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婚事风波2018 年深秋,暖气片在墙角发出细碎的嗡鸣。
苏晴攥着结婚证复印件,指节泛白。
陈玉兰站在阳台,晾晒的棉被挡住半张脸,可苏晴仍看见她捏着衣夹的手在发抖 —— 那是双布满烫疤的手,1995 年为她热中药时留下的。
“小晴,你看看这个。”
陈玉兰转身,手里捧着个红绸布包,里面是母亲的银镯子和泛黄的信纸。
信纸边缘卷起,是母亲临终前的字迹:“玉兰,妈走后,小晴就交给你了。
她心软,遇事爱钻牛角尖,你替妈护着她……”苏晴的呼吸一滞。
母亲的银镯子在阳光里泛着微光,和大姐手腕上的玉镯遥相呼应 —— 那对镯子本是母亲的陪嫁,大姐结婚时只肯要走玉镯,说银镯留给妹妹当嫁妆。
“建军的债务,不是简单的数字。”
陈玉兰声音发颤,“你忘了 2001 年吗?
咱们借遍全厂,才凑够给总局领导送礼的钱,最后打水漂时,你站在三楼窗台……”她突然哽住,转身抹了把眼睛。
苏晴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那年的记忆如潮水涌来:零下二十度的呼和浩特,大姐在硬座上熬得满嘴水泡,却把唯一的热水递给她;回到家发现送礼的钱被骗,她绝望得爬上窗台,楼下的草垛子还带着大姐连夜铺的棉絮。
“他和别人不一样!”
苏晴突然吼道,“他会在我值夜班时熬好粥,会记住我过敏不能吃香菜,这些你都看见的!”
话一出口就后悔了。
陈玉兰慢慢转身,眼底是掩不住的疲惫:“我看见他连给你买束花都要挑最便宜的康乃馨,看见他穿了三年的皮鞋开了胶还在补。
小晴,爱情不是熬粥和记忌口,是柴米油盐里的底气。”
窗外,梧桐叶扑簌簌落在母亲的墓碑方向。
苏晴突然想起,母亲去世那晚,大姐抱着她哭到窒息,说:“别怕,大姐在,大姐就是你的妈。”
此刻,大姐的白发在阳光里刺眼,像母亲临终前床头的白菊花。
二、失业之痛2001 年冬,呼和浩特的雪扑在火车玻璃上,像撒了把碎盐。
陈玉兰靠在硬座上打盹,睫毛上凝着水汽。
苏晴看着她磨破的袖口,突然发现她内衣领口露出半截绷带 —— 那是昨天在总局门口,被保安推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