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厨房做饭。
而是冒着大雨去码头扛货,现换回来的吃食。
我从前知道裴瑜清贫,却没想过他竟穷成这样。
我自小身边往来之人,不是富商便是官宦,我对贫穷的认知还停留在粗茶淡饭那一层。
他把热乎乎的馒头递给我,窘迫道:“不会一直让你吃这个,今日下了雨,我不好回村里去,我在那儿还有些积蓄。”
我忍不住脱口问:“那你为何不直接带我回村里?”
他始终没有抬头,用树枝拨弄我脚下唯一一个炭盆:“村里人多嘴杂。”
我沉默下来,去打量这个坐在我跟前的男子。
高大清瘦,白皙俊美,是个书生模样。
我想象不到他薄薄青衫下的身体,是如何和那些光膀子的彪形大汉一样,排在人群中等着新的货物到来,最后跟别的人一起往肩上放一袋又一袋货物,生怕少了下一趟的十文钱的。
我忍不住哽咽了下,问他:“你没钱了,怎么读书?
为何不来找我?”
他低低道:“也没到那一步。”
他越是轻描淡写,我就越是生气,一把把他的头摆正了,脸掰过来正对着我:“你恨我,是不是?”
他波澜不惊的脸上才出现一点波动:“小姐,我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够了。”
我冷下脸色,“这么不想好好说话,你今晚就别进屋睡了。”
他欲言又止。
我说完,忍不住有些羞惭。
生怕他说出“我本就没打算与小姐同居一室”这样的话。
这明明是他的家,他的卧房。
可我在裴瑜面前,总是忍不住这么放肆。
夜深了,雨却还没停。
我不知道裴瑜去了哪里,屋里只有一盏他下午就点燃的油灯。
我翻来覆去,最后还是翻坐起来,声音不大道:“屋里太黑了,我害怕。”
“只有一盏灯,我睡不着。”
门几乎立刻就被敲响。
他得到默许,推开门,带进来一阵凉风。
我赤脚跑下床,飞奔到跟前将他一把抱住。
忍了几天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下来。
“我很怕黑,你今夜跟我一起睡。”
3我原本不会认识裴瑜这样的人。
十二岁前,我娘是江南道生意做得最好的香料商人,父亲是满腹诗书的进士。
家庭和睦,既有家产,又有藏书。
淮州城中,谁不叹一句苏家女儿命好?
偏偏十二岁那年,母亲突然决定亲自南下出海,运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