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的初秋，梧桐叶还没开始大片掉落。
空气里有桂花的甜香，若有若无。
林晚站在医院走廊尽头的窗前，看着楼下车水马龙。
玻璃映出她过于平静的脸，苍白，像一张易碎的宣纸。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条短信。
来自一个陌生的号码。
内容很短：“尘埃落定。
他走了。”
她删掉短信，如同拂去肩上的一粒灰。
指尖冰凉。
走廊深处传来压抑的哭声，还有医生和护士匆忙的脚步。
那里，躺着这座城市曾经的商业巨擘，陈耀。
也是她的亲生父亲。
一个刚刚“病逝”的，庞大商业帝国的掌控者。
“时间是疗愈的良药，也是最钝的凶器。”
她低声对自己说，像是在确认某种古老的咒语。
转身，高跟鞋敲击地面，发出清脆又孤单的回响。
走向那片喧嚣的悲伤，她需要扮演好一个悲痛欲绝的女儿。
毕竟，大幕刚刚落下，而她，是最后留在台上的人之一。
第一章 旧梦如魇三年前，城中村。
那是一个夏天，黏稠、闷热，连风都带着腥气。
林晚背着半人高的编织袋，里面是刚从批发市场拖回来的廉价衣物。
汗水浸透了她的T恤，紧贴在背上，很不舒服。
爬上吱呀作响的木质楼梯，还没到家门口，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心，猛地一沉。
家门大开着。
母亲林秀躺在门口，身下的水泥地洇开一大片暗红。
她的眼睛睁着，望着灰蒙蒙的天花板，没了焦距。
旁边，是继父牛刚。
他蜷缩在墙角，像一只被打断了脊梁的狗，浑身是伤，已经没了呼吸。
还有小雨，那个总是怯生生跟在她身后，叫她“姐姐”的女孩。
她……她的头不见了。
身体歪倒在翻倒的饭桌旁，小小的，像个被随意丢弃的破布娃娃。
几个穿着黑色西装，一看就不好惹的男人正在屋里翻箱倒柜。
为首的那个年轻人，靠在门框上抽烟。
五官很英俊，气质却带着一种冰冷的戾气。
他看到林晚，像看到一只闯入的虫子，眼神没有丝毫波动。
只是掸了掸烟灰。
“都处理干净。”
他对手下吩咐，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目光掠过林晚，像是评价一件物品。
“这个，带走。”
林晚站在那里，血液好像瞬间冻结了。
她看着那个年轻男人的脸，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