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中人眉眼低垂,仍是温顺模样,唯有眸底淬着寒光。
既然天道要她死,她便亲手撕了这天道!
3 幻术交锋戌时三刻,沈府正厅灯火通明,熏香裹着压抑的寂静。
“国师亲临,沈家蓬荜生辉。”
父亲的声音带着谄媚的颤音。
沈烬夜垂首奉茶,余光瞥见一道白影如鬼魅般曳过青砖。
那人广袖流云,白绫覆眼,却精准地朝她的方向偏过头。
玉雕似的指节叩了叩案几,嗓音浸着笑:“沈姑娘这茶,沏得手抖?”
茶盏应声而裂。
滚水溅上手背,她吃痛松手,却被冰凉的手指钳住下巴。
谢无涯不知何时已逼近身前,白绫下隐约透出猩红疤痕:“听闻沈氏女半年前坠马伤及头颅,连旧人旧事都记不清了?”
血腥气扑面而来。
她突然记起前世传闻,九霄阁最年轻的国师因窥破禁术被剜目,叛逃后又遭追捕,成了半人半鬼的傀儡。
“国师说笑。”
她抬眸与“看不见”的眼睛对视,“烬夜愚钝,只记得该记的。”
颈间忽然一凉。
谢无涯的指尖摩挲着她跳动的血脉,低笑如毒蛇吐信:“比如……血月印记该藏在何处?”
他袖中滑出一柄银刀,刀尖挑开她衣襟,“是这儿?”
刀刃游走至心口,“还是这儿?”
4 赤月印记更漏滴到子时,沈烬夜悄声推开祠堂暗门。
月光从窗棂缝隙漏入,在祖宗牌位上映出森森鬼影。
白日里谢无涯那句试探,让她惊觉九霄阁已怀疑自己重生。
指尖抚上心口,那里隐约浮着赤月纹路,这是催命符,亦是翻盘的筹码。
“姑娘,赤羽盟的人到了。”
阿箬举着烛台的手在抖,火苗将铜制烛台烙出一道焦痕。
阴影中走出个戴青铜面具的男子,递来一卷羊皮:“盟主有令,三日内拿到九霄阁在北境的兵力布防图。”
她接过密函,却将另一物塞进对方掌心。
半块双鱼玉佩染着血,正是萧景珩当年赠她的定情信物。
“告诉你们盟主,我要见他本人。”
暗门合拢的刹那,窗外忽然掠过白影。
沈烬夜猛然转身,谢无涯斜倚在梁上,白绫尾端垂落如索命幡。
他晃了晃手中酒壶,喉间溢出轻笑:“沈姑娘这出失忆的戏,演得比九霄阁的幻术还假。”
她后背抵上冷墙,却见他突然俯身逼近。
血腥气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