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上。
“少夫人...”张嬷嬷的声音夹杂着风雪,从门外飘了进来。
她推门而入,枯瘦如柴的手捧着半块黢黑的炭,那炭在她手中显得尤为珍贵。
“老奴用陪嫁的玉镯换了...”话还未说完,老妇人突然剧烈颤抖起来,像是被寒风吹透了骨髓。
季絮雪这才看见,她后颈那触目惊心的杖痕正渗着血,鲜血在这极寒的天气里迅速凝成冰溜,挂在她褪色、破旧不堪的衣领上,刺痛着季絮雪的双眼。
恰在此时,佛堂方向的诵经声猛地拔高,像是在诉说着这世间的苦难与不公。
季絮雪下意识地望向梁上悬着的蛛网,蛛网上落满了灰尘,每一根蛛丝都像是命运无情的束缚。
就像当年顾敬亭在祠堂对她说的:“你们季家女子,合该做蛛网上的虫豸。”
3 裂帛惊梅柳姨娘折来的红梅插在哥窑瓶里,本应是一幅充满生机与美好的画面,此刻却刺痛了季絮雪的眼。
那娇艳的红梅映得满室生辉,可在她眼中,这光辉却如此刺眼。
她盯着花瓣上未化的雪,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自己的嫁妆,那套十二件的精美梅瓶,曾经是她的骄傲,如今却早已被摔得粉碎,就像她支离破碎的人生。
“啪”的一声脆响,打破了这短暂的寂静。
季絮雪的妆奁突然发出声响,那支珍贵的南珠梅花簪竟自己裂成两截,圆润的珍珠一颗颗滚落,掉进地缝里,发出细微的声响。
这声响,像极了她流产那夜,太医慌乱间撒落的安宫丸,每一声都砸在她的心尖上,让她痛不欲生。
“西厢房的窗栓...”张嬷嬷突然压低声音,神色紧张地从鞋底抽出一片锋利的铁屑。
她的手微微颤抖,却努力保持镇定,“老奴认得这个纹路,是军械司特制的撬棍。”
季絮雪闻言,心中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远处传来更鼓的声音,沉闷而悠长,像是在为这黑暗的世界敲响丧钟。
季絮雪忽然抓住嬷嬷的手腕,她的手冰凉,却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力量。
她想起流产当日,顾敬亭腰间玉佩缠着的红绳,那鲜艳的红色此刻又浮现在她眼前,与此刻窗外晃动的灯笼穗子一模一样,这绝非巧合,背后似乎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
4 烬里藏锋季絮雪坐在昏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