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标本盒,是平安夜那只白粉蝶,翅膀边缘还留着强子踩过的痕迹。
原来他把所有的疼痛都折进了纸飞机,让它们带着未说出口的思念,飞向永远到不了的远方。
第七章:成绩单上的蝴蝶翅膀(下)家长会前一天,陈宇在教室后排用美工刀刻课桌,木屑落在“陈宇到此一游”的旧刻痕上。
我夺过他手里的刀,发现桌面已经被刻成蝴蝶形状,翅膀上歪扭地刻着“妈妈,我考了89分”。
“她看不到的。”
我轻声说,指尖抚过粗糙的刻痕。
陈宇突然站起身,椅子腿刮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响声:“那你说,老子这么拼命是为了什么?”
他抓起成绩单,纸角在风里发出脆响,“为了让那个酒鬼老爹多看老子一眼?
还是让教导主任相信老子不是个废物?”
窗外飘起细雪,他突然把成绩单塞进我手里,转身跑向操场。
我看着他在雪地里张开双臂,像只试图起飞的蝴蝶,校服在风中翻飞,露出后颈那只永远无法展翅的纹身。
家长会当天,陈宇的座位上坐着个穿工作服的男人,袖口沾着机油——是他父亲。
男人掏出皱巴巴的烟盒,被教导主任拦住时,我看见他钱包里掉出张照片,是陈宇小学时的三好学生奖状,边角已经磨破。
“这孩子从小就倔。”
他父亲搓着冻红的手,目光落在课桌上的蝴蝶刻痕,“他妈妈走那年,他把自己关在屋里三天,出来就开始收集蝴蝶。”
他从口袋里摸出个铁皮盒,里面是只风干的凤蝶,翅膀上用圆珠笔写着“小宇第一次考第一”。
雪停时,陈宇蹲在操场角落,用树枝画着歪扭的蝴蝶。
我把他父亲带来的铁皮盒递过去,他指尖划过凤蝶的翅膀,突然笑了,笑声混着融化的雪水:“原来他都记得。”
那天晚上,我们在便利店分食关东煮,陈宇把凤蝶标本和白粉蝶放在一起,玻璃罐里的蝴蝶翅膀在暖光下微微颤动。
他父亲的短信躺在手机屏幕上:“周末回家吃饭,你张叔钓了鲫鱼。”
“老子才不去。”
他嘴上这么说,却把短信设成了锁屏壁纸。
雪粒子打在便利店玻璃上,他忽然指着窗外:“你看,那只蝴蝶在飞。”
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看见路灯下的雪花,却在他眼中,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