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看了看自己。
为了出行方便,我昨晚就换上了男子的鞋靴。
我深深吸了口气。
“是我。
柳清秋。”
柳言深骤然抬头,隔着垂下的长长珠冕,与我四目相对。
“清秋……”他讷讷叫了我一句,然后就再也说不出半句话。
泪珠滚滚而落。
他扶着椅背想起身,双腿却瘫软下去,颤抖到几乎站立不住。
我这才看见,他唇角有一丝淡淡的血迹。
柳言深服了毒。
他一点点转动脑袋,喉咙发出“嗬嗬”的响声,双眼几乎是贪恋地,看着我的面庞。
干枯的手从袍袖中伸出,想要拉我。
“音,音……你怎么……不叫我……哥哥了……”脖颈青筋根根暴突。
可他的手徒劳在空中抓了几把,只抓到了轻飘飘的几缕空气。
柳言深死了。
我垂下眼睛,为君不仁,为兄不义,昏庸无能,死不足惜。
我在这世上,因血缘而牵绊的最后一个人,没了。
从此,前尘往事,一笔勾销。
18殷绛拾起地上的诏书。
墨痕未干,是一份清清楚楚的禅位诏书,这代表他可以名正言顺坐上那个位置。
大俞与北境,广袤的国土,从此皆纳入囊中。
殷绛平静地把诏书揣进怀里。
转过身时,一泓寒光闪过。
锋利的剑尖,已然纹丝不动抵在了他喉间。
“清秋,这可不好玩儿。”
殷绛挑了挑眉。
我握紧剑柄,厉声喝道:“你先把遗诏交出来。”
他笑了笑,随手掏出诏书丢过来。
我迅速瞥了一眼,是柳言深亲笔不错。
然而就在这一刻,腕上一阵剧痛,宝剑脱力掉落。
殷绛已经稳稳接住了剑,从背后抱住了我。
“清秋,要这样做,剑才拿的稳。”
他一只手搂住我的腰,另一只手盖在我的手背,将剑塞回我掌心。
我下意识绷紧脊背。
殷绛握着我的手,挽了几个剑花。
最后一剑,剑尖陡然一转,凛冽着无尽剑意,瞬间刺破地上的诏书!
我突然战栗起来。
身后紧紧贴着我的殷绛,也松开了手,走到我面前,捧起我的脸。
“看见了吗,清秋。
你不喜欢的东西,我都会替你毁掉。”
我张了张嘴,声音发涩:“你……你不想当——不想。”
殷绛干脆地打断我的话,“我只想守好北境。
大俞,不属于我们兽人,我不会插手。”
像是有什么东西,挣扎着即将破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