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翡翠手镯，再上个月是一条红色的碎花裙子。
衣柜角落渐渐被礼物塞满，像某种甜蜜的囤积症。
手机震动，方一航发来消息：航班延误，可能赶不上晚饭了，别等我籽沐回复：好，我给你留汤厨房里，砂锅咕嘟咕嘟冒着泡，玉米排骨汤的香气弥漫整个屋子。
这还是文文教她的食谱，说能暖胃。
籽沐关小了火。
玄关传来钥匙声，方一航风尘仆仆地进门，鼻尖冻得通红：“老婆！
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他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只绒布盒子，“杭州的丝绸睡衣，店员说这个颜色最衬你。”
浅杏色的真丝在灯光下流淌着珍珠般的光泽。
籽沐抚过光滑的布料，突然问：“如果有一天你不再爱我了，会打我吗？”
空气凝固了。
方一航的笑容僵在脸上。
他慢慢蹲下来，握住籽沐冰凉的手：“我可能会犯很多错，但永远不会碰你一根手指头。”
他的掌心有常年握笔的茧，“要不要写进购房合同？
违约的话房子归你。”
籽沐笑出声，伸手递给方一航一张孕检单子！
是的。
籽沐怀孕了……窗外，今冬第一场雪悄然落下。
————2020年·夏产房里的灯光刺得人眼睛发酸。
籽沐浑身是汗，头发黏在苍白的脸颊上，像刚从水里捞出来。
她累得几乎睁不开眼，却还是固执地望向护士怀里的两个襁褓——一个皱巴巴的小脸在哭，另一个安安静静地睡着。
“恭喜，是龙凤胎！”
护士笑着说。
方一航眼眶通红，颤抖着握住籽沐的手，声音哽咽：“老婆，你是这个家最大的功臣……”籽沐虚弱地笑了。
她想起两年前，文文蜷缩在她出租屋的沙发上，摸着平坦的小腹说：“我流产那天，他跪在病房门口扇自己耳光，说‘老婆，我们再要一个，我保证会对你好’。”
而现在，方一航小心翼翼地抱着他们的女儿，像捧着易碎的珍宝。
——她赌对了吗？
2020年·冬婴儿房里，两个摇篮并排放着。
女儿爱哭，儿子爱笑，籽沐常常半夜被哭声惊醒，手忙脚乱地冲奶粉。
方一航的鼾声从主卧传来——他太累了，公司正在扩张，他几乎住在办公室里。
籽沐抱着女儿在客厅踱步，窗外的雪映着路灯，像撒了一地碎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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