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住了。
下一秒,有眼泪滴在我脸颊,好烫。
他抱得我好紧好紧,清润的嗓音止不住地抖:“以后有我保护你,听晚,你不要怕。”
我不知道他对我的心疼和疼惜从何而起。
毕竟我们只不过认识了寥寥几天。
但我知道,现在这个怀抱,好暖好暖,我不想放开。
这一刻,我自私地抛下了所有顾虑。
贪恋地抬手回抱了他,轻轻地回了一句:“好。”
谢南初一直和那些男的待到晚上才回去时。
他一眼就看到了半开的仓库门。
不好!
心口不详的预兆达到极点。
谢南初一下冲进仓库。
不见了!
沈听晚不见了!
背后顿时传来不安的叽喳声:“臭婊子跑哪去了?”
“是不是有人来救她啊?”
“不是说她是孤儿亲人都死了吗哪来的人救她?”
“我去,赶紧到处找找啊,不然那臭婆娘报警抓我们就完蛋了。”
“别慌,她的小视频还在我们手上呢,到时拿这个作威胁,她还不是得乖乖听话?”
说着那男人就走过去想摆弄藏在角落里的摄像机。
“不好了!
内存卡被拿走了!”
众人面面相觑,顿时不约而同地看向谢南初。
谢南初顿时脑袋乱成一锅粥,怒火“噌”地就窜了上来,大吼着:“滚!
都给我滚!”
“你们的工作结束了!”
男人们望着面前突然发火的谢南初,只好骂骂咧咧地走了。
很快仓库只剩下谢南初一个人。
他看着地面那一大摊的血迹,只觉得心闷得慌。
沈听晚流产的那一刻——是不是很疼?
他莫名地想到了沈听晚被他们这一大群人轮流折磨的画面。
预料之中的痛快报复感并没有传来,反而感觉心底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在悄然流逝。
看不见摸不着,也,抓不住。
谢南初一刻都不想待在这个鬼地方了。
他连忙打了车回到家。
回了那个——他和沈听晚的小小出租屋里。
自从沈听晚做了裸模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回到这个家了。
他觉得沈听晚那副被人看光了的身子脏,连带着,觉得他们的这个家也变脏了。
60平的房子,却被沈听晚打理得很干净。
窗台上是她亲手选的绿植。
谢南初脑子里划过沈听晚那张灿烂的笑颜:南初,你看,这是多肉,很好养活的。
这是仙人掌,万一有追债的追到家里,你就拿这个打他!
墙壁上是沈听晚曾经拉着他一起在商场拍的照片。
拥抱的、鬼脸的、亲吻的……谢南初一阵恍惚,就仿佛这已经是上个世纪的事情了。
自从他被合伙人骗了、被迫一个人背上巨额债务后。
他和沈听晚就再也没有去逛过商场了。
俩人都忙着工作。
沈听晚一向是懂事又乖巧的。
所以当同学聚会上,廖雪儿当众拿出沈听晚当裸模的视频时。
他一下就疯了。
心里全是对沈听晚的怨气:为什么背着他做裸模?
为什么在他们已经没有钱了的情况下,连尊严都要被她丢掉?
为什么她作为他的女朋友,却一点都拿不出手!
她好丢人!
好恶心!
好脏!
当晚,他接受了廖雪儿的邀请,去高消费酒吧里玩了个通宵。
一瞬间,谢南初迷醉在这酒精和音乐里。
那一刻他拥着廖雪儿,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明明这才是,他应该过的生活!
找不到沈听晚,谢南初发泄般地对着屋子里的东西一阵摔。
——“啪!”
突然书柜上的一本书摔了下来。
里面掉出了整整八张银行卡。
谢南初一愣,睫毛颤了颤。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快速地扒拉着书柜上的其他书本。
一张。
两张。
里面零零散散不断掉出了纸币。
毛、1元、元、10元、0元、100元。
它们被小心翼翼地摊平褶皱,夹在了书里。
就好像有人细心地把这一张张攒起来,如珍宝般存放。
谢南初心口一窒,整个人僵在原地。
下一秒,他跌跌撞撞地拿着8张银行卡就出了门。
他站在自助提款机前面,不费多少时间就查到了每张卡的余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