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吗?
战鼓声声,那是赵氏的复仇之音。”
怀中的躯体渐渐冰冷,却依然保持着被他拥抱的姿势,仿佛只要这样,就能躲开所有的阴谋与杀戮。
洛水两岸的棠梨开了,白色的花瓣飘落在她衣上,像极了当年她在赵氏花园偷折的那枝。
公孙杵臼忽然想起,她其实从未说过爱他,却用十七年的时光,把自己变成了他最锋利的剑,最温暖的盾。
那些流言蜚语,那些伤痕累累,都是她默默织就的保护网,让他能在乱世中带着幼主前行。
船靠岸时,晋国的大夫们已在岸边等候。
公孙杵臼轻轻放下小棠的躯体,解下自己的外袍盖在她身上,玉珏叮当落在她身侧。
他知道,从此后,史书上不会有“小棠”这个名字,只会有“棠梨君”的传说,说她是十仙子中最妖冶的一个,说她的双手能杀人也能救人,说她的故事,藏在洛水的每一朵浪花里。
“起锚吧。”
他转身望向晋国的方向,晨光中,幼主赵武的马车正碾过满地棠梨花瓣。
身后,船娘将小棠的躯体轻轻放入木棺,棺底铺满了她最爱的棠梨花。
公孙杵臼摸了摸袖中那半片《柏舟》竹简,忽然听见心底有个声音在说:原来最深刻的爱,从来不是海誓山盟,而是用血肉为你铺就前路,用污名换你一世清明。
洛水汤汤,逝者如斯。
当公孙杵臼在二十年后登上晋阳城头,望着城下盛开的棠梨花海,忽然看见风中闪过一袭月白衣影,鬓边簪着半枝白梅,眼尾朱砂痣如血。
他知道,那是小棠,是他的柏舟,是他在乱世中唯一的港湾,是永远藏在洛水传说里的,未尽的誓言。
2 洛水寒碑公孙杵臼的手指抚过新刻的碑文,棠梨木制成的墓碑在月光下泛着青白光泽。
他忽然想起三日前验看小棠遗物时,那支白梅簪中暗藏的鲛绡地图——竟标注着赵氏祖陵下的兵器库,青铜戈戟上还凝着三十年前的封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