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挂断了电话。
看望完安冉，我去看了桉桉。
笑起来弯弯，抱起来暖暖的桉桉，变成了一块小小的石头。
我把额头贴在墓碑上，上面刻着一朵小小的雏菊。
我请人刻上去的，永不凋谢的雏菊，永不凋谢的美丽。
墓碑旁边的花盆里，雏菊已经开出了花。
桉桉告诉我，如果有一天她不见了，一定是变成了我生命中最美好的东西。
可她不知道，没有什么比她更美好。
9拘留所的门被拉开，周晏胡子拉碴，一双眼睛却熠熠生辉。
和周晏结婚的第二年。
安冉死了。
听说是自杀。
在监狱里的第一个月，她的眼睛就瞎了。
我和周晏早就离开了海城。
收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以后了。
“以后安冉那边的事不用告诉我了，尾款已经打到你账户里了。”
那边男人嘿嘿两声。
“知道了姐。
您可算是我的老客户了，我从来都没有跟过这么长的单。”
“规矩你懂。”
懂的懂的，我嘴严得很。
新年快乐啊，姐。”
我挂了电话，看着客厅里坐着的一大一小。
楚楚坐在地毯上搭积木，周晏坐在她身后，目光宠溺。
“爸爸，这个应该放在这里。”
楚楚奶声奶气地指使着他，他也不生气，时不时递两块积木给女儿，整个一女儿奴。
我又想桉桉了，于是这次我带上了楚楚。
车上，楚楚抱着我的腿。
“妈妈喜欢楚楚吗？”
“妈妈当然喜欢楚楚啦，楚楚是妈妈的宝贝。”
“那妈妈最喜欢楚楚吗？”
我亲了亲女儿的额头。
“当然啦。”
“只喜欢楚楚吗？”
小姑娘不厌其烦地问我。
“不是哦。”
“那……还有爸爸，对不对？”
“我摇了摇头。
楚楚咬着手指苦思冥想。
我把她的手指解救出来，“妈妈最喜欢的还有一个，她叫桉桉，是妈妈的妹妹。”
“那她也会喜欢楚楚吗？”
‘当然啦，楚楚是最乖最可爱的小姑娘。”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看见这个姨姨呢？”
我抬眸看向窗外熟悉的景色。
“就快了。”
春天，就要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