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挡风玻璃上的雨刮器疯了似的左右摆动。 林渔盯着导航地图上逐渐缩小的红点——螺屿村的坐标正在被潮水吞没。三天前的匿名信、停职通知、抢救室尸体腰腹的疤痕,在她脑中交织成腥咸的网。后视镜里,一辆黑色SUV始终保持着三个车距,雨幕中看不清车牌。
副驾驶座上的贝壳项链突然震颤起来。 这是螺屿村祭海神的“锁魂铃”,十枚贝壳用鲛人绳编成,此刻正发出风铃般的脆响。林渔猛地踩下刹车,项链竟笔直指向西北方——那是海蚀崖的方向,也是母亲当年纵身跃下的断崖。
咸涩的海风卷着纸钱灰扑在脸上。 林渔踩过祠堂门槛的瞬间,供桌上三盏长明灯倏地熄灭。褪色的妈祖神像垂目俯瞰,神龛下方密密麻麻摆着二十七张黑白照——全是近三年猝死的渔民,最新那张赫然是昨夜抢救室的男人。
“渔女归墟,血月当空。” 沙哑的吟唱从背后刺来。神婆陈阿嬷佝偻着背,枯枝似的手指正将朱砂混入公鸡血。她脚下摆着五只倒扣的陶碗,碗底画着与匿名信相同的黑尾鸥,只是鸟爪上多缠了条红绳。
“阿嬷,您见过这个吗?”林渔亮出贝壳项链。 老人浑浊的眼球突然暴凸,陶碗应声碎裂。混着血水的朱砂在地面蜿蜒成字—— “生人勿近海蚀崖” 。
童年住过的石屋爬满藤壶,窗棂上还挂着半截褪色的风筝线。 林渔掀开灶台下的青砖,铁盒里泛黄的日记本散发着霉味。母亲最后那页字迹狂乱:“他们往海里倒蓝药水,渔船捞上的带鱼长着人牙……阿肃说再闹就让小舟消失!”
“阿肃”两个字被反复划烂,纸面残留着干涸的泪痕。 突然有碎石滚落的声响。林渔攥着日记本冲出门,只见礁石滩上有串新鲜脚印通向崖顶。她跟着脚印狂奔,却在拐弯处撞见个戴斗笠的男人——那人锁骨处的月牙胎记在领口若隐若现。
“小舟!” 男人触电般抖了下,斗笠被海风掀翻的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