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息,墨色双眸正死死盯着我,我半晌回过神来。
指着那人,脸色涨红,“你,你,你……”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是的,站在我面前的正是谢家二公子,三月前被皇帝特赦后进入黑甲卫的谢家二公子,谢微。
我带着谢微回了城西巷,琴儿看着谢微身上黑甲卫的衣服,差点呕了出来,竟打了谢微一巴掌。
“二公子,老爷和夫人遭此大难,你竟为虎作伥,与虎谋皮,进了那劳什子黑甲卫,你晓得夫人那天……”琴儿被气的涨红脸,还没等骂完,我便给蓉娘使了眼色,拉走了琴儿。
照着谢微以前的暴脾气,与琴儿对骂三天三夜也不在话下。
可此时,他颀长的身子佝偻着,在听到琴儿提起夫人时,面色惨白,青筋暴起,周遭戾气集聚,似下一秒要拔刀砍了我们几个。
我叹了一口气,自小便知,与天斗,都不要与皇家斗。
人死不能复生,除了皇家,他人一世如蝼蚁,即便是天子的心思,世家猜测不来,更何况我们平头百姓。
我把烛光朝着谢温处挪了挪,谢微攥着着因白日玩闹早早睡下的谢温的小手,烛光流转间,眸光中的戾气竟也温和了下来。
三年前去白马书院的少年气息早已荡然无存,如今的他,神色清冷,周身一股凌厉和悲怆。
16 谢微身世“喜儿。”
谢微开口说了今晚第一句话,我似是许久没听他叫过我。
他倏地跪在了我面前。
我慌忙去扶他,见他丝毫未有起来的意思,也跟着跪在他面前。
他抬头看我,“父母亲去时,可痛快?”
我不忍将当时情景说出,点点头,“老爷和夫人,已在淮阳安葬。”
谢微眉头间的悲伤看得我几欲落泪,当年在京城意气风发的少年郎,鲜衣怒马引得众人惊叹,现如今,却已是回头往事。
“你现在,好吗?”
我还是问出来了。
“长虔,最是无妨。”
长虔是谢微的字,他将我拉了起来,“父母惨死,姑姑自戕,太子流放,舅舅重伤,大哥下落不明,外祖禁足。”
这世道,是他萧家的世道。
长虔这条命,对他们还有用。”
是啊,当今圣上,刚登基时,为着现在谢贵妃不足月失了孩子,皇帝斥责太医院,便诛了医家桓家。
现如今,皇帝修仙问道,只愿长命百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