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楚长檀果然归来，神情前所未有的沉重。
“你说得没错，”他将一张绘图铺开，指着东南一处不起眼的废井，“三坊并改后，这一区未入户册，也未立公籍，却日日有尸灰倾入井中。”
“是谁做的？”
楚长檀眼神冷冽：“暂不知，但井底尸泥已厚三尺，下有古阵，与尸主所处炼魂阵式微同源。”
“母体在哪？”
“不。”
楚长檀抬头，目光缓缓落在密阁正中陈舟身上，“那是用来养母体的。”
陈舟神色不变，只问一句：“还有几处？”
楚长檀张口欲言，却忽地面色骤变，一掌拍开地图，喝道：“退！”
话音未落，窗外三道乌影破窗而入，分袭陈舟三处大穴，竟皆带毒风！
陈舟未动，袖中早已暗扣银针，一挥之下，三道银光交错飞出，乌影顿时定格空中，下一瞬，尽皆炸裂。
“魂鸦化影术。”
楚长檀脸色彻底阴沉：“是密谍司内门术。”
陈舟沉声道：“你的人被盯上了。”
楚长檀沉默片刻，忽然笑了：“现在信了？”
“信。”
陈舟看向窗外，“但这还不够。”
“若想破局，不止要杀母体，还要引出‘喂母者’。”
“你有法？”
“没有。”
陈舟望着远方城门，“但他们有。”
“谁？”
“东郊义冢，十年前疫死三千，传言尸化自焚，实则尸骨全数转移。
若那不是母体起点，便是喂养之初。”
楚长檀面色肃然：“你要以己为饵？”
陈舟回望，神情坚定：“不入疫火，焉知火源。”
9 归风现世东郊义冢，旧称“万人坑”，地势低洼，常年积水，荒草漫膝，野狗成群。
陈舟与楚长檀立于冢前，隔着一道断石碑望向前方那片无名冢林。
碑上残字斑驳，仅余“疫葬”二字。
“此处死者，皆未入册。”
楚长檀低声，“更诡异的是，无一灵位、无一牌文，死无其名，埋无其形。”
陈舟脚步不停，径直踏入草中。
他每走一步，脚下土地便微微塌陷，仿佛不愿承受活人之重。
“魂疫若有母体，极可能就在这里。”
楚长檀未答，只随之前行。
两人行至冢心，一处枯井旁，忽听一声轻笑：“想引我现身，用自己做饵？”
陈舟停住脚步，望向声音传来之处。
一人从井后缓缓走出，衣白如雪，鬓发微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