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终人散时,台下的粉丝一遍遍喊着安可!
安可!
可是对不起啊,再也不会有了。
这场演唱会,似是把我掏空了。
第二天,我便病情恶化,进了医院。
我以为自己大概是油尽灯枯了,该是到头了。
但治疗了个把月,竟又奇迹般地好转些。
医生劝我切除胸部,很大概率可以延长存活时间。
我拒绝了。
没尊严又低质量地苟活有什么意思呢。
我开了一堆止疼药,办理了出院手续。
然后开着那辆越野车,回到了我的老家,烟城。
老家沿海,我在海边租了个房子住下。
我生于这片海,也该死在这儿才是。
咪姐也跟着来了,她原话是这么说的:你死了总得有人给你收尸吧?
不然臭家里好几天,这么大个歌星,也忒不体面。
我一想,倒也有道理。
我们俩便在这海边小屋结伴住下。
回家的第一件事,是去墓地看了看爸妈。
我就快来陪你们了。
我揪着长高的杂草,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
他们在我初中的时候就出车祸去世了,人生最迷茫的那几年,都是自己熬过来的。
所以后面遇到了蓝语,我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怎么也不肯松手。
我真是过够了那种孤苦伶仃的日子,他再怎么折腾,只要我还有个家,我都能装作视而不见。
现在想想,真是又可怜又蠢。
我生病的事,没有公之于众。
不想再受到任何关注了,我在备忘录里打好了遗书,等我咽气了,让咪姐发出去就行。
余生,我就守着这片海,等着沉入海底那一刻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