用尽全力,怕拥有又不敢拥有,更怕拥有后会失去。但无形中,仿佛有一双更加强劲有力的手包裹住她,并且告诉她,顺着自己的心意去做。
酸涩的泪水如同潺潺的春雨不知何时划过原满的面庞,闭着眼的封政靖像是感知到什么,睁眼望了过来,并未言语,无声的凑过来轻轻抚去了她眼角的泪。
“不要怕,不要怕满满。”封政靖用只能他们俩听得见的气音安慰道:“我知道让你离开生活二十年的小水村去部队对你来说是充满陌生和恐惧的,但我和阿宝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眼泪模糊视线,原满点头,应下这沉重的诺言。
——
一直到晚上十点,外面的声音才渐渐弱下来,火车也不再停站上人了。睡在对面中铺的杨大姐仿佛没事人一样,又嘻嘻哈哈开始说话,问原满上面的铺位是不是他们的。
原满还记着之前的不愉快不理她,于是杨大姐又跑去骚扰封政靖,封政靖实在嫌吵人,为了堵住杨大姐的话头,爽快的承认了是他的床位。
杨大姐听了大叫一声,连喊了两声“作孽”,又开始嘀咕他们浪费钱,买着好好的床位不睡拿来放行李。似乎觉得封政靖是个好说话的人,装模做样地咳了两下嗓子,开始开口打商量:“同志,你看你晚上也不睡是吧,这床用来放行李实在浪费,要不你把行李挪到你媳妇床底下,让我家二娃躺上去睡一晚行不?”
话刚落地,缩在她怀里的二娃像是附和她的提议,开始扭着身子说难受。
杨大姐立马添油加醋:“你看你看,这么小的孩子跟我挤在一起睡着不舒服。同志你就当日行一善,行个方便吧。而且我看你穿着军大衣,我家那口子也是军人,说不定还是你战友咧。出门在外,战友媳妇孩子有难处,能帮一把是一把,对不对?”
声音越说越大,像是给她找到了理开始理直气壮起来。原满气不打一处来,见杨大姐开始用封政靖的身份威胁他,也躺不住,从床上坐起,指着坐在床尾抱着腿靠在车壁上闭眼睡觉的丁迎楠,发火道:“杨大姐你还有没有良心,迎楠不是你女儿吗?凭什么你儿子就要单独睡一个床位,你女儿就只能蜷缩在床尾。”
“欸你这妹子,我家大丫睡哪关你什么事。”杨大姐没想到还是因为自家女儿的事情,先前就吵过一通,现在又来一遍,她有点不耐烦,不想同原满多纠缠,直冲着封政靖喊:”同志你说句话,你大男人拿个主意,实在不行我拿钱买你们一晚上的铺位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