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低不平的地面上前行,碎石的嘎吱声与我内心的寂静形成鲜明对比。
苏九急促而紧张的呼吸声划破夜空,那是一种与我自身相同的恐惧节奏。
尽管收到了匿名警告,但那座废弃古堡的诱惑——以及阻止陆沧溟的可能性——实在太强烈,让人难以抗拒。
我直觉我们走进了一个陷阱,每走一步,恐惧的寒结就收紧一分。
古堡内的空气浓稠、静止,弥漫着潮湿石头的气味,还有别的东西,一种古老而令人不安的气息。
它黏在我的喉咙后部,带着腐朽的味道。
沈砚紧紧握住我的手,在逐渐逼近的寒意中,他的温暖是一丝小小的慰藉。
我能听到苏九移动时衣服轻微的沙沙声,在这令人窒息的寂静中宛如幽灵的低语。
我伸出的手碰到了一个冰冷坚硬的东西。
是石头。
接着是画布。
一幅画。
即使看不见,我也能“感觉”到它的质地、凸起的笔触、艺术家手部留下的幽灵般的印记。
一阵寒意顺着我的脊梁骨爬下,一种不安的刺痛感油然而生。
它有些熟悉,与《血誓》有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呼应。
突然,一阵慌乱的动静,急促的吸气声,身体撞击石板地面的闷响。
呼喊声。
痛苦的哼声。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
接着,一个声音响起,粗糙且带着残忍的戏谑。
是阿强,陆沧溟的打手。
“哟,哟,哟,”他冷笑道,声音在高高的拱形天花板上回荡,“看看我们逮到了什么。
小羊羔们自己走进了屠宰场。”
我的心脏猛烈地撞击着肋骨,像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疯狂小鸟。
我能听到挣扎声、用力时的哼哼声、拳头击打在肉体上令人作呕的闷响。
苏九尖锐愤怒的叫声划破空气,紧接着是一声沉重的闷响。
不,不要是她。
“苏九!”
沈砚的声音充满了痛苦。
我在黑暗中拼命挣扎,渴望看清、渴望帮忙,但世界依然是令人沮丧、无法穿透的黑暗。
接着,传来缓慢而刻意的掌声,每一声都充满了嘲讽的意味。
是陆沧溟。
“如此可预见的英雄主义,”他轻声说道,声音如丝绸般顺滑,却又充满了毒液,“如此感人。
如此……徒劳。”
他走近了,他的存在在本就沉重的空气中变得令人窒息。
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