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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弯腰去捡,瞥见她帆布鞋边缘开胶的裂口。
那些被小心藏起的贫穷像渗出的颜料,在画室地砖上晕开细小的裂纹。
……暴雨砸在生锈的防盗窗上,我蹲在阁楼门口,怀里揣着从药店抢来的退烧贴。
楼道里霉味混着雨水的气味,声控灯早坏了,手机电筒照亮门缝里溢出的颜料——是苏砚秋惯用的群青。
三小时前她在画室晕倒,后颈烫得像烙铁。
校医说要物理降温时,她突然挣扎着坐起来,指甲在诊疗床抓出白痕:“别碰我。”
那件洗得发灰的卫衣领口滑落,露出锁骨下方青紫的淤痕。
我跟着她跌跌撞撞穿过三条街,看她扶着电线杆吐酸水。
雨幕里单薄的身影晃了晃,仿佛随时要栽进积水潭,湿透的布料里透出嶙峋的肋骨。
我没敢跟的太紧,楼梯间里只听见门砰的一声被关上。
我缓缓走到门口,正犹豫是否要敲门,木门突然被打开,我踉跄着跌进黑暗。
苏砚秋裹着毯子靠在玄关,湿发粘在泛红的脸颊:“跟踪狂?
想不到程小姐有这种癖好。”
沙哑的冷笑被咳嗽打断,她蜷缩时肩胛骨几乎戳破棉布。
我跟踪她回了家,所谓的家,不过是一个狭小的阁楼罢了,甚至没有一张像样的床,只有咯吱作响的床板上简单铺着一层薄棉被。
“对!
你要报警吗?”
我摸到墙上的开关。
白炽灯亮起的瞬间,满屋子的画框刺进瞳孔。
茶几上堆着杂乱无章的颜料画笔,还有一盒散着热气的泡面桶。
“呵!
倒是显得我无理取闹了”她踢开脚边的颜料罐往卧室走:“走时锁门。”
我追进去时差点被油画框绊倒,昏暗的台灯下,她正用美工刀削炭笔,指尖还粘着炭笔粉末。
“你在发烧。”
我夺过刀刃时划破虎口。
她盯着血珠滴在素描纸上,皱了皱眉,我扯开她粗糙发白的薄被。
“不用你多管闲事……你知道的,我很在意你……可笑的怜悯罢了不是的……”我的解释显得苍白无力,是的,我又有什么立场在意一个算不上朋友的陌生人呢?
“门口在那,就不送了”看家里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下,我无奈只能先离开去买些生活用品,经过玄关,拿了苏砚秋家的钥匙。
去便利店买新被褥的路上,暴雨浇透了我的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