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塞给我一份日记。
最后一页夹着半张烧焦的照片——年轻的三姑被铁链锁在祭坛上,后背的星象图正渗出沥青状物质,而角落里的曾祖父举着玉刀,刀尖垂落的黏液串起珍珠般的胚胎。
上面红色的字迹略显缭乱,写着——那些纹路不是定魂,是标记祭品。
原来如此,这到底是周家女性的命运,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逃脱。
三姑如此,我也如此。
就是不知道周家的男性会如何呢?
总不能只有我们在付出吧?
我想起来了,可惜,没有用了。
刀刺破了我的脖子,血液从中喷薄而出。
文字透入血液,完成十六岁未完成的仪式。
二叔,三姑。
一左一右,脸上浮现狂热。
我们都要成神了。
对于神,狂热是对的。
不狂热才是对神的不尊敬。
我的疑问没有人回答,血液的流逝让我眼睛看不清周围,我不知为何想起来大学的事情。
七大学时我偷翻过叔叔的医学档案,他三十年来的患者病历照片里,每张面孔都逐渐与我的样貌趋同。
不,不是,是跟那个首先获得长生的先祖一样。
这个天之骄子,在逐渐的朝着先祖的模样变化。
越靠近神,便越像传说中的太岁。
二叔,是父亲那一辈最杰出的天才,不对,我的记忆似乎有些问题,第一次见面明明是在大学,为何我在七岁那年病重的时候,在跟在三叔公后面的时候都有着他的身影呢?
大学,大学,是我自己考上的,还是依旧是命运的安排呢?
我慌乱的翻找着基因检测报告上的染色体图谱,缺失的部分,显露的部分,在此刻变化,竟与祠堂梁柱的雷纹完全吻合。
我从未走出,也从未远离?
心中莫名浮现一种愤怒,那是对我整个人生的否定。
我好不容易走出,好不容易逃掉,你却告诉我,我一直待在原地?
你们竟然想要修改我的过去!
更多的疑惑开始浮现在我的脑海。
我见过二叔嘛?
我大学的时候不是自己一个人嘛?
这个档案又是怎么回事?
医学档案旁边是上周收到的匿名包裹,牛皮纸袋里装着民国三十七年的《申报》。
社会版头条刊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