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远调整输液泵,他的手背上布满针孔,比记忆中握水枪时的宽厚手掌小了整整一圈。
我想起他写“等你回家”时总爱画个歪歪扭扭的消防栓,像只蹲着等主人的小狗,可现在,这个说要永远等我的人,正躺在白色被子下,连睫毛都不动一下。
第19封情书(2024年12月25日)阮阮:平安夜快乐!
今天出警救了只卡在香樟树上的橘猫,小家伙爪子勾住我的战斗服,怎么都不肯松。
梯子下到一半时,它突然低头舔我的手套,粗粝的舌头蹭过掌心,让我想起你给我暖手时的温度——那年除夕值班,你揣着暖手宝钻进消防站宿舍,说“不能让英雄冻着”,结果自己冻得鼻尖通红。
把猫送回居民楼时,发现它主人是位穿红毛衣的老奶奶,家门口贴满消防宣传海报。
她往我兜里塞平安果,念叨着:“我儿子也是消防员,总说平安夜要去替别人守平安。”
苹果上的贴纸印着歪歪扭扭的“平”字,在路灯下泛着微光,让我突然很想立刻见到你。
值班室的折叠床上,你蜷成小小的一团,白大褂盖在身上当被子。
我蹲下来替你掖好被角,看见你眼角边上沾着碘伏——肯定是刚才给伤员处理伤口时蹭上的。
手机屏幕还亮着,是我们的聊天界面,停留在三小时前我发的“出警中”。
你总说“习惯了”,可我知道,每个等待的夜晚,你都会把手机调成最大音量,生怕错过我的消息。
戒指是在周大福买的,选了最朴素的款式,店员说“简约款适合医生”。
偷偷量你无名指尺寸时,你正在厨房熬汤,蒸汽把镜片都熏模糊了,没发现我用红绳绕了你的手指三圈。
现在它躺在你白大褂口袋里,不知道被体温捂热了没有?
如果打开盒子,你会先笑还是先掉眼泪?
我猜是前者,因为你笑起来时,眼睛会弯成小月亮,比钻石还亮。
想把星星摘给你的江远口袋里的戒指盒硌得掌心发疼,那是去年平安夜他单膝跪地时的温度。
我记得他说“阮医生,我没有太多浪漫细胞,但我的每一次出警,都是为了能活着回来牵你的手”,而我笑着把戒指套进他被水带磨出茧子的无名指,没注意到他背后藏着的消防站战友们举着手机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