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安第928次将我推下天台时,脑海里走马灯一般闪过我们的过往。
我听见自己颈椎断裂的脆响里,混着他七年前在深海实验室被活剖海马体的惨叫。
原来他设计的每次死亡,都是对那场器官交易最精准的复仇。
1.急诊室的日光灯管嗡嗡作响,林霜缩在第三排塑料椅的阴影里,指甲深深掐进帆布包的纤维。
包口露出的病历本被汗浸得发软,黑色加粗的“肌萎缩侧索硬化”诊断像一条蜈蚣爬在纸页上。
她第17次解锁手机,订婚请柬的烫金封面在裂成蛛网的屏幕里闪着冷光。
“诚邀您莅临顾淮安先生与苏瑶小姐的订婚典礼……”地址是仁和私立医院顶层的观景礼堂,请柬边角印着鎏金的手术刀与玫瑰缠绕的Logo。
照片里顾淮安穿着挺括的银灰色西装,左胸口袋露出半截印着“MD”金纹的丝帕。
他的手臂虚虚环在未婚妻腰间,那姑娘的香槟色礼服裙摆铺满整个大理石台阶,像一滩凝固的蜂蜜。
林霜的指尖悬在“无法参加”的按钮上颤抖。
候诊区突然爆发尖锐的哭嚎,担架床轮子碾过她脚边时溅起褐黄色药渍。
戴口罩的护士举着手机电筒照向病人瞳孔,冷白光束扫过林霜惨青的脸——她慌忙用病历挡住手机,却把帆布包里的枇杷膏震落在地。
玻璃瓶滚过血污斑驳的地砖,停在某人擦得锃亮的皮鞋尖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