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低声音道:“你……你怎知义庄之事?”
沈昭昭放下毛笔,从抽屉里取出半张揉皱的地契:“城西义庄的地基,原是二十年前的乱葬岗。
我昨日查看《鲁班经》,发现那处地势呈‘五鬼抬棺’局,每逢暴雨必动棺椁。”
指尖划过地契上的朱砂标记,“大人当值的路线正好踩中‘棺头煞’,若不是小女子的桃符……够了!”
裴砚打断她,耳尖微微发红,“说吧,你想如何?”
沈昭昭忽然露出狡黠的笑容,从柜台底下搬出个漆盒:“大人昨日受惊,小女子特备了‘镇惊礼’——”打开盒盖,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十二张黄纸符,“平安符、避煞符、驱邪符,每张五两银子,买十送二。”
裴砚差点噎住:“你竟敢讹诈本官?”
“大人这话可就冤枉小女子了。”
沈昭昭托着下巴,眼尾扫过他腰间重新系好的玉带,“昨夜若不是小女子的符,大人怕是要去阎王殿报到,到时候别说官服,连棺材钱都省了——”指了指墙角的柏木棺,“这副棺木正好半价,只要五十两。”
周围的客人哄笑起来,连木掌柜都躲在屏风后偷乐。
裴砚只觉气血上涌,却又无话可说。
他昨日回府后,特意查了沈昭昭的底细,才知道这丫头竟是棺材铺捡来的弃婴,十年前还曾因偷学算卦被城隍庙的道士打过手板,如今却像换了个人似的,满嘴的风水玄学,偏偏又句句应验。
“罢了!”
他甩袖掏出一张二十两的银票拍在桌上,“买你十张平安符,若再出岔子——大人放心,”沈昭昭迅速收起银票,塞给他十二张符,“小女子的符,比大人的令牌还灵验呢。”
待裴砚气冲冲离开,木掌柜才从屏风后转出来,擦着额角的汗:“昭昭,你怎敢跟大理寺的人叫板?
万一他秋后算账……爹,您忘了吗?”
沈昭昭望着门口的青石板,雨水冲刷过的地面泛着微光,“昨日尚书府的管家离开时,可是偷偷往咱们的功德箱里塞了五两银子——如今这京城,最怕死的就是这些达官贵人。”
她拿起刻刀,在新棺木上雕了朵并蒂莲,“咱们卖的不是棺材,是他们的心病。”
暮色渐浓时,棺材铺来了位特殊的客人。
青衫男子戴着斗笠,遮住半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