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的,一看就是刚吃完鸡腿。
见到我拿了准考证,她立刻扯出一副高高在上的调子,惊讶地问。
“司羽姐,我没看错吧?”
“你连考卷都看不懂,万一高考考了零分,不得让时越哥成了满大院的笑话?”
顾时越紧蹙眉头,不争气地盯着说道。
“东施效颦也要有个度!”
“我知道你心里不服气,想跟薇雪比试比试,可你好歹也要估量一下自己的水平!”
说这话时,他的目光游移我身上,如利刃一样滚了一圈。
刺得我浑身难受。
我低头看向自己,灰头土脸,穿着个补丁的破布鞋,涤纶衣衫也洗得发白。
和眼前穿着崭新学生装,踩着牛皮短靴的苏薇雪没法比。
我一言不发,自顾自地往前走。
顾时越就拽住了我的衣襟,没声好气地问,“薇雪跟你说话,你听不见?”
“今年她成绩突飞猛进,早就是预定好的语文单科状元,你调头去办公室取消考试,还来得及。”
取消吗?
取消考试,去低头做一个“无用的妇人”吗?
我抬眼,平静地说道。
“是,我的确比不过。”
“没参加过高考是我的遗憾,还愿而已。”
3.
“还愿?”
“你还真是俗不可耐,将考试当成了妇道人家磋磨时光的法子。”
顾时越嫌恶地瞥了我一眼。
他拽着苏薇雪衣襟的手微微一紧,头也不回地走向了复读生课室。
盯着她松快幸福的身影,我一时有些恍惚。
从小到大,顾时越也是这样扯着我的袖子,喊我一起去上课。
后来,我生了那样的怪病,最简单的字都无法看懂,急得掐紫了自己的大腿。
他心疼地给我擦红花油,动用顾家人脉找了许多药方,不眠不休地煲药,生怕我接受不了打击想不开。
我仍是不见好,他便提了亲,说,“若你看不清未来出路,大可将前程放心交予我。”
乌黑的眸子深情翻涌,让我亲手断送了前路。
还好,一切都还来得及。
我点了煤油灯,熬夜通读着教材,不时地朝着玄关处的鞋架看去,怕顾时越回来发现我苦读,骤然生疑。
可他许是嫌我丢人,赌气似的彻夜未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