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他？”
“不是他。”
陈舟喘息着，眼神清明无比，“是我曾经的执念。
尸主，是我体内未解的魂毒，是陈氏血脉承载的旧债。”
陈叟久久未语，终是颤声道：“你走出了这一步……陈氏，未绝。”
陈舟却没有应答，而是抬头望向高天。
阳光照在他脸上，冰冷被逐寸驱散。
他知道，这才是真正的开始。
因为瘟疫虽止，阴影未散。
东临城，还有更多未解之毒。
6 断府立威东临城外，晨雾未散，远山如黛，一辆黑顶马车悄然驶入。
驾车者穿青布斗篷，头覆草笠，唯有腰间一方白绫，绣着“监察”二字。
陈舟回到陈家老宅时，院外已有两名陌生人站立，一人身着青袍，手持银笛；一人佩短刃，眼神凌厉如鹰。
“陈舟。”
青袍人微笑，“奉命调查魂疫始末，特来问话。”
“奉谁之命？”
陈舟望着他们，语气平静，却目光如刃。
“天枢司。”
陈舟眉头微动。
天枢司，乃京城直属秘司，专查异事奇案，一般不涉民事，除非事涉“非人之因”。
“尸主已灭，阴井已封，你们来晚了。”
陈舟道。
“可我们听说，你下井前，那尸主……与你长得一模一样。”
那名短刃者冷声插话，语气中带着一种质问的锋锐。
陈舟不语，良久才道：“尸主非人，是我心中执念与血脉诅咒所化，不灭，瘟疫不止。”
青袍人眯了眯眼，轻声道：“所以你……灭了自己的一部分？”
陈舟点头，神色淡然：“留着也无用。”
两人对视一眼，那短刃者刚欲再问，青袍人却抬手示意：“罢了，此子心识坚定，不似有伪。”
“不过天枢司仍需带你回署备案查验。”
他顿了顿，眼神柔和几分，“你杀尸主救全城，功过是非，交由律案评定。”
“我不走。”
陈舟抬头看天，阳光灿然落入他眼中，却映不出暖意，“还有病人未醒，还有毒源未清。”
“瘟疫止了。”
短刃者皱眉。
“止的是明处的。”
陈舟声音低沉，“还有暗毒，藏在人心之中。”
他转身回屋，不再多言。
二人无奈，只得原地伫立。
屋内，小宝已能坐起，脸上有血色，李婶喜极而泣，不住感谢。
陈舟却没有喜色。
他看着小宝眼底微不可察的一抹灰影，心中一沉。
“他还未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