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批珍贵香料。
那一趟出海归家之后,她就一病不起。
年底我便失去了母亲。
次年,继母就进了门,还带来一个半大女孩,张口管我父亲叫爹。
我长在商人之家,受母亲言传身教,本就心思重些。
我深夜闯进父亲的书房,质问他为何连三年都等不得,这就着急续弦。
一向温和慈爱的父亲突然冷下脸色:“苏雁蹊,你虽跟着你母亲姓,可为父不是入赘给苏家,不是你母亲的赘婿。”
言下之意就是,他没有为母亲守三年的必要。
我愣了愣,没了刚进房门的气势汹汹。
我原本下一句是想问,父亲是不是把母亲忘了的。
这下也没必要问了。
转身出去前,我看见他来不及收起来的一幅画。
随后头也没回地走了。
自那以后,我便渐渐成了那座从小长到大、无比熟悉的宅院的局外人。
虽然父亲对我发完脾气之后,十分内疚,对我处处体贴。
可是母亲去世了,偌大家业突然交到他手中。
往昔他吟诗作画,一应庶务全不用操心,忽然需要打理商事,不说步步艰难,也是手忙脚乱,常常忙得一个月也回不得几次家。
难得归家一趟,也要努力在我跟继妹之间一碗水端平。
后院琐事,俱落入继母手中。
她们母女情深,苏家便成了她们母女二人的苏家,处处都有她们的欢声笑语。
只要见了我,又是温和疏离的样子。
显得我像个客人。
母亲留下的痕迹也逐渐淡去。
只是继母跟父亲之间有些奇怪。
我一开始就觉得不解,我母亲不仅处世利落,于做生意上是一把好手,外貌也名动淮州,是出了名的明艳大气。
而继母的长相只堪清秀而已,还带了个孩子。
父亲为何要冒着被外人不解的风言风语,坚持在母亲去世不足一年就将她娶回家呢?
且她虽是在我母亲去世不久就急急入府,但跟父亲关系却有些微妙。
二人别院而居,少有的几次见面,也说不上几句话。
她却不嗔不怨,从不跟父亲吵架。
只是对我格外苛刻些。
也不只是苛刻。
有时我看着她阴冷的神情,怀疑她甚至可能想要我的命。
我虽然怨父亲对母亲薄情,可是府中有这么个虎视眈眈的人,我还是忍不住依赖他。
在家找不到跟父亲诉说的机会,我有一次便找准了机会偷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