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是冯珊珊的字迹,边缘被水渍洇湿:“远升,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可能已经做了心脏手术。
陈亦铭的爸爸说,只有我和他结婚,才能排上移植名单。
对不起,我骗了你,其实我从来没有移情别恋……”李远升的手指捏紧糖纸,墨迹在掌心晕开,像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银戒内侧的刻痕早已模糊,却还记得17岁那年,他在柿子树下为她戴上时,她耳尖的温度。
按照快递单上的地址,他找到南方医院的心脏外科。
病房门半开着,消毒水味混着若有若无的茉莉香。
冯珊珊靠在床头,正在给一个小女孩扎辫子,发间别着枚柿子形状的发卡——是他高中时送的生日礼物。
“远升?”
她看见他时,指尖的皮筋突然松开,小女孩的辫子散成蒲公英。
李远升望着她胸前的手术疤痕,比想象中更长,像条褪色的柿子纹,蜿蜒在苍白的皮肤上。
床头柜上摆着个玻璃罐,里面装着37颗千纸鹤,每只翅膀上都写着日期:“2017.10.5 远升的糖纸信到了2018.1.1 他说北方下初雪了”。
罐底沉着片银杏叶,叶脉间的字迹被泪水晕染:“其实我每天都在数,离我们约定的十年,还有3650天。”
画展的电子屏上,循环播放着翟丽丽的新作《糖纸信的十年》。
巨大的画布上,37张糖纸信悬浮在柿子林上空,每张都映着不同的青春片段:课桌上的小柿子涂鸦、操场追逐的剪影、柿子树下的初吻。
“学长,你来了。”
翟丽丽穿着米色风衣,和十年前冯珊珊在柿子林的打扮一模一样。
她的无名指上戴着枚素戒,戒面是片柿子叶造型,“这幅画的名字,叫《未拆的情书》。”
画的角落,藏着幅极小的素描:穿白大褂的陈亦铭正在撕毁手术同意书,冯珊珊躲在门后抹泪,而翟丽丽握着体检报告,站在医院走廊的光影里。
李远升的手指抚过画布,触感像那年深秋的柿子皮,粗糙却带着温度。
三人在移栽到新校区的柿子树下重逢。
树干上钉着块铜牌:“2018年秋,周陵市一中全体毕业生捐赠,纪念青春里的小柿子。”
翟丽丽摸着树皮上的疤痕,那是十年前李远升挂许愿瓶时留下的。
“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