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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工地搬砖那些年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把建材市场的影子抻得老长。
小雨数着拆迁款存折突然笑出声:“原来暴雨浇透的野草,根扎得最深。”
她指尖划过我后颈——当年染金发刺痒的地方,如今覆着层霜似的白。
远处新盖的高楼万家灯火,像撒了一地的钢珠,却再滚不进我们漏雨的青春。
气直冲脑门。
头灯扫过钢筋编号,螺纹缝隙宽得能卡住我小拇指——和夜校教材上那些整齐的波纹比起来,这简直是把人命搓成麻花。
手指蘸着机油在编号旁画叉时,汗珠从鼻尖砸下来,在“HRxxxx”的钢印上晕开一团污渍。
货架深处传来老鼠啃电缆的吱吱声,我攥紧扳手,听见自己牙关打颤的响动。
手机摄像头在黑暗中对不准焦,我索性用安全帽上的头灯照,手指蘸着机油在钢筋编号旁画叉。
突然有脚步声逼近,我抓起扳手假装检修水管,心跳声盖过了货架深处老鼠啃电缆的响动。
第二天老张拍着我肩膀递烟:
着手机相册叹气:“儿子又长高了。”
上个月大娃在作文里写:“我爸爸是超人,能把砖头变成家。”
我蹲在工棚外抽完半包烟——当超人真累,可我不敢倒。
暴雨还在下,远处高楼亮着星星点点的灯。
小雨歪着头睡着了,手机里循环播放着儿歌。
我轻轻拔掉她的耳机,忽然听见雨声中混着蝉鸣。
原来夏天到了。
4 暴雨中的救赎如果日子一直过下去,我和小雨这辈子也许能平淡一生。
最近一直在下雨,我们没办法开工。
暴雨砸在工棚的铁皮顶上,砸得我睡不着。
工地的探照灯下,我蹲在水泥堆旁啃冷馒头。
裤兜里揣着从废品站捡来的《建筑施工手册》,书页被机油浸得发黄。
小雨半夜替我缝补时总念叨:
年某个平静的午后。
我每天都心心念念地期盼阿琳的那句:“校门口等你。”
只要一收到信息,我就会把沾满机油的校服团成一团塞进书包,买着我爸留下的破旧摩托去找阿琳。
金发茬刺得后颈发痒,就像我想去见阿琳的心情一般,心里痒痒的。
后来我染黑了,为了她一句“像混混”,这辈子再也没染金发。
那是按键手机还贴着各式贴纸的年代。
阿琳总穿带蕾丝边的白袜子,书包上挂满叮铃当啷的韩国明星徽章。
她爸在镇上开杂货铺,每周给她塞一盒巧克力。
“分你一半。”
她把巧克力掰成小块,指尖沾着融化的糖浆,“你叔父打过你吗?”
“偶尔打,他爱喝酒。”
“我不喜欢打人的大人。”
阿琳极其厌恶地说道。
我盯着她手腕上的粉色电子表,表带勒出的红痕像条小蛇。
上个月她来例假弄脏裙子,我翻墙去小卖部买卫生巾,被保安逮住时,她哭着说:“他是我表哥!”
此刻她舔着手指冲我笑,我突然攥住她黏糊糊的手:“我爸的摩托后座比宝马舒服,信不?”
她真坐了上来。
夏夜晚风掀起她的校服裙摆,露出膝盖上结痂的摔伤。
“上周我爸带我去市里吃披萨摔的,”她把脸贴在我汗湿的后背,“他非要我学钢琴,说淑女不能骑车。”
我猛地刹住车,路边烧烤摊的浓烟呛得眼睛疼。
原来有人摔跤是因为被父母牵着手过马路。
有父母的孩子果真与我这种野小子不同。
2001年我没心思念书,学习成绩也不好。
没多久,叔父就说不能再这样养着我了,让我自己出去找出路。
我在叔父家呆着也憋屈,就收拾行李去了镇上的电子厂打工。
那年很流行情侣戒指,我攒了几个月工资买了对金的情侣戒指,藏在电子厂更衣柜最底层。
阿琳生日那天,我请假带她去县城新开的KTV,包厢墙纸还散发着胶水味。
她对着麦克风唱《童话》,唱到“我愿变成童话里你爱的那个天使”时突然哽咽。
屏幕蓝光映着她哭花的脸:“我妈说……说你要是正经人家孩子多好。”
我没把戒指送出去,我的眼睛止不住地发酸,悄悄又把戒指放回了衣兜。
即便头发染成了黑色,我本本分分地在电子厂打工,我在别人眼里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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