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秋在阳台收衣服,发现萧寒的白衬衫口袋里掉出张纸条。
展开来,是用炭笔临摹的《月光奏鸣曲》第三乐章,谱面边缘画着小小的百合,花蕊处写着:“碎玻璃也能拼成月亮。”
她攥着纸条,听见书房传来翻动纸张的窸窣声。
推开门时,萧寒正伏在轮椅上修改建筑图纸,脚边堆着几本旧相册——其中一本摊开在1998年的页面,穿旗袍的陈月白搂着个穿校服的少女,背景是架老式钢琴,琴盖半开着,露出修复过的琴弦。
“那是你母亲吗?”
萧寒的声音从阴影里传来,指尖停在照片上少女的手腕处,“她戴的琴键吊坠,和我母亲的是一对。”
林晚秋点头,喉间发紧。
照片里的母亲笑得那样甜,完全不知道几小时后会遭遇车祸。
她突然想起,母亲出事前曾说“给晚秋买了新琴谱”,后来在遗物里找到的,正是《月光奏鸣曲》的总谱,扉页上有句钢笔字:“给我的小月亮。”
“我父亲后来把钢琴卖了。”
她摸着照片里琴盖上的雕花,“说看见琴就想起妈妈。
可我偷偷把琴键拆了一枚,做成吊坠。”
她抬起手腕,银色链子在暮色中闪烁,“你戴的那枚,是不是从你母亲的琴上拆的?”
萧寒摸出琴键吊坠,链扣内侧刻着极小的“C”和“L”——是陈月白和林晚秋的姓氏首字母。
这是母亲车祸前一天买的,说要和女儿的“凑成一对”。
“你知道吗?”
他突然说,指尖划过图纸上琴房的天窗,“我设计的每栋房子,天窗角度都是36度,因为母亲说,这个角度的月光最适合弹琴。”
他抬头时,眼里映着天边的月牙,“就像现在这样。”
夜风送来桂花香时,林晚秋听见楼下传来开锁声。
是萧寒的父亲回来了,带着满身酒气。
她下意识地挡在萧寒身前,却看见他轮椅下的收纳袋里,整齐地叠着她画的残缺百合,还有那张临摹的琴谱。
“明天我带理疗仪来。”
她轻声说,“医生说配合电刺激,复健效果更好。”
她顿了顿,从口袋里掏出母亲的琴谱,“其实...我一直没勇气翻开第三乐章,总觉得那里藏着妈妈没说完的话。”
萧寒接过琴谱,指尖抚过泛黄的页码。
谱面上有几处水渍,像是谁掉过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