液,像巨兽的胃袋在蠕动。
沈堰的火折子擦亮瞬间,我瞥见他虎口结痂的疤痕,与我烫痕的弧度分毫不差。
这是去年元宵灯会,为救个被炭火盆的孩童所致。
“猜猜这些血是谁的?”
他指尖抹过墙上的新血痕,暗红在他苍白的皮肤上蜿蜒如毒蛇。
“都是昨夜刚添的。”
我往地上磕了个重重的响头:“大人饶命,奴婢只是浣衣局小小的丫鬟!”
黑白棋盘横在刑具架中央,白子排成困局,与父亲书房那局残谱相似。
景隆五年秋,父亲与陆侍郎在此棋局前密谈整夜,翌日陆家便遭流放。
我捏着白棋发抖,沈堰突然扣住我腕骨,手底的寒意刺进皮肉,“苏姑娘可知...执白者需先断一臂?”
他食指划过我掌纹,恰好触发昨夜埋进皮肤的皂荚水显影,那三道血线正指向冷宫方位。
“奴婢只会洗衣。”
此刻的心跳正与暗牢深处的滴水声共振,我掐破昨日烫伤的水泡,脓血染透袖口粗麻布。
父亲说过,疼痛能掩盖脉搏异动。
棋子坠地声里,我袖中的金箔悄然飘落。
那上面映着半枚逆鳞纹,正与他玄铁令背面的金莲缺口重叠。
沈堰落子,吃我五颗白棋。
“十年前国公府走水,活下来的女孩,左脚踝该有狗咬的旧疤。”
他剑柄压住我颤抖的指尖,剑格镶嵌的猫眼石映出我惊恐的脸,铜鹤灯台爆出灯花时,我喉头的呜咽恰到好处,眼泪砸在黑檀棋盘上。
那天,母亲确实放狗逼我逃命,但真正的伤疤在我右肩,此刻正在发烫。
我颤抖着哽咽:“大人,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沈堰突然拂乱棋局,黑白玉子叮叮当当滚了一地。
石门轰然关闭时,我数着他脚步声的余韵。
指尖触及墙壁,在拿起他嵌在墙缝里那颗让我一步的黑子时,我闻到了腐肉的气息。
半片染着凤仙花汁的指甲卡在玉子边缘,甲面雕着微缩的《璇玑图》残章。
血珠从掌心滴落,在青砖缝里爬成细线。
当我的心跳震得胸前银锁发颤时,血线突然在第七块砖的裂纹处拐向东南。
是阿嬷临终前用蛊虫血画过的方位——“阴煞位”。
密道顶上传来箫声,曲调是娘亲哄我睡时常哼的《折柳令》,吹到一半时走了音。
我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