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久久打算二十岁那天跟他告白。
生日是在家里过的。
江途在厨房忙前忙后,她看着他的背影,她觉得她的心意要从嗓子里跳出来。
江久久倚在门口对他说了一句:江途,我们在一起吧。
他身子都僵了一下。
把江久久最爱的白菜砸在水里,水渍溅到他隐约发怒的脸上。
他说: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江久久对上他的眼睛,没有闪躲的意思,她歪头靠在门口,两手环胸:是,病得不轻。
我努力让你上学,你就是在学校学了这一套回来气我?
江途嘴抿得很紧。
你快四十了,还没娶,我送上门岂不是很好?
她笑。
捅破了纸,就注定没办法再好下去。
老子娶没娶关你什么事情,老子不娶是自己的事情,也还没禽兽到对自己人下手。
江途对江久久第一次爆粗口。
江久久红了眼睛:我就这么不能入你眼?
江途一看她哭,张嘴也没再说出什么话来。
半响,他妥协了。
他走过来,望着如今长得越发标致的江久久说:你值得更好的,而我,也只适合亲手把你交付给对你更好的人,我对你好,是不想别人轻易就感动你,你从小就没人照顾,我怕我对你不好,别人稍微对你好一点,你就傻不拉几的跟着别人走了,到时候又是自己受委屈。
江久久伸手抱住他,窝在他胸前:我才不要别人对我好,我只要你一个人。
江途站在那任由她抱着,语气轻得像羽毛:江久久,我们本来就差了十九岁,就已经是跨越不过的鸿沟,我这个人也没什么能让你拿得出手的,说出去都是个当父亲的人了,你在我户口本上也是以女儿的名义落的户,我要是跟你在一起,我之前努力过的都白费了,你一手好名声都会毁在我手里。
停顿了几秒,他又说:今天…的事情,我就当没发生,我们还是如之前那般好,可以吗?
江久久拒绝。
她忍住眼泪,拿着行李准备走。
江途抓住她的手腕:至少吃了这顿饭。
江久久红着眼睛看着他:你要是不喜欢我,你就不要对我这么好,我很容易把你的意思误会。
她推开他的手,背对着他:今天的生日,我就不陪你过了,你也别再挽留我,不然我会以为你对我有意思。
江途看着她摔门走掉,一桌子她爱吃的菜,江途坐在沙发上望着菜逐渐冷掉。
他何尝不想呢,怎么可能不明白她的心意,只是自己人生已经有这么多污点,他坐过牢,以后跟她的孩子要面对的是什么,他脸上的疤,也会让他这辈子都在她朋友面前抬不起头,他不想给她丢脸,他也不能明媒正娶八抬大轿娶她,户口本上父女关系那么显眼,以后别人会怎么议论她。
娶她,是江途这辈子想都不敢想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