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片的古瓷粘回原样。”
她指尖划过瓷片边缘,“那这只耳坠呢?”他没说话,只是用镊子夹起瓷片。
碎玉内侧的刻痕在灯光下显形:“敏,生”旁边还有半行模糊的小字,像被泪水泡过的墨——“别恨你哥”。
谢敏的呼吸突然变急,指甲掐进掌心:“原来他早知道,妈临终前让他把耳坠留给我,不是为了让我记住她,是为了让我记住他断指的痛。”
煤灯芯“噼啪”炸开火星,秦林的指尖在瓷片上颤抖。
谢敏忽然抓住他受伤的手,纱布被血浸透,她的泪滴在他掌心:“你明明可以像别人一样骂我任性,为什么偏要学他用伤口换我的回头?”他低头望着她发顶的煤屑,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银镯子——原来有些传承不是血脉,是刻进骨血的守护本能。
“因为你眼里的光,比碎玉还亮。”
他轻声说,拇指擦过她眼角的泪,“亮到让我害怕,有天你学会自己发光了,就再也不需要我这盏破煤灯。”
谢敏猛地抬头,绿玉碎片在她掌心发烫。
她忽然扯下脖子上的红绳,把碎瓷片和秦林的手一起包进布里:“那就让煤灯烧得更旺些,反正我早就习惯了被火光刺得睁不开眼。”
8 雪巷·急诊室的红绳深冬的雪把煤巷染成白色,谢敏抱着修好的耳坠瓷片往家赶,帆布包上的铁丝别针勾住了电线。
她踮脚去摘时,脚底一滑,整个人摔进积着薄冰的水沟。
碎瓷片划破掌心的瞬间,她听见远处传来奔跑的脚步声。
秦林的棉袄裹住她时,她闻到他身上浓重的机油味——是刚从机械厂赶来的,连手套都没戴。
“疼吗?”他在急诊室的白炽灯下替她包扎,指尖触到她手腕的银镯。
那是上个月她偷偷卖掉陪嫁的木梳买的,说“这样你在车间受伤时,我能听见银镯响”。
谢敏盯着他青黑的眼圈,突然发现他工装口袋里露出半截信纸——是她昨天撕碎的老胡的信,被他用胶带细细粘好了。
“其实你什么都知道,”她喉咙发紧,“知道我哥断指不是为了耳坠,是为了挡在我和刀刃之间;知道我故意把煤块撒在巷口,只是想多看你蹲下来捡的样子。”
秦林的手顿在半空,胶带粘住了她掌心的血。
他想起三天前在修复室,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