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疼她。”
最后一页是母亲临终前的字迹,笔尖颤抖得几乎认不清:“玉兰,妈对不起你。
小晴是你的妹妹,却让你当了一辈子的妈。
如果有下辈子,妈希望你为自己活一次,别再当谁的天。”
苏晴抬头,看见陈玉兰端着菊花茶站在门口,杯壁上凝着水珠,顺着她手背上的烫疤滑落。
那些年熬中药、热牛奶留下的印记,此刻在晨光里泛着淡淡的粉。
“小晴,有些事,大姐一直没告诉你。”
她坐下时,沙发发出轻微的吱呀,像时光在叹息,“你爸去世那年,深圳有个电子厂招女工,工资是电厂的三倍。”
她撩起鬓发,耳后疤痕在阳光下清晰可见,“我收拾好行李又放下,怕你放学回家看见冷锅冷灶,怕你被同学笑话没有妈。”
窗外,梧桐叶沙沙擦过纱窗。
苏晴突然想起,每次她喊 “大姐”,陈玉兰眼中闪过的那丝复杂 —— 是姐姐的温柔,是母亲的牵挂,更是被岁月压弯的脊梁。
“姐,” 她突然抓住那双粗糙的手,“以后,换我护着你。”
陈玉兰愣住了,继而笑了,笑容里有母亲当年给她扎辫子时的温柔,有三十年风雨后的释然。
阳光穿过窗棂,在两代人的镯子上镀了层金边,恍若时光在此刻轻轻打了个结。
八、银镯的重量2023 年深秋,省医院的走廊飘着消毒水的气味。
苏晴攥着 CT 报告,指节泛白。
“早期肺纤维化,与长期粉尘暴露有关。”
医生的话在耳边回荡,她想起 2001 年在水泥厂宿舍,大姐总在咳嗽时躲到阳台,说 “粉尘吸多了,咳嗽两声没事”,却在她睡着后,对着月光数自己攒的零钱。
病房里,陈玉兰靠在床头,玉镯滑到肘部,露出小臂上密集的烫疤。
那些深浅不一的印记,是 1995 年熬中药时打翻砂锅,是 2003 年蒸年糕时蒸汽灼伤,是 2015 年给苏晴热牛奶时留下的纪念。
“还记得你第一次学做饭吗?”
她伸手替苏晴擦掉眼泪,指尖的温度像旧时光的余温,“油烧糊了就哭,我跑过去关煤气,胳膊碰到热锅,疼得半夜用凉水泡着,却骗你说‘大姐皮厚’。”
张建军推门进来,保温桶里的梨汤冒着热气。
他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