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闪着微光，“我每次对你发脾气，其实是怕自己习惯了这种被人护着的感觉。”
她向前半步，红绳的尾端扫过秦林手背，“就像现在，我明明想把你推下山崖，却又怕你真的摔下去，没人替我接住随时会掉的耳坠。”
朝阳从云海中升起的瞬间，谢敏的红绳突然断裂。
耳坠坠向悬崖的刹那，秦林本能地伸手去抓，指尖勾住了她围裙的系带。
两人一同摔倒在枯草上，谢敏的头撞在他锁骨，带着哭腔的笑混着晨露渗进他衣领：“笨蛋，你可以不用接的。”
他望着她发间沾着的草籽，突然想起第一次在修理房看见她的场景——那时的她像块裹着煤灰的玉，而现在，玉上的煤灰早已被岁月磨成了光。
他伸手替她摘去草籽，指尖划过她耳后未愈的擦伤：“可我怕你哭，更怕你不哭。”
下山路上，谢敏忽然把碎瓷片塞进秦林掌心：“替我收着吧。”
她望着远处被晨雾笼罩的山谷，红绳的断口在风里轻轻摇晃，“也许有些东西，碎了才能看见里面的光。”
秦林握着碎瓷片，忽然听见衣兜里传来纸张的窸窣——是从谢敏帆布包掉出的笔记本，最新一页画着两个交叠的影子，悬崖边的红绳断成两截，却在断口处长出新芽。
角落写着小字：“他接住我时，我听见自己心里有座山在崩坍，那些用愧疚堆起来的石头，都变成了他眼里的星光。”
7 碎玉·煤灯下的修复机械厂的夜班总带着铁锈味，秦林握着扳手的手突然打滑，齿轮擦过掌心，血珠滴在工具箱上，像朵开错季节的梅。
他盯着渗血的纱布，想起谢敏前天在煤炉前熬药时，同样的伤口在她指尖结痂又裂开。
“秦师傅，有人找。”
传达室老王的喊声惊醒了走神的他。
车间门口，谢敏的花布衫洗得发白，手里攥着个油纸包——是他爱吃的煤巷口麻糖。
“给。”
她把纸包塞过来，红绳从袖口滑出，末端系着半块碎瓷片。
秦林这才发现，她的帆布包上别着枚新别针，是用细铁丝弯成的耳坠形状。
修复室的煤灯跳着昏黄的光，谢敏把碎瓷片摊在旧报纸上。
秦林母亲遗留的修复工具整齐码在木盒里，羊毫笔的毛尖还沾着未干的青金石颜料。
“你说过，你妈能把碎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