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着热气的关东煮,耷拉着肩膀笑出了声。
“是啊,连饭都吃不饱的人又有什么资格谈尊严呢?”
“不是的…”我表达不出口那苍白无力的宽慰,只觉得心口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捏住,让我喘不过气。
“要听故事吗?”
“我爸是个固执的艺术疯子,在我有记忆以来,他就对我非常严苛,我天生就对色彩敏感,他在我身上看到了想要的艺术天赋,从小培养我的绘画天赋,一开始,我也算不负众望,获得了儿童的各大赛事大奖,但是我爸并不满足于此,他对我的要求越来越高,才8岁的我渴望拥有父母的爱,我认为只有不断获奖,爸爸才会一直爱我,就这样,我对画画的执念也越来越深。
直到,我妈妈去世了。”
我没有错过她眼里的落寞,只觉得自己的心变得酸涩。
“妈妈,很爱我,每次我练习到半夜,她都陪我一起,她总是劝爸爸,不要给我这么大的压力,不要让一个孩子变成他的营销机器,为此,他们大吵了一架,后来吵架更是成了家常便饭,妈妈想要离婚把我带走,爸爸怎么会同意呢,后来妈妈被查出了乳腺癌,没多久就去世了…那年我11岁,妈妈离世后,我被爸爸带着去见了很多人,那些人也很是看好我,爸爸也通过这些赚到了不少钱,后来他便越来越膨胀,不断要求我创造大量的作品,可是我发现,我变得一点也不会画画了,甚至拿起画笔就发抖,原来我已经被确诊为中度抑郁症了,可是他不愿意放弃,开始找枪手创作,直到去年,被人举报,一夜之间,变得倾家荡产”她把热汤捧在手心,“去年冬天我吞了半瓶安眠药,救护车来的时候,我爸正在画布上涂白颜料。”
“你不是好奇我脚上的刺青吗,那天是我打算离开这个荒唐世界的日子,只可惜,没成功”她在谈论自己的生死仿佛在谈论今天吃什么一样简单,一样的无所谓。
我的心口似乎被一只大手捏住,让我喘不过气。
汤勺在纸杯里划出涟漪。
她说抢救室的白炽灯像父亲画室里永远不灭的灯,说消毒水味道盖过了松节油,说护士把她腕上的伤口缝成蜈蚣。
我摘下眼镜擦水雾,发现是自己在哭。
“故事也听完了……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