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刘石花沈富国的女频言情小说《重生八零改嫁后,冷面医生为她下海刘石花沈富国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风轻雪”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村民们一听到钱这个字眼,耳朵竖的老高。“抚恤金?什么抚恤金?”“不就是沈家老二沈自白死的时候,单位赔的钱吗?听说好几千块呢!”“哦呦,这可不少!”刘石花一个头两个大!这才刚摁下来的恶评,又要起来了?她求助的看向沈富国。沈富国心里也紧张,但是知道,肯定得当着大家的面,给顾宣慧一个说法。不然,下不了台。“我弟弟常年在外省工作,是国营厂子里面的工人,按照国家的福利待遇,死后是会有丧葬费跟给遗孀的抚恤金的,这抚恤金按理说是应该给顾宣慧的。”“那这钱怎么还在刘石花的手里攥着?”有街坊问了一嘴。“就是啊,你不是说,这钱老早就给人家媳妇儿了吗?”沈富国的确说过这话。因为顾宣慧性格老实木讷,没什么心眼儿,被他们两口子吃的死死的。压根儿就不会要钱花,...
《重生八零改嫁后,冷面医生为她下海刘石花沈富国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村民们一听到钱这个字眼,耳朵竖的老高。
“抚恤金?什么抚恤金?”
“不就是沈家老二沈自白死的时候,单位赔的钱吗?听说好几千块呢!”
“哦呦,这可不少!”
刘石花一个头两个大!
这才刚摁下来的恶评,又要起来了?
她求助的看向沈富国。
沈富国心里也紧张,但是知道,肯定得当着大家的面,给顾宣慧一个说法。
不然,下不了台。
“我弟弟常年在外省工作,是国营厂子里面的工人,按照国家的福利待遇,死后是会有丧葬费跟给遗孀的抚恤金的,这抚恤金按理说是应该给顾宣慧的。”
“那这钱怎么还在刘石花的手里攥着?”有街坊问了一嘴。
“就是啊,你不是说,这钱老早就给人家媳妇儿了吗?”
沈富国的确说过这话。
因为顾宣慧性格老实木讷,没什么心眼儿,被他们两口子吃的死死的。
压根儿就不会要钱花,甚至自己赚的钱都上交。
他在外面为了树立人设,说钱给了顾宣慧。
实际上,是跟刘石花一样,想把这个钱全扣下。
但今天,她居然要起来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要?
她到底想干什么?
压看向顾宣慧。
顾宣慧受伤的开口:“大哥,您别怪我跟你们两口子要钱,亲兄弟明算账,嫂子今天受人挑拨坏我的名声,明天指不定又受人挑拨做出什么事来?我也得为自己打算啊。”
沈富国看见她可怜的模样,心也软了:“你说得对,这钱本来就是攒起来,给你当再嫁的嫁妆吗?你现在有了对象,这钱回头就给你。”
“回头?”
他还想拖?少做梦了。
“今天就给我吧,大哥。”她语态都很坚持。
沈富国着急把她哄回家,唯恐夜长梦多,在外面再闹起来,好脾气的连连应声:“好好好,都依你。”
刘石花听见丈夫这么说,肺都要气炸了。
可又不能当面反驳丈夫。
只得得大家都满意的散开了,才回家关上大门跟沈富国吵起来:“嫁妆?她刚相亲,结婚的事情八字都没一撇,就跟咱要钱了?”
“小点声,还不都怪你闹这一出!”沈富国拉着叉腰的刘石花往里屋里面走。
“你少赖我,要不是你跟她不清不楚,我能闹?”
“你还说我,你跟张天生!”
眼看两口子要互相揭短。
沈富国又吸了口气,想起自己指望不上谢红卫帮自己说话,得靠刘石花的娘家。
硬是摁下了脾气,缓声道:“我升迁在即,不能出一点影响名声的事,先忍一忍,把钱给她,后面想办法要回来就好了。”
刘石花哪里听他说的。
直接翻脸:“你没看她现在变了吗?都敢阴我,你把钱给她,跟肉包子打狗有什么区别?那钱给了她,还能回得来?你少做梦了!”
刘石花态度坚持:“我跟你说,沈富国,你要是敢从家里拿出来一分钱给她,我就不跟你过了,你升副厂长的事情,也别想让我娘家人给你使劲儿!!”
沈富国最忌讳刘石花的威胁。
闻言,脸色一寒:“跟我到屋里去说,别在院子里嚷嚷。”
他拉着刘石花往屋里去。
顾宣慧从窗户缝里看着外面,嘲讽的勾唇。
刘石花管着家里的钱,跟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一样,怎么可能把吞进去的钱吐出来。
就知道他俩会意见不合!
可沈富国当着街坊邻居的面说了把钱给她,也不能言而无信被人戳脊梁骨,不然他这个德高望重言而有信的君子人设就立不住了。
这两个人一个爱钱,一个爱装,绝对不可能统一意见。
果然,没过几分钟,就听见北屋的房门被刘石花打开。
她燥怒交加,口不择言的一边往外走,一边高声嚷嚷着威胁:“沈富国你找死!我这就去厂里举报你搞破鞋!!你跟那小贱人别想好过!”
沈富国紧追其后:“你给我停下!”
刘石花不听。
沈富国就去拦,扭打之中,啪的一声。
沈富国抬手一巴掌打在了刘石花的脸上。
顾宣慧瞧着,忍不住在窗户后面笑了。
这可完了,沈富国打从结婚就迫于刘石花的娘家势力,没敢动过她一指头。
现在打了她,跟捅了马蜂窝有什么区别。
刘石花能轻易饶了他才怪。
“好啊,沈富国!你打我!咱们走着瞧!!”
刘石花扭头就走!
沈富国也知道闯了大祸,赶紧软声跟出去哄!
这一巴掌可别把副厂长的职位给打丢了才好!
顾宣慧看着,满意的笑了笑。
她了解刘石花,气性很大,挨了这一巴掌,铁定跑回娘家去。
沈富国不用八抬大轿去请,是没法把她哄回来的。
这一时半会儿的,这两口子都回不了家。
她打算休息一会儿。
却忽然想到,外面动静闹得这么大,秀兰都没出过声。
立刻起身,迅速进了北屋里面。
刚进门,就看见被扔在炕上的秀兰,一张脸憋得发紫,紧闭着双眼一声不吭。
她走过去。
摸了摸孩子的额头。
果然,是发烧了。
前世,秀兰也是在这个时间段生了一场大病。
是脑膜炎,差点夭折,还好她发现得早,寒冬腊月的跑破了鞋,给镇上下班的医生磕头,才把孩子救下来。
可后来,秀兰长大了,不止没有心存感恩,还在看见沈富国欺辱她之后,红口白牙的颠倒是非,在全村人的面前撒谎说她脱光了衣服勾引沈富国。
村里人不相信小孩子会撒谎,纷纷相信了她勾引沈富国的事情,害她名声败坏,寸步难行。
她恨死了这个撒谎的孩子,更后悔救下这个白眼狼。
现在,看着炕上的孩子,顾宣慧冷漠的眯了眯眼。
稍加思索之后,将她抱起来往外走去。
............
要不是扔孩子犯法。
她准把她给扔垃圾桶里。
可现在,她还有用。
她抱着孩子坐上了去镇子上的最后一班公共汽车。
到了医院里,立刻将孩子往儿科送。
要是晚了,这丫头死掉,有些事就死无对证了。
儿科值班室里做了一个烫着卷发的时髦女医生,长指甲染着指甲油,艳红艳红的。
看见厥过去的秀兰,嫌弃的皱眉:“我们大夫在做手术,你等会儿吧。”
这孩子病的不轻,她本来就是走后门进来的,艺术不行,可治不了。
但顾宣慧不好打发,立刻就问:“你不是医生吗,你不能给孩子看病吗?孩子已经厥过去了。”
这个年代,医疗水平没有那么好。
脑膜炎又是不能拖的病,拖得越久,孩子夭折或者留下严重后遗症的几率就越大。
她想报复沈家,可不能现在要孩子的命。
女医生上下打量了她一下,不耐烦的开口:“你们农村光十几岁就生孩子了,连城里医院的规矩都不懂,我说了医生在做手术,我不是医生,我只是个值班的,你就等着吧哈!”
说完,就要起身拿着茶缸子去倒热水。
顾宣慧见她穿着白大褂,一下拦住他:“值班的也是医生,你不是医生你值什么班?护士又不穿你这样。”
这女医生摆明了就是嫌麻烦,宁肯闲着也不肯给孩子看病。
可这镇子上只有这一家医院,除此之外,她无处可去。
不然前世也不会给人跪下磕头。
那医生看她这么犟,更不耐烦:“让开!”
顾宣慧标枪一样,一动不动,显然不让;“值班医生不看病,那你当什么医生?!在这个职位上,你就要尽这个责任,见死不救你还有医德吗?!”
那医生被说的哑口无言,紧致的面皮涨红,手里的茶缸子一抬,就要把茶水泼她脸上。
关键时候,旁边传来动静:“在吵什么?!”
这道男生冰冷磁性,跟寒冬腊月的凉水一样。
一下子把那个女医生泼醒了。
瞬间女医生变了嘴脸,不耐烦的表情瞬间敛去,将茶缸子往旁边一放,露出温柔的笑,看向话音传来的方向:“蒋主任,你怎么来了?”
“我愿意!”
她答应的很快,这样挣钱的好机会,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她要紧紧的抓住!
毕竟在沈家做牛马被压榨的时候,那两口子可是一分钱都不给她!
可是,答应下来之后。
她又觉得这很魔幻,不符合常理!
张老师为什么要花高于市场价一倍的价格,来雇佣她做保姆呢?
她眼里的疑惑,让张老师苦笑了一下。
接着,张老师转身,拿出了一本老相册。
她打开,从里面抽出来一张照片,递给她:“小顾同志,我一看见你,就觉得亲切。”
顾宣慧将照片接过来。
看见照片上的女孩子,心里咯噔一下。
这照片上一个穿着文工团军装的女孩子,跟她这张脸,起码有五六分的相似。
只不过,她脸颊瘦一些,身材略比她丰满一些。
“这是......”她看向张老师。
张老师点头笑笑,望着她,慈爱伤感:“是我的女儿,她......去世了。”
顾宣慧瞬间明白了张老师愿意高价雇佣她做保姆的原因。
原来,她是个失去了女儿的母亲。
“我的丈夫也已经牺牲,这个家里只有我一个孤寡老婆子,病退之后也无人问津,小顾同志,你愿意照顾我吗?”
张老师合上相册,温柔的看着她。
顾宣慧被她这样望着,心里一片柔软。
她从小生长的环境,跟婚后被欺骗利用的生活,让她对人性的爱,已经不报奢望。
可看到张老师温柔的目光,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好像,从她身上,隐约看到了自己母亲的影子。
她的母亲失踪之后,就再也没有人如此温柔珍惜的看着她过了。
“我愿意,没有工资也行,只要您给我一口饭一个住的地方。”
顾宣慧蹲下身子,微微抬头,望着张老师。
张老师看着她如此真诚。
垂下眼睛,笑了笑:“谢谢你。”
眼睫下面的神色,却有几分歉疚。
顾宣慧将照片还给张老师,吃过饭之后,看太阳不错,帮忙晒了被子,打扫了家里的卫生。
傍晚时分,去菜市场买菜。
回来的时候,天微微发暗。
进门,就听见蒋良安的声音:“回来这么晚?”
这兴师问罪的声音,让顾宣慧有些不爽。
她抬起眼,看桌子上摇摆的摆钟:“五点半。”
“张老师五点钟就要吃饭,你五点半才买菜回来?”
蒋良安那张刚毅的俊颜,此刻有点像是黑脸阎王,煞人的很。
顾宣慧与他对视,轻轻蹙眉。
张老师挪着轮椅走过来:“小蒋,你不要这么凶小顾同志,是我没跟小顾同志说清楚每天五点钟吃饭的事情,你别怪小顾同志。”
蒋良安听到张老师这样说,才语气软下来:“师母,您要跟她说清楚,您的身体必须按时吃饭吃药,不能有一点闪失。”
师母?
顾宣慧讶异。
蒋良安居然把她介绍给自己的师母当保姆了!
她看着蒋良安,刚才被凶的不舒服,也瞬间消弭了许多。
这男人,真是个刀子嘴豆腐心。
明知道她有个难缠的爹,还有一堆麻烦事。
非但没有随便给她安排个工作,还把她安排给自己最尊敬的人做保姆。
若是不信任她,又怎么会这么安排?
“好啦,我之后会跟小顾同志说清楚的,你就不要黑着一张脸训人了,这又不是在部队里,她也不是你的部下,不许这样。”
张老师劝他。
蒋良安才勉强叹了口气,转头睨她一眼,算是警告。
张老师跟蒋良安关系不错,蒋良安像是经常过来的样子。
所以,做完晚饭之后,顾宣慧就收拾碗筷,留蒋良安跟张老师在屋里面说话。
她在厨房里面洗碗。
这屋里面的暖气挺好。
比她在沈家住的时候要舒服多了。
人一舒服了,思维也活跃起来。
她想到跟高庆春的约定。
琢磨着玩具厂厂长的为人。
今天跟高庆春遇见,纯属巧合。
但是跟高庆春合作,却不是一时兴起。
她昨晚在医院里陪着秀兰的时候,就已经想到过高庆春这个人了。
兰城不大,这个镇子以后却会被划分成兰城发展的中心地带。
这会儿,在兰城买地是以后一本万利的买卖。
可她只靠这两千块钱,是没有办法完成预想的规划的。
她必须赚更多的钱,让钱生钱!
这个年代的女性,大多以家里的男人为主。
改革初期又乱象丛生。
她还有烦人的原生家庭拖后腿,有沈富国这个阴魂不散的麻烦。
跟高庆春合作,她的钱可以更安全一些。
把钱投到跟高庆春的合作里,沈富国跟顾春生再大的胆子,都不敢去跟高庆春要钱!
她解决了工作跟投资的初步难题。
心情爽快不少。
忍不住哼起歌来。
刚哼了两三句,就听见身后有动静。
她回头去看。
瞧见蒋良安正在厨房的门口,端着白瓷茶缸看着她。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
“谁教你的这个歌?”
蒋良安问她。
她想了想,也想不出这叫什么歌,只开口:“是我小时候,我娘哄我睡觉时候哼的歌。”
她对母亲的印象不深了。
但是印象里面,母亲虽然是个哑巴,却有时候会哼哼几句调调。
她也就跟着学。
现在想来,其实这很奇怪。
一个哑巴,怎么会哼歌呢?
如果她真的会哼歌,那也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她母亲原本不是一个哑巴。
可是,这都无从求证了。
因为她失踪了。
与其说是失踪了,顾春生发疯的时候,骂的都是‘她跑了!’。
她的母亲,跑到了哪里去。
“这是京市人常哼的歌。”
蒋良安开口。
这正好是大中午的,沈家的房子又在村里的主干道上,下班跟干活回家吃午饭的村民们络绎不绝。
听见沈富国这样为她着想,都挺钦佩。
“富国就是为人着想啊,留着萱慧白住了这么久不说,还为她的终身大事着想。”
“亲哥哥也不过如此了。”
“就是啊,这萱慧虽然年纪轻轻死了丈夫,但是贪上了一家好人家,有个好大伯哥啊。”
村里的人纷纷夸赞沈富国,顾宣慧看出来,沈富国的脸上有几分满足。
他一直都这样,虚荣的要死,是个驴粉蛋子面上光,到哪儿都不忘给自己的脸上擦粉的货。
顾宣慧笑笑。
沈富国却看得心花怒放。
自己这个弟媳妇,年轻貌美,跟自家那个庄户孙婆娘就是不一样,一颦一笑都跟挂历上的女郎一样。
“谢谢大哥为我着想,我做好了饭,嫂子中午不在家吃,我们边吃边说。”
顾宣慧像是往常一样,给沈富国倒水洗手,递手巾。
沈富国看着顾宣慧温柔贤惠的样子,手不自觉的就往顾宣慧那边靠,步子也紧跟着顾宣慧。
完全忘了刘石花不在家这事儿,仿佛这个家里有没有刘石花这人都一样似的。
眼看着沈富国要离得近了,顾宣慧一弯腰,把在大簸箕里面玩儿的秀兰给抱了起来。
沈富国看见女儿的大眼睛瞪着自己,像是被迎头泼了一盆凉水,清醒了不少。
虽然孩子小,却还是不能在孩子面前对顾宣慧做什么。
不然被孩子嚷嚷给孩子妈,就麻烦了。
坐在饭桌前,吃着顾宣慧递过来的白面和着玉米面的菜窝窝头道:“给你说的这个对象,可不是普通工人,是我们领导的一个亲戚,虽然个子不高,但是憨厚老实,虽然有个孩子,但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话,家里条件也不错,有个弟弟在京......”
顾宣慧给秀兰掰了一块菜窝窝,听着沈富国说他听腻了的话。
左耳进右耳出。
反正不管条件多好,最后在相亲之前都会出意外,她受伤,然后被人家相亲对象拒绝。
每次都这样出意外,这到底是真的意外,还是......
她抬起眼睛,看向沈富国,忽然有些怀疑。
“大哥,我不想找,你给我介绍对象,是嫌我在沈家拖累了你们吗?”
她改往日热衷相亲的常态,头一次对改嫁这件事表现出了不热衷,甚至是委屈。
沈富国很意外。
一时之间,心里那些阴狠的心思反而压下去几分。
因为顾宣慧长得漂亮,就算是做了寡妇,暗地里求亲的人也踏破了他家的门槛。
他本来想要杜绝她改嫁的心思,可顾宣慧是个传统实心眼儿的女儿,觉得女人就是要有个顶梁柱才能过好下半生,所以一直想要改嫁。
所以他只能费尽心思的阻拦,破坏她的相亲。
他还苦恼这次怎么收拾她呢,怎么她就拒绝了?
沈富国有些狐疑,却不好表现出来,只能赶忙摆出大伯哥的架子,安慰:“不是,萱慧,你别多想,我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我弟弟没了,你下半生总要找个男人依靠,你总这样一个人过怎么行?”
“我身体不太舒服,不吃了,大哥,您跟秀兰吃吧。”不等他那些苦口婆心的虚伪话语说完,顾宣慧将手里的秀兰给沈富国一把塞到了怀里,然后掩面离去,看起来很伤心。
沈富国心疼的站起来就要追:“哎,萱慧你......”
顾宣慧脚步不停,掀开棉门帘子就往外走。
只是那泪意,随着她出门就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冷意。
每次坐一桌吃饭,沈富国跟刘石花这亲爹妈不喂孩子,就让她这个牛马拉扯,她吃不好喝不好的烦死了。
而且今天她都吃饱了,这菜窝窝头让沈富国一个人享受呗。
省的整天藏屋里偷吃白面馍馍,还要出来装个不舍得吃不舍得喝,整天窝窝头就咸菜的当家男人样儿。
沈富国看见顾宣慧离开,也食不下咽的。
秀兰在他怀里淘气,吵着要吃肉。
他心烦的要紧,又想起来刘石花这个到处野窜的女人,咬了咬后牙槽,把孩子往大簸箕里一丢,塞了快菜窝窝头:“自己吃。”
他在屋里转了两圈,还是心痒难耐的去到顾宣慧的房门前。
刚要说话,就从那破窗户缝子里面看见顾宣慧在偷偷抹眼泪。
沈富国一阵心疼,抬手要敲门,忽然看见门口有个街溜子,探头探脑。
他脸色一变。
快步走过去,将张天生推出门:“你怎么过来了,被萱慧看见怎么办?”
他很心虚。
可顾宣慧还是一扭头,恰好看见了。
她电花火石的想起来,前世的今天,也是沈富国中午给她说了介绍对象。
她点头答应了,然后张天生来找沈富国。
到了下午,她出门洗衣服,就被从地里回来的张天生用锄头误伤了脚,差点把大脚趾给切断。
也因此,这次的相亲对象,见都没见到就黄了。
后来,她听说这次的相亲对象找了同村的马小兰,虽然带了个孩子,人样子也不出挑,但是赶上了个体户经营的风口浪尖,吃了红利,后来带着马小兰去了珠城,成了有名的企业家。
村里人还纷纷说人不能貌相,这又丑又挫的还是浓缩的精华,带了个孩子也是打着灯笼找不着的有本事的男人。
各种羡慕嫉妒恨,夸得天花乱坠的。
顾宣慧本来无意去见这个相亲对象,只想搞清楚下午的意外是意外还是刻意为之。
可想起马小兰是刘石花的表妹,眼珠一转,又改变了主意。
虽然离开沈家是不用非要跟人相亲改嫁这条路子的。
可是,马小兰前世来走表姐家的时候,可没少为难她。
她要离开沈家,不只是要把沈家搅个鸡犬不宁,也要把马小兰的这桩婚事给搞黄了!
顾宣慧悄悄把房门打开。
外面,沈富国把张天生拉到墙边的玉米秸秆旁,问:“你怎么回事,大中午的来做什么?”
张天生嘿嘿一笑:“我听说你又给小寡妇介绍对象了,说吧,为了阻止她找对象,这次弄瘸她的腿,还是打断她的手?”
沈富国想到顾宣慧拒绝的态度,沉吟一下:“你先别动手。”
顾宣慧拒绝了,如果她不去相亲,就不用制造意外阻止她跟相亲对象见面了。
张天生一听,皱眉:“不动手,那不就让他跟相亲的男的顺利见上了,她这小脸蛋,谁看了不迷糊啊,到时候她跟别的男人结婚了,还有你什么事儿?”
本来沈富国已经不忍心下手,可被张天生这么一说,又咬了咬牙:“那你这次下手轻点,别跟上次似的,差点把她腿骨打断了。”
张天生猥琐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保准让她跑不出你的手掌心。”
沈富国推了他一把,拍了拍自己肩膀上莫须有的尘土:“别瞎说,嘴巴有个把门儿的,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帮我弟弟照顾她。”
张天生嗤之以鼻。
顾宣慧爬到墙头上的时候,看见张天生已经笑的一脸猥琐的转身走了。
沈富国往回走,她迅速回房。
不一会儿,就听见沈富国在外面叹了口气,替她做了决定:“萱慧,你还年轻,不能把青春耗在我们家里,不管你愿意不愿意,我替你应下了,明天中午去相亲,跟那位男同志见一面!”
她跑出医院,没走几步,就忍不住蹲在地上捂着脸哭了起来。
她前世过了一辈子苦日子!
居然是来自自己丈夫的全盘算计!
而直到死,她都毫无所觉!
真是可怜!
“顾宣慧,你没事吧?”蒋良安的声音又传过来。
同时,一只手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顾宣慧扭头,看向他指骨分明的手,摇摇头,勉力开口:“我没事。”
即使说着没事,眼睛却哭红的让人觉得格外可怜。
“这里是路边,不安全。”蒋良安把她拉到了人少的地方,将口袋里面的手帕掏了出来:“擦擦泪。”
顾宣慧看见他手上的手帕,怔了一下。
这是昨天她给蒋良安擦手的那块手帕,他没有扔掉?
还给洗干净了?
她看向蒋良安,有些捉摸不透这个家伙。
可蒋良安一脸正气,眼里根本看不出什么感情。
就接过来,擦了擦眼泪。
逐渐的,脑子里面也清醒了几分。
刘石花因为沈富国把那两千块钱给了她,所以恼羞成怒,说出了沈家帮着沈自白欺骗她的事情。
这是好事!
她干嘛要哭,她可以借助这件事,顺利的离开沈家!
还要让沈自白付出代价!
要不是这个混账男人!她前世不可能守半辈子活寡,被刘石花欺负,被沈富国觊觎欺辱,还惨死在大火之中!
沈自白联合沈家人,假死致她后果那样悲惨。
她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越想越气,她紧咬着下唇,眼里的恨意几乎要化成利剑,穿透地面。
蒋良安看她攥着手帕,一言不发,却眼神越来越冰冷可怕。
开口:“你头上的伤需要包扎,回医院吧。”
“不用,我没那么娇气!”
她不止不娇气,还很泼辣!
她现在就去找沈家那两个老家伙算账!
她转过身就走。
蒋良安却开口:“你嫂子说的那些话,我都听到了,你现在单枪匹马去算账,扯破了脸皮也讨不到好。”
顾宣慧脚步一顿。
蒋良安继续道:“爱惜自己的身体,好好想想该怎么做。”
顾宣慧转过头,看向他。
蒋良安问:“你现在回去,你觉得沈富国会让你离婚,把沈家闹翻了天?”
顾宣慧抿唇,眼神微变,思考起来。
蒋良安说得对。
沈富国要面子,而且,整个沈家欺骗了她,要是没有证据就去控诉吆喝,没有人会相信她。
毕竟沈富国在村里很有威望。
沈富国只会告诉大家,她疯了。
甚至把她关起来。
到时候,她只能继续吃亏。
“当务之急,是先跟欺骗你的人划清界限,好好分割。”蒋良安走过来,用她手里的手帕帮她捂住额头的伤口:“先回医院去包扎。”
顾宣慧点点头。
觉得蒋良安说的有道理。
蒋良安把她带回医院,轻柔又迅速利落的将她的伤口处理好。
顾宣慧无心欣赏面前的俊逸的男人。
只开口:“我丈夫假死联合家里人欺骗我留在夫家守活寡,这样心怀鬼胎的家我不敢回去了。”
蒋良安看着她的伤口,语气自然:“所以呢?”
“请你行行好,帮我找一个医院的护工工作,我想自食其力的生活下去。”
她不能再回沈家。
那是个龙潭虎穴,回去很可能出不来!
必须先找个工作在外面落脚!
有住的地方,拿到一些工资生活!
而做护工是个不错的选择,只不过县医院的护工工作没有人脉关系,是根本找不到的。
能用得起私人护工的病人都不简单,也比较谨慎,都是经过医院里的熟人介绍,病人才敢用。
“为什么独独找我给你介绍工作?”蒋良安将医用胶布贴好,包扎工作顺利结束。
他把工具放回小铝盒里面盖好盖子。
顾宣慧看出他也不傻,只能直说:“你见过沈富国,他的个性你应该也能看出一二,他是个伪君子!对我心怀鬼胎,我需要一个庇护!哪怕是假象也好,最起码能让沈富国投鼠忌器,让他不敢对我明目张胆的硬来。”
蒋良安看着她。
她吸了一口气,如实开口:“蒋良安,你就是最好的人选,我们相亲过,我说你看上我了,是我的对象。”
蒋良安笑了,像是被逗笑一样,轻描淡写的开口:“一个谎言需要用无数个谎言自圆其说。”
“没错。”顾宣慧站起身,却又很干脆的跪在地上:“请你帮我。”
蒋良安看着顾宣慧跪在地上,蹙眉,伸手,要把她从地上拉起来:“起来再说。”
“你要是不答应,我就不起来。”她很犟。
“你手里有两千块钱,可以去做点小生意。”两千块钱在这个时代来说,就是一笔巨款。
千元户都是十里八乡少有的。
她手里有这些年,足够找个房子立足。
顾宣慧却看着蒋良安的眼睛,开口:“现在医院的人应该都知道我手里有两千块钱了,我要是一个人住,未必守得住这笔钱。”
八十年代,根本没有天眼系统。
而且,小偷小摸的也不少。
个体经营刚开始,南下做生意的人多,各种混乱的现象也层出不穷。
她拿得到这笔钱,未必守得住这笔钱。
“你倒是想的周到。”蒋良安重新打量她,也轻轻用力,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我们非亲非故,我总要考虑一下。”
他没有立刻答应她。
却也没有拒绝她。
顾宣慧知道有戏,心里很感激。
刚想张口道谢。
沈富国竟然去而复返:“萱慧,你跟蒋主任......”
他已经听说刘石花把沈自白没死的事情捅出来了,急急赶回来,得随便找个由头把她哄回沈家去困住她。
不然等她把沈自白没死的事情抖露出来,自己的前途跟沈自白的前途就都完了!
“萱慧你受伤了啊,我们回家吧!”沈富国头上一层汗。
伸出手就要拉她,却在要碰到她的时候,被人给拦住了。
“蒋医生?”沈富国看着蒋良安挡在顾宣慧前面,有些不解:“您这是做什么?”
蒋良安居高临下的看着比他矮一头的沈富国,微微一笑,没什么敌意,却叫人觉得冰冷锐利:“你是萱慧的大哥,是吗?”
沈富国看蒋良安把顾宣慧护在身后,有些忌惮:“是,刚才在医院里,我妻子胡说八道的那些话,可能是气到萱慧了,请您让开,我想带萱慧回家,跟她好好解释清楚。”
沈富国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顾宣慧跟他认识都没超过三天,他就已经开始当护花使者了?
顾宣慧这个贱人,到底给他吃什么甜头了?
沈富国心里想的龌龊。
顾宣慧只看他的眼睛,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更加厌恶,冷声:“我不会跟你回去!”
她态度坚决:“沈自白假死骗我,明摆着就是不满意我这个媳妇儿,把他叫回来我跟她扯离婚证,以后沈家不再是我的家!你们沈家人也不再是我的家人!”
顾宣慧最讨厌这一套,不加怜悯的开口:“有这闲工夫跟我演戏,不如去找找孩子的野爹,让孩子的野爹来交钱!”
她懒得继续留在这里废话,在刘石花的注视之下,将手里的两千块钱放在衣服的最里面,掉头就走。
秀兰这个小野种,不是沈家的血脉不说,还害过她,她能把她送到医院来都是仁至义尽。
还指望她拿钱来救,做什么春秋大梦!
再说了,刘石花一直掌握着家中的财政大权,不可能只有两千块钱。
肯定还有钱!
宁肯在这里哭闹撒泼,也不愿意自己掏钱。
这娘做的也是够冷血!
见顾宣慧毫不留恋的离开。
刘石花脸上的可怜模样瞬间一扫而光,狰狞的咬牙瞪着顾宣慧,鬼使神差的大叫:“顾宣慧你这个贱人!你还觉得沈家欠你钱!欠个屁!沈自白根本就没死!有个屁的丧葬费跟抚恤金!!”
顾宣慧脚步一顿,转过头,瞪着她:“你说什么?”
见顾宣慧脸色沉下来。
刘石花以为伤害到她了!
心里痛快极了,大声重复:“我说沈自白没有死?你丈夫没死?你听到没有?!”
顾宣慧神情一怔,一时有些恍惚:“沈自白没死?”
如果沈自白没有死,那她前世为他守寡,受的那一辈子苦算什么?
那沈自白又去了哪儿?
为什么要留她在沈家这个豺狼虎穴里面受糟践?
见顾宣慧愣神,刘石花看准时机,马上就扑了上来!
顾宣慧反应慢了一拍,嘭的一下被撞在了病房里的铁皮床头柜上,顿时头破血流。
病房里传出声响!
有医生护士积极赶过来!
顾宣慧却有些难以反映,除了下意识的无捂住自己怀里的两千块钱。
连血下来,糊住了眼睛,都没有来得及去擦。
她愣愣的,却护着怀里的钱不撒手。
刘石花抢不到钱!气急败坏之下,对着顾宣慧冷笑,继续刺激她:“沈自白根本就没死!你就是在守活寡!!他在外面吃香的喝辣的,娶了厂长的千金,还生了一个大胖儿子!你一直都被蒙在鼓里!”
她喋喋不休!不断地说着!
恨不得气死顾宣慧!
沈富国胆敢不拿钱给秀兰看病,她今天就把沈家的缺德事儿都捅出来!
让沈富国明白这个家里最不能得罪的人是谁!
“顾宣慧,我那个小叔子八百个心眼子,刚跟你刚领了结婚证,婚礼都没办完,就死了,你不觉得蹊跷吗?”她跟毒蛇一样,盯着顾宣慧,“他发丧的时候也不叫你来,你都没看见他的尸体,也相信他死了?”
顾宣慧咬了咬嘴唇。
木讷看向刘石花。
刘石花露出一个快意恶毒的笑:“我告诉你吧,他打从一开始,就不喜欢你!你还傻傻的以为他看上你了!他找的那个富家千金不愿意回这穷乡僻壤的过日子,孝顺那两个老不死的,他就是把你骗进来,让你替他留在沈家,当牛做马,孝顺老的伺候小的!!”
顾宣慧的身体一晃,有些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沈自白,居然在打这个算盘?
可怜他前世,那么兢兢业业的对待沈家老小!
原来,都是他们早就算计好的!
刘石花看着顾宣慧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想要凌迟了她一样,继续说:“沈家都在算计你!你是不是很伤心,很难过?”
顾宣慧说不出话。
被刘石花压着,勉力护着怀里的钱。
眼看就要护不住,有人上前,伸手一把拎住刘石花,扔了出去。
“起来。”一只手伸过来,力量感十足的将她拉起来。
顾宣慧下意识的抬头。
看见蒋良安在蹙眉看着他。
凉薄的眼中,竟然奇迹般的有几分担忧的表情。
可她现在根本没有心思去管蒋良安眼中的情绪,只是随便擦了一把眼前的血,转身,快步往病房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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