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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妾灭妻?重生后我改嫁前夫死对头陆昭江沅结局+番外小说

红线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前面宣读的翰林学士见他迟迟没有叩头谢恩,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他身边来领人的刑部员外郎,同样皱起了眉头。这榜眼似乎少些情商,毫无眼色。裴行之的失态仅仅只是一瞬,他前世到底也是呼风唤雨的权臣,很快就恢复了冷静的神色,领旨谢恩。大概是之前的误会,江沅心中有气,不愿为他求得一官半职。真是头疼,她还是那副娇蛮霸道的脾气。小事上闹一闹就当夫妻情趣,这官职上怎可如此纠缠?罢了,等他们日后成婚,那官职迟早还是他的。分职的圣旨全部宣读完毕,各部领着自己的人离开。唯独裴行之,被那刑部员外郎故意丢在了这里。他浑然不觉,循着记忆往刑部去,刚走出两步,便听见身旁同行人的议论。“沁成翁主大婚的日子定了,下月初八,这有些太着急了吧?”“确实,这驸马爷可是攀了高枝儿...

主角:陆昭江沅   更新:2025-04-09 13:5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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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陆昭江沅的其他类型小说《宠妾灭妻?重生后我改嫁前夫死对头陆昭江沅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红线”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前面宣读的翰林学士见他迟迟没有叩头谢恩,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他身边来领人的刑部员外郎,同样皱起了眉头。这榜眼似乎少些情商,毫无眼色。裴行之的失态仅仅只是一瞬,他前世到底也是呼风唤雨的权臣,很快就恢复了冷静的神色,领旨谢恩。大概是之前的误会,江沅心中有气,不愿为他求得一官半职。真是头疼,她还是那副娇蛮霸道的脾气。小事上闹一闹就当夫妻情趣,这官职上怎可如此纠缠?罢了,等他们日后成婚,那官职迟早还是他的。分职的圣旨全部宣读完毕,各部领着自己的人离开。唯独裴行之,被那刑部员外郎故意丢在了这里。他浑然不觉,循着记忆往刑部去,刚走出两步,便听见身旁同行人的议论。“沁成翁主大婚的日子定了,下月初八,这有些太着急了吧?”“确实,这驸马爷可是攀了高枝儿...

《宠妾灭妻?重生后我改嫁前夫死对头陆昭江沅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前面宣读的翰林学士见他迟迟没有叩头谢恩,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他身边来领人的刑部员外郎,同样皱起了眉头。
这榜眼似乎少些情商,毫无眼色。
裴行之的失态仅仅只是一瞬,他前世到底也是呼风唤雨的权臣,很快就恢复了冷静的神色,领旨谢恩。
大概是之前的误会,江沅心中有气,不愿为他求得一官半职。
真是头疼,她还是那副娇蛮霸道的脾气。
小事上闹一闹就当夫妻情趣,这官职上怎可如此纠缠?
罢了,等他们日后成婚,那官职迟早还是他的。
分职的圣旨全部宣读完毕,各部领着自己的人离开。
唯独裴行之,被那刑部员外郎故意丢在了这里。
他浑然不觉,循着记忆往刑部去,刚走出两步,便听见身旁同行人的议论。
“沁成翁主大婚的日子定了,下月初八,这有些太着急了吧?”
“确实,这驸马爷可是攀了高枝儿了!当真羡慕!”
沁成大婚?!
可是自己,并没有收到婚约啊?
裴行之彻底懵了,耳朵嗡嗡的鸣声响了半天,死命跑过去抓住他们质问。
“你说什么,江沅要成婚了?怎么可能!”
她怎么会爱上别人,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她应该只爱他才对!
那同僚被他狰狞的面庞吓了一跳,哆哆嗦嗦的说道:“自然是真的,皇后都赐婚了,板上钉钉的事!”
另一同僚见裴行之备受打击,虽然不明白,还是补充了一句。
“驸马爷被赐了尚书省六品官职,今天已经去述职了,你竟然没有听说。”
裴行之只觉天旋地转,这几日他几乎都躺在床上养伤,根本不清楚外面的消息。
这刚刚下了床,他深爱的妻子竟然嫁作他人了?!
裴行之想到什么,迅速回头,跑过去夺走同僚手中的官员册,在第一页便看到驸马爷的名字。
陆、昭。
他虎躯一震。
竟然是陆昭,是他知道的那个陆昭吗?
裴行之攥得宣纸褶皱一片,眼神掠过阴翳。
那个陆昭,整个朝廷没人没有遭受过他的欺压,与自己更是宿敌,分庭抗礼数年,是他平坦的官途中,唯一的污点。
那人就是个疯子。
他那么肮脏的身份,怎么可能嫁给江沅!
“错了,都错了!”
裴行之摇摇晃晃地往尚书省赶去,眼前阵阵发黑,他感觉到有一些东西,正在渐渐地离他远去。
可刚刚走到院门口,便被侍卫黑着脸轰了出来。
愤懑地一抬头,正见前方两人漫步而来。
其中一男子体态高挺,眉如远山,步步从容之下,自成一派狂放洒脱。
裴行之如同雷劈一般,定在了原地。
就是他,陆昭!
......
“滚滚滚,这是你该来的地方吗!”
尚书省内,陆昭朝外望去,隐约瞧见一名男子被侍卫轰了出去,有些眼熟。
还未瞧仔细,刑部侍郎郭桧面带笑容,朝他抬手示意:“陆大人,我们进去吧。”
陆昭回头扬起笑容,没有再留意门口的骚乱:“有劳郭大人带我熟悉各处,怕是得耽误不少要事吧。”
正三品刑部侍郎亲自来带他参观尚书省,用脚指头想想也知道是沾了沁成翁主的光。
“哎,一家人不说这话。”
郭桧状似道闲聊道:“我与长公主有些旧交情,日后在尚书省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来找我。”
陆昭心神一动,立刻从冷静沉着转为了亲近信任的模样,连带称呼也一下子变了。
“那就多谢郭叔了,常听旁人提起,郭叔断案如神,犹如再世包拯,百姓无不钦佩仰慕,连我这等小小郎中也曾听闻郭叔大名。”
郭桧爽朗的大笑两声:“哈哈哈,是吗?我老郭这些年总算没白忙活。”
虽是这样说,却也没太当真,他平日里听的奉承话只多不少。
不过这驸马爷嘛,倒很是上道!
陆昭从容笑道:“当然,尤其是三年前沈府灭门一案,多亏了郭叔才能还沈府上下几百人口一个公平。”
沈府灭门一案,在当年也是闹得沸沸扬扬,是郭桧接下了这案子。
但当时正值科举,考场上突然爆出惊天的科举舞弊大案。
以至于错综复杂的沈府灭门案,就算郭桧案子办的漂亮至极,也无人注意。
而皇上被科举舞弊一事气的心情不佳,郭桧也不好意思向皇上讨赏。
听陆昭这么一说,郭桧心中舒畅极了。
跟其他人提起来三年前的案子,所有人都只记得科举舞弊。
看来,这小子确实是仰慕他多日!
是个有前途有志向的好儿郎!
郭桧拍着他的肩膀,哈哈大笑。
“好贤侄,你是个有能力的,日后有我在,不怕没有出头之日。”
这话明摆着是要提携他了。
陆昭露出欣喜感谢笑容:“多谢郭叔。”
“谢什么,你懂得为人处世,又会说话,比那些考了个功名就自诩清高之辈,要更能在官场吃得开。”
陆昭微微一笑,有意无意地开口:“说起来,郭叔,我进京赶考时,路过北部地区发现干旱已久,灾民人心惶惶,不知郭叔可知此事?”
郭桧闻言,表情一下子就凝重起来。
“这么大的事情,刑部怎会不知,陛下为此发了好大的火,都是那流言害人......”
说到这,郭桧突然打住,一副讳莫如深的模样。
灾情严重,灾民已经发生了多起暴乱。
朝廷先后派了三轮官兵去控制灾区,陛下还拨了两轮银子救灾,但灾区暴乱丝毫没有得到控制。
甚至,还有大逆不道的流言传出。
灾区人人都说,是当今圣上昏庸无道,触犯天怒,才被降下天灾,惩罚民众,以至于灾区对陛下的怨怼达到了人人谩骂的程度。
陛下得知后大怒,抓了许多散播谣言的小人惩处,但谣言却愈演愈烈。
这事现在没人敢谈论,郭桧也是怕陆昭一不小心说了不该说的话,赶紧打住了嘴。
“贤侄,此事不是你能管的范畴,不要胡乱插手。”
陆昭一顿,从善如流地改口:“原来如此,多谢郭叔指点。时辰不早了,贤侄在醉仙楼订了上房,郭叔一起去喝一杯?”

隋垂容知晓皇后金口玉言一出,此事再离奇也定下了。
不过沁成翁主何时喜欢陆昭这种野路子了?
她那般风华耀眼的女子,想要什么样好的夫君没有......倒不是说陆昭不好,只是,哎!
茶盏也碎了,隋垂容冷静下来。
她盯着陆昭,语气幽幽:“日后你便是驸马爷,我见了你是不是也该行礼?”
“你我之约,我不会反悔,即便娶了她,我也仍旧有仇要报。”
陆昭抬眸正色道,从软靴旁抽出一把匕首,上还有未擦干净的血痕。
他将刀刃抵在自己小指,沉声道:“若你不信,以此指为约定,若我违背誓言,恩将仇报,你可将我活剐了,我定不吭一声。”
“罢了。”
隋垂容掷出桌上的茶宠,正中陆昭手背,匕首落下,发出清脆响声。
“我要你指头有什么用,日后娶了翁主,还准备整天嘴上挂着打打杀杀,不怕吓到她?”
陆昭未置可否,只垂下眸子若有所思。
他总觉得,江沅似乎并不怕这些,可她本该是怕的。
“行了,记住你今天的话,我以后可都指望着你这位公主女婿了。”
陆昭颔首,转身便走。
一旁的侍女拉开门,他一眼就看见江沅正站在院中踱步。
虽然看上去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可脸上却带着忧心神色。
陆昭只愣了一瞬,就小跑着到了江沅面前。
她听见脚步声回头,眼神同陆昭撞了正着。
“你......翁主怎会来这里?”
江沅回答前,先将陆昭从上至下打量一遍,确定他完整无缺后,方松口气:“昨儿不是同你说了,今日要接你回府。结果我去的时候,听人说你来了隋府,所以特来接你。”
顿了顿,江沅仍有几分不放心,又小声询问:“可被隋小姐为难了?”
“没有,多谢翁主关心。”
陆昭脸上仍旧是那副冷淡样子,不笑时甚至显得有些凶狠。
但心中却有些酸涩甜蜜。
江沅是因为担心自己才来的吧。
明明两人才刚相识两日,她却已将自己的事情思虑得如此周全。
这般温柔的女子,怎会是坊间流传中那般任性妄为呢?
陆昭低着头,眼前就是江沅因为着急略显松散的发簪。
他指尖一瞬间发痒,努力克制住上去帮她扶正的轻佻之举。
那些人真没眼光。
陆昭在想什么,江沅不清楚。
今天她回饮梧堂没见到陆昭的时候,吓得冷汗都冒出来了。
还以为陆昭昨天想了一夜觉得实在荒唐,觉得做新郎不如做山贼,所以才在大婚之前先逃一步。
所以她火急火燎地赶来隋府,想要看看能否将陆昭堵个正着。
现在看来,是她想多了。
“那走吧,母亲在公主府等着见你商议婚期。”江沅道。
陆昭略显冷淡地点头,“好,劳烦翁主带路。”
昨日自己将与陆昭之事告知母亲后,她发了好大的火,满桌的菜全都献给了土地公,差点还要罚她去跪祠堂。
好在母亲疼她,被她撒娇哭闹三板斧给搞定了。
但看母亲那表情......
江沅有些不忍,暗暗提点:“待会进去,母亲若是说了什么,你不必放在心上,一切有我。”
陆昭一顿,微微颔首:“翁主放心,我早有准备。”
他这样的出身竟能高攀江沅,换做他是长公主,此刻只怕杀人的心思都有了。
马车上,即将成婚的两人,却是一路无言。
......
长公主府。
门前,长公主江夷着一身足以上朝的正装。
黑红的配色将她尊贵威严的气势充分渲染,发髻高高盘起,露出修长的天鹅颈,头戴鎏金镶翠珍珠璎珞,腰间玉佩饰品足挂了三四个。
珠光宝气,威严盛气,
马车停住,第一个下来的是陆昭。
他一眼便瞧见了长公主,却没打招呼,而是先回头,朝身后伸出修长的手臂。
江沅俯身,在他小心翼翼的搀扶下,稳稳落地。
“母亲。”
江沅含笑上前,陆昭也跟着喊了一声:“长公主安。”
态度恭敬却不失从容。
长公主眸色滑过一抹意外,竟然没被她这身装束吓弯了腿?
倒是比她想象中的寻常侍卫更有胆色。
“外面日头大,进去再说。”
见母亲发话,江沅微微松了口气。
看来,这第一关下马威,是成功度过。
陆昭也心知肚明。
长公主与当今圣上是一母同胞的姐弟,情谊深厚。
圣上初登基之时尚且年幼,长公主曾垂帘听政,政绩颇为出色。
身为曾经执掌过朝政的长公主,地位堪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怎么会亲自来迎接?
再瞧瞧那一身“隆重”的装扮,明显也不是因为看重他这个尚书府侍卫。
等他们进了屋内,才发现长公主府压箱底的各种摆件应有尽有的摆在外头,就连茶盏内的茶宠都放了一排,富丽堂皇。
江沅端起茶杯,掩盖自己微微抽动的嘴角。
“你叫什么?”
长公主肆意的眼神从陆昭出现之后,便一直随着他打量。
陆昭起身,行云流水般施了一礼:“回长公主殿下,草民陆昭。”
长公主又道,“家中可有什么人?”
江沅蹙眉,抢先一步回答:“母亲,这些孩儿不是都与你说过了。”
前世她便知晓,那陆昭是个孤儿。
曾有不长眼的大臣拿身世嘲讽过陆昭,结果第二天,就被陆昭扒了衣服绑在马上,绕着京城跑了一圈,下半辈子直接瘫在床上了。
江沅不觉得陆昭做事心狠手辣,先撩者贱,那些人肆意嘲讽造口业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名声能逼死人呢?
但她却也从这件事明白,陆昭那么做,可见是非常在意自己孤儿的这个身份。
或许是家中有什么深仇大恨,又或许是其他原因,总之他不说,她也不想深究。
长公主见江沅匆匆忙护着,微微瞪了她一眼。
瞅瞅她那不值钱的样子,还没嫁出去,这胳膊肘就开始往外拐了!
陆昭依旧是闷着脸,却忍不住偏头看了江沅一眼。
她真是个温柔善良的翁主。
自己也不能这么一直躲在她身后。
“回长公主殿下,草民只是隋府侍卫,孤身一人,并无任何亲戚。”
长公主瞥了他一眼,见他淡定讲述的状态,完全没有丝毫的窘迫卑微。
从进门到此刻,也没有半分失礼,甚至还对沅儿......爱护有加。
不得不承认,这陆昭看上去,还真不比那些世家子弟差。
但出身卑微就是卑微,无论他表现多么优秀,想到女儿嫁给他,就要承受京城多年的非议,长公主心里头就一阵阵窝火。

女人沉默片刻,没好气笑道:“沁成翁主?你的心气可真是高。”
“......路上碰巧遇见了。”
“是吗?”女人无所谓地耸肩,眉头轻挑,从旁抽出一令牌郑重递到陆昭手中。
她的语气骤然沉了下来,直勾勾地盯着陆昭道:“我已经给你打点好了,去了那边,别忘记答应我的事情。”
“放心。”
陆昭心不在焉地点头,随意坐在桌边翻看孤本。
片刻又冷不丁问道:“沁成翁主可曾婚配?”
“这么上心?”
女人终于来了兴致,若有所思地打量着陆昭。
她一直觉得陆昭对情爱之事像个榆木疙瘩,难以开窍,更不感兴趣,怎么今日却一反常态?
陆昭没好气地接话道:“不愿说算了。”
他起身翻了翻女人面前摆放的今年会试的考卷,看到会元的策论,眉梢微挑。
女人却嗤笑一声,故意逗弄道:“就算你对沁成翁主有意也没用了,皇后近来有意将她指婚给今年的状元,若是不出意外,应该就是这位会试第一的裴行之了,过两天的杏林春宴大概就是指婚之时。”
“裴行之?”陆昭大力将竹简合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他冷笑一声,嘀咕道:“我当是什么好人家,原不过一个嚼我吃剩饭菜的废物罢了。”
“嗯,你说什么?”女人没听真切,开口追问。
陆昭不答,摆了摆手转身走了:“过两日杏林春宴,你带我一同去。”
......
今年的杏林春宴格外热闹。
殿试结果已出,因着皇后有意为江沅指婚,除了刚刚上榜的仕子们,还遍邀群臣,以及不少世家子弟高门贵女一同庆贺。
裴行之与同窗们聚在一处,他们头次见识这样的场面,难掩兴奋之色,只有裴行之仪态端庄,如鹤立鸡群。
可细看眉间,却有一丝郁色。
“祝贺裴兄夺得榜眼!以你的本事,怕是要破格直录去户部吧。”
“户部虽好,可琐碎的事情太多,陛下若看重裴兄,应当让他去中书省才是。”
“裴兄,你可有听到什么风声?”
裴行之谦虚地淡笑:“诸位莫要抬举在下了,裴某不过是运气好些,不管圣上将裴某分配到何处,只要能为朝政略尽绵力,裴某自当竭力。”
同窗们闻听此话,更是赞颂他励精图治。
裴行之微微拱手,不再多言,可心中却有些郁结。
榜眼?他原本应当是状元才对。
工部尚书钱云到底还是不如长公主权势大,若不是那日他估错了时间,与沅沅意外错过,也不必在殿试前退而求其次去寻钱云的提携。
罢了,反正今日他与沅沅相遇之后,她就会求皇后将她指给自己,更是要提拔他为正七品尚书省主书,职掌重要。
状元这种小事,他也不是那么在乎。
想来是老天爷也觉得他的才华不仅如此,方才又给了他一次机会。
以至于行将就木时闭上眼睛,却又回到了自己科举之时。
这次,他定要站到更高的位置上去。
不过......裴行之的眸色柔软了些许。
除了仕途,他放心不下的还有他的爱妻,江沅。
今日自己特意梳了江沅最喜欢的发型,穿了一身江沅曾提过最让她动心的月白长袍。
他为她付出了这么多,总不能再像上一世那样说自己不爱她了吧。
裴行之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这次他一定要好好将叶云藏起来,大不了便养在家宅之外,不让她们见面。
江沅倒也是的,明明已经生下了孩子,却仍旧像个不懂事的少女一般,这么一点小事便要闹顿脾气。
即便自己在她心中的分量再重,也不至于如此。
也罢,上辈子到底对她有点亏欠,这辈子补回去便是了,反正这世上,再没有一个人比自己更理解江沅。
裴行之正想着,一旁的人群有人高声开口:“沁成翁主来了。”
“都说沁成翁主容貌过人,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江沅着一身墨绿织团花纹褙子,软纱轻罗素面曳地长裙,皓腕端庄交叠在身前,春彩玉镯更显肤色白皙,气若幽兰,自有一股不可亵染之气。
裴行之遥遥望向江沅,唇角勾起弧度。
上一世,江沅就是对人群当中的自己一见钟情,之后二人相谈甚欢,再之后便是皇后赐婚,从此自己平步青云......
香气袭来,江沅缓缓走近。
裴行之整了整衣襟,准备躬身回礼:“在......”
可江沅却只是面不改色地擦肩而过,甚至连半个眼神都未曾分给裴行之。
裴行之面色僵硬,尴尬的收回动作,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无妨,无妨,大抵是今日人太多,江沅并未注意到。
呵呵,等她日后知道了今日错过,不知要如何后悔呢。
可他今天打扮得花枝招展,江沅又怎么可能注意不到?
她刚来便见到了裴行之,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仿佛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所以在经过裴行之面前时,更是有意加快了脚步。
大步流星地地去了皇后的寝殿,刚走进便被皇后拉着坐到了身旁。
皇后眉眼弯弯地笑起来,满脸慈爱:“沅儿,今年的新科状元许鹤鸣,是荣国公家的嫡子,你见到了吗?”
没了自己的引荐,裴行之无权无势果然当不上状元,可竟然能是榜眼?
算是自己小瞧了,他确实还是有些本事在的。
江沅想着听到的消息,未搭话,皇后自顾自地继续道:“本宫替你瞧过了,许鹤鸣......名声不大好,倒是榜眼裴行之,为人忠厚,是天人之姿,同你般配,又有真才实学,若是能成为你的郎君,再合适不过了。”
江沅猛地抬起,好不容易以为摆脱了裴行之,怎么兜兜转转又是他!
难道这就是自己的命吗?我不信!
江沅抱住了皇后的胳膊,将脑袋搁在她的肩膀上,撒娇似地开了口:“沅儿不想嫁人,只想继续陪着娘娘。”
皇后膝下无女,一向将江沅当做亲生女儿看待,不管她想要什么撒撒娇便可得到。
结果今日皇后却破天荒地急了起来:“本宫若是因你稚子心性而误了你的年岁,那可如何是好?”
江沅有些意外地看着皇后。
上辈子她心思单纯,未曾察觉。
如今想来,过去皇后一直同自己说的,是女子该独立而非一味地依附于男子,怎么如今却又急着要将她嫁出去?

“罢了,婚期就定在六月末,本宫找人瞧过了,是个良辰吉日。”
她捏了下眉心,女儿愿意嫁能怎么办,只有由了她去。
陆昭没有立刻点头,反而先看向江沅。
江沅启唇反驳,撒娇道:“娘,六月末是不是太晚了,那要等两个月呢,我记得下月初八也是个良辰吉日,何必拖延?”
不赶紧把自己嫁出去,江沅总是心中不定。
前世之事犹如跗骨之蛆,时时刻刻顺着她的脊髓啃噬,江沅想到裴行之,便彻夜难眠。
趁早把自己嫁出去,她才会有那种真正改变了命运的感觉。
长公主语塞,这糟心女儿是被猪油蒙了心吧!
有事叫娘,无事就叫母亲。
“罢了罢了,都听你的。”
长公主见女儿撒娇,毫无抵抗之力的答应。
一挥手,身旁的大宫女立刻递上东西放在桌上。
“既然要娶沅儿,不能只是一个侍卫,这是本宫给你安排的职位,尚书省六品右司郎中,有没有政绩我不管,起码别给沅儿丢人。”
陆昭淡定接下:“多谢长公主。”
江沅鼓起脸颊,又抓住母亲晃了晃,“娘,阿昭初入朝廷,被人欺负了怎么办,你可得帮衬着点。”
长公主头疼:“他是驸马,有谁敢欺负他?”
她虽嘴上不情愿,却早已替陆昭安排了人脉,还送了陆昭一些人手和金银,初入官场免不得要银钱打点。
成箱的银子搬出来,像是怕江沅再索要下去,长公主直接甩甩衣袖走掉了,连陆昭没有起身送行都没注意。
江沅则笑眯眯的回头,见他神情恍惚,有些莫名的清声唤道:“陆昭,陆昭!”
陆昭猛然回神,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她刚才唤自己阿昭......
“翁主,我在听。”
江沅没察觉他内心的动摇,歪头询问:“要不给你换个闲职?”
她说过,与陆昭成婚,是为了改变命运。
既是改变她被裴行之欺骗一生的悲惨,也是为了改变他马革裹尸,鲜血淋漓的官途。
陆昭心头又是一软,觉得自己不知道怎么做才好。
“不必了,我既娶了翁主,也要为翁主尽心,尽力。”
最后四个字被他咬的清楚又饱含深意,江沅一愣,一瞬间感动和复杂的情绪交织,耳根泛上红意。
“咳,你喜欢便好。”
江沅下意识转移话题:“我听说西北连续多日干旱,民间不大太平。”
她没提点太多,却朝皇宫的方向递了个眼神。
陆昭顺着目光看过去,指尖轻敲着杯沿:“嗯,其中北部沧澜县干旱最为严重,前段时间刚刚是播种时节,却连续一月无雨,耕地龟裂多达三成,民间......已经发生过几次暴乱。”
江沅闻言,打量陆昭的眼神十分惊讶。
没记错的话,这事的苗头也才刚刚起来,连朝堂之人也未必全知,没想到他已经对这事如此了解了。
她并不是无缘无故提起此事。
前世不久之后,“天罚”的谣言便在有心之人的加持下飞快传播。
更有借此名义的起义军逐渐势强,竟有威胁皇权之势。
裴行之便是因为解决了这次动乱,才在朝堂之中,在皇帝面前,站稳了脚跟。
那今生,未必不能是陆昭。
江沅看陆昭了如指掌的模样,眼底闪过抹欣赏。
从前只知道陆昭打仗用兵如神,却不想他对朝堂政事也如此了如指掌。
“你清楚便好,过些日子记得去尚书省述职。”
......
翰林院内。
裴行之一瘸一拐的迈着步子,走入队列第二名,在他左侧,便是此次科举的状元许鹤鸣。
许鹤鸣立在前头,面色孤傲又高贵。
裴行之有点不适应,从前都是他走在第一位的。
他心中稍有微词,一个不慎,被急着讨好许鹤鸣的人硬生生挤开。
裴行之本就挨了二十板子,那不可言说之处被这群人接连撞了好几下,疼得他“嘶——”的痛呼一声。
身后的几位同僚见状,忙上前关心。
状元的家世他们攀不上,这小榜眼倒还是可以的。
“裴公子这是怎么了,身体哪里不适?”
裴行之难以启齿又心烦意乱,背身一挥手:“无碍。”
冷淡到无礼的二字,打发了凑上来的几位同僚。
他没有心情进行人情往来。
同僚碰了个软钉子,表情顿时有些挂不住。
从前未发现,这榜眼出身山村,不过中榜几天,就学会清高做派了。
那架势,比许鹤鸣都盛气三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状元呢。
裴行之此刻脑子一片混乱,没注意到周围同僚不满的眼神。
明明前世就是江沅对他一见钟情,亲自上前交好,还为他们二人求来赐婚的懿旨。
怎么今生全都变了?
难道说是因为他略微主动了些,导致江沅对他观感下降了吗?
不,不可能,或许沅沅只是不好意思在人前表现出来,才故意与他疏远,后来也是被人打扰!
她那么爱他,这一次他亲自示好,她更没道理不喜欢他。
裴行之逐渐冷静下来,等他拿到了尚书省六品右司郎中的职位,便向长公主府递拜帖。
两人私底下见面解释清楚,她还是会爱上自己的。
想到这,裴行之心中安定。
前世,他也是成婚后才得知,他那尚书省六品的职位,是江沅为他求来的恩赐。
其他同僚,都是从七品打杂开始做起的。
背靠大树好乘凉,他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这也是他自己争取来的。
这辈子等他们再续前缘了,便对她更加爱护一些吧。
裴行之正在畅想,突然,耳边传来翰林大人的声音。
“裴行之,入刑部,任正七品刑部主事,主律例修订。”
声音入耳,犹如平地一声惊雷。
裴行之失态地揪住身旁同僚的衣袖:“什么!”
不对,明明应该是正六品的尚书省右司郎中才对!
应该是分管兵邢工三大部省的重要官职!
虽然只有六品,但每天打交道的全是各职重要,飞黄腾达轻而易举。
他怎么可能会只是一个刑部主事?
刑部主事公务繁重不说,一年到头也没什么升职期望,一脑袋扎进里面,一辈子无法出人头地!
而且,这刑部主事的位置根本没有资格给长公主府递交拜帖!
见不到翁主,如何解释清楚之前的误会?

这话一出,直接给江漓扣了两层帽子,他脸色一变,眼神满是阴沉之色。
她这妹妹与皇后一条心,随随便便去皇后面前吹吹风,他估计就得挨骂。
好汉不吃眼前亏,江漓冷哼一声,甩甩袖子直接走人。
江沅也不惯着,第一时间到了母亲院子。
她要让江漓知道,不需要告诉皇后,他也一定要挨骂。
江漓这边气还没散,就又被长公主斥责了一顿,连这个月的银钱也给扣了,气的他眼睛瞪得通红。
待他走后,江沅重新看着眼前的父母。
“母亲,父亲,大哥的性子,是该好好管管了。”
江沅的父亲温玉书名如其人,是个温柔性子,从来不舍得打骂,而长公主则是因为不上心。
在她看来,她有权有势,儿女自由自在是应该的。
更何况江漓那点破事在她眼中,根本不算严重。
江沅见父母表情不为所动,早有预料。
江漓现在确实情况不算严重,只是好色好酒。但江沅知道,不久以后,他就会因为这两样恶行害得长公主府遭受大劫。
“我听闻前些日子,大哥看上一女子,明知人家已经嫁人,硬是要强抢了入府,还打算杀人灭口,爹,娘,大哥行事如此张狂,你们再不管管,日后要酿成大错。”
江沅面不改色的扯谎。
这件事是假的,但江漓确实有过这个想法,只是没敢做罢了。
果然,长公主和温玉书的脸色全都变了。
“这个狗东西,是该好好管管了!玉书,叫你不要太溺爱了,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温玉书表情愧疚:“是我的错。”
江沅微微满意,再次凑近,声音微微压低。
“而且娘,朝堂之事瞬息万变,您虽掌权日久,但毕竟也已还政于陛下,行事,要格外小心。”
长公主闻言一惊。
最近,她确实因为一些事情颇为头疼。
可她这女儿一向不懂政事,居然发现了这些隐匿的变化?
五月初八,宜嫁娶。
红绸从皇宫一路铺到长公主府,街道两侧排排列队的侍卫庄严把守。
江沅面对着铜镜,深深望着镜内的自己。
朱唇轻点艳色无边,如樱桃初绽,蛾眉淡扫,柳叶弯眉,似远山含黛。
一袭凤冠霞帔,金丝银线交织其间,绣着百鸟朝凤,栩栩如生。
“小姐,皇后娘娘说了,要您先入宫一趟,她要送您出嫁呢!”
春桃喜气洋洋的面容也点了两团红晕。
江沅回神点头,微微启唇。
“走吧。”
今日一过,她就真正摆脱了命运。
前尘往事,再也无需挂念。
新娘子出门,长公主站在门口,一向强势的她此刻也难免眼含泪花,抓住江沅的双手久久不放。
“沅儿,以后受了委屈,不要瞒着,娘永远是你的靠山。”
旁边的父亲温玉书比长公主更加柔情似水,早已经泪流满面。
江沅心中一暖:“娘,爹,孩儿知道了,左右府邸距离这里也不算远,孩儿多多回来看看你们。”
皇后娘娘亲自赐了她一座府邸,并向圣上讨要了御笔亲题的牌匾“沁园府”。
说完这些,江沅才盖着盖头上了轿子。
仆人长随拉长了一声吆喝:“起轿!”
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便开始往皇宫的方向走去,有禁军亲自护送,一路顺遂。
江沅与皇后娘娘又见了一面,说了几句体己话,才从皇宫离开,朝着沁园府的方向而去。
虽然时间不长,但足够宫里宫外对她的受宠程度再次刷新认知。
长长的迎亲队伍足足铺了二三里,嫁妆一百八十台,铺满了京城的各大街道。
等江沅一路敲锣打鼓到了沁园府,轿子稳稳停下,一只微微发抖的大手掀开帘子,伸了进来。
她抿唇一笑,缓缓握住。
这只手掌的力道很稳,几乎是把她全身的重量都接了过去,连同她的一生。
跨火盆,入门洞,三叩首。
送入洞房。
陆昭全程冷着一张脸,浑身上下的气度有些骇人。
观礼之人都忍不住小声嘀咕,沁成翁主娇滴滴的一个美人,怎么嫁了这样一个冷冰块?
然而,唯独江沅自己知道,她握住的那人的手,掌心的汗都快要打湿她的衣袖了。
有这么紧张吗?
盖头底下,江沅扫了一眼那只胳膊,忍俊不禁。
真看不出来,那凶着脸能直接打家劫舍的悍匪,居然也有如此慌乱的一面。
都快同手同脚了。
陆昭送她入洞房后,目光灼灼的盯着,不想走。
啧,烦。
为什么成婚当日还要出去跟那些人喝酒?
但规矩不得不遵,他不由自主放轻了声音,柔声道:“那我先走了。”
盖头下的人轻轻点头,陆昭后退半步,憋屈得离开房间来到前院。
院内光桌子就摆了几十张,院外也设有流水席。他与各位大人觥筹交错,接受着四面八方的祝贺和巴结。
突然,一道夹杂着恶意的视线死死跟着他。
陆昭举起酒杯,丝毫不加掩饰的直接看过去,撞入裴行之怨气十足的眼底。
他微微挑眉,这不是那个登徒子榜眼吗?
裴行之坐在最远最靠近门口的那几张桌子上,看着自己深爱的妻子嫁与他人,眸子里压抑着死死的痛苦。
骤然被陆昭看到,他还没来得及收回视线,就见陆昭冲他扬起了一抹轻狂笑容,眼里全是鄙夷。
打心底里的蔑视,令已经当过几十年权臣的裴行之无法忍受。
他猛地拍桌而起,掌心的酒杯碎裂,鲜血流出。
成婚了又如何?
呵,只要他见到江沅,驸马的位置早晚还是他的,江沅不可能爱上别人!
陆昭轻蔑一笑,唤来长随,“去,把那位给请出去,大婚之日,不宜见血。”
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也配仰望江中明月?
长随毫无异议,当即走到裴行之身边,冷着脸伸手。
“这位大人,驸马说了,大婚之日不宜见血,劳烦您门外请。”
裴行之脸色铁青,这种被人驱使的滋味,他已经几十年未曾感受过。
更何况他已经认出,这个来赶他的人,正是前世跟在他身边最久的家仆。
裴行之下意识散发出家主的威严,冷声呵斥:“长随,你竟敢如此和我说话,滚出去,打十个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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