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十年前的青霉素注射液。
标签是母亲的字迹：“阿烬哮喘备用，每日静脉注射”。
而那年父亲四处炫耀的基因检测报告里，我的过敏源栏分明写着：“青霉素重度过敏，致死剂量0.1ml”。
冷冻舱的警报声像指甲刮过黑板。
我攥着青霉素注射器退到货架后，玻璃瓶在掌心硌出红印——这管本该在三岁就杀死我的毒药，此刻成了撬开真相的柳叶刀。
门外保安的橡胶棍正敲击着消防栓：“保洁部新来的？
半夜来冷库偷三文鱼？”
我扯了扯外卖骑手外套的防水褶边。
两小时前在会所后巷，我用三份小龙虾贿赂了真正的骑手阿彪，他工牌照片里耳垂的豁口和我一模一样。
“给VIP室送刺身。”
我把碎冰桶往前推了推，冰块下埋着从更衣室顺走的碎纸片。
保安的瞳孔在强光手电下收缩成蛇类的竖线，突然伸手扯开我衣领。
他摩挲着我锁骨下方淡褐色的疤痕，突然笑起来：“三年前车祸的取骨区恢复得不错。”
橡胶棍挑开我裤腰的瞬间，冰桶里传来手机震动声。
是宋澜的特别关注推送：“阿尔忒弥斯号游艇会所招聘夜班保洁，时薪300。”
碎纸机在凌晨三点的走廊尽头发出肠鸣般的嗡响。
我蹲在女厕隔间拼图，消毒水味混合着某种昂贵的沉香。
纸张碎屑显示“移植配额O型Rh阴性优先供给”等字眼，边缘残留着暗红印泥——和父亲遗嘱上的副市长私章如出一辙。
门外高跟鞋突然停顿。
我从门缝瞥见半张侧脸，副市长千金林绯正将整本病历塞进碎纸机，纸页间闪过我车祸时的CT影像。
“沈先生喜欢看《楚门的世界》？”
她转身时手术刀抵住我喉结，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染血的呼吸机管路，“你猜这个插管的主人，为什么和你的骨髓配型完全吻合？”
顶灯突然熄灭。
黑暗中她腕表的荧光指针组成箭头，直指天花板通风口。
我听见自己太阳穴血管突突跳动的声音，像父亲书房的古董座钟在倒计时。
更衣室镜面倒映着林绯解纽扣的手：“换上侍应生制服，有人定了顶楼套房的遗体告别仪式。”
我盯着她后腰的蝴蝶胎记，想起父亲保险柜里那张婴儿照片。
她的手术刀突然划开我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