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床架发出轻微的震颤。
她唇上还沾着橘子糖的碎屑，在暖光里像撒了金粉，“要不要尝尝我的特效药？”
江淮还未来得及拒绝，舌尖便撞上一片清凉的甜。
橘子硬糖在齿间碎裂的瞬间，他看见少女将白色药片混着糖果咽下，喉间绷带随着吞咽动作皱成痛苦的涟漪。
校运会的喧嚣隔着走廊传来。
李曦柠忽然掀开被子，输液架上的玻璃瓶叮当作响：“带我去看跳高决赛好不好？”
没等江淮回答，她已经踮脚取下输液瓶，冰凉的指尖擦过他滚烫的耳垂，“就当是...病患的临终愿望？”
她的玩笑话散在十月的风里，江淮却感觉后颈泛起细密的刺痛。
他默默接过那瓶摇晃的葡萄糖，看着少女把校服外套反穿成斗篷，袖口的医用腕带在风中飘成苍白的旗。
颁奖台后的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李曦柠蹲在沙坑旁，用输液管在沙地上勾画星图：“这是参宿七，表面温度有1万2千度呢。”
沙粒从她指缝漏下，在江淮的球鞋上堆出小小的银河，“可惜我体温永远只有35.8度。”
江淮正要摸出兜里的暖宝宝，广播突然响起他的名字。
跳高领奖台的金属台阶泛着冷光，他回头时看见李曦柠在人群外比划相机手势，唇语说着“笑一个呀”。
那天的冠军照片后来贴满了校园公告栏。
没人注意到照片边缘，有个裹着校服斗篷的少女，正悄悄用脚尖抹去沙坑里的星图。
晚自习的铃声响起时，江淮在课桌里摸到带着体温的星空糖。
七种颜色的糖纸铺成彩虹，每张背面都用荧光笔标记着星座名。
天蝎座那张背面有行小字：“校医说我低血糖的样子像在跳华尔兹 可惜踩脏了你的球鞋”他抬头望向斜前方的座位，李曦柠正用课本挡着脸偷吃止咳糖浆。
月光淌过她后颈的电极片，在墙壁投下心电图般的波纹。
秋雨突至的周四，江淮在图书馆角落找到蜷缩的李曦柠。
她整个人陷在天文图册堆成的小山里，指尖按着《星云图谱》的某一页剧烈喘息。
“M42...”她将书页拍在他胸口，潮湿的掌心在铜版纸上留下雾痕，“你看这个星云像不像...”咳嗽声吞没了后半句，暗红的血点溅在猎户座大星云的照片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