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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持断亲书,真千金权倾朝野不原谅!沈轻漾楚珩

苏七叶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你现在身子不好,经不起周遭劳顿,”沈轻漾看着连站着都有些困难的六叔公,“所以,你先去我的府里养养身子,过些天再回去。”六叔公刚想要拒绝,却被一旁的年轻人给打断了。“六叔公,沈姑娘说的没错,你身体不好,就先留下来养养再走。”“可......”六叔公满脸为难:“族内的人还等着我回去。”“六叔公,你放心,我们会替你和那边说的。”看沈姑娘的穿着打扮,应该在离开侯府后,她也有养活自己的生计。现在族内已经没有多少余粮了,让六叔公留下,至少能让他过的好些。沈轻漾见六叔公还在犹豫,她想了想,问道:“我记得六叔公也读过些书。”“那是自然。”提起这事,六叔公的脸上带着骄傲。“当年就是我给侯爷启蒙。”沈轻漾笑道:“那正好,我那边缺个账房先生吗,不知六叔...

主角:沈轻漾楚珩   更新:2025-04-12 19:3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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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轻漾楚珩的其他类型小说《手持断亲书,真千金权倾朝野不原谅!沈轻漾楚珩》,由网络作家“苏七叶”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你现在身子不好,经不起周遭劳顿,”沈轻漾看着连站着都有些困难的六叔公,“所以,你先去我的府里养养身子,过些天再回去。”六叔公刚想要拒绝,却被一旁的年轻人给打断了。“六叔公,沈姑娘说的没错,你身体不好,就先留下来养养再走。”“可......”六叔公满脸为难:“族内的人还等着我回去。”“六叔公,你放心,我们会替你和那边说的。”看沈姑娘的穿着打扮,应该在离开侯府后,她也有养活自己的生计。现在族内已经没有多少余粮了,让六叔公留下,至少能让他过的好些。沈轻漾见六叔公还在犹豫,她想了想,问道:“我记得六叔公也读过些书。”“那是自然。”提起这事,六叔公的脸上带着骄傲。“当年就是我给侯爷启蒙。”沈轻漾笑道:“那正好,我那边缺个账房先生吗,不知六叔...

《手持断亲书,真千金权倾朝野不原谅!沈轻漾楚珩》精彩片段

“你现在身子不好,经不起周遭劳顿,”沈轻漾看着连站着都有些困难的六叔公,“所以,你先去我的府里养养身子,过些天再回去。”

六叔公刚想要拒绝,却被一旁的年轻人给打断了。

“六叔公,沈姑娘说的没错,你身体不好,就先留下来养养再走。”

“可......”六叔公满脸为难:“族内的人还等着我回去。”

“六叔公,你放心,我们会替你和那边说的。”

看沈姑娘的穿着打扮,应该在离开侯府后,她也有养活自己的生计。

现在族内已经没有多少余粮了,让六叔公留下,至少能让他过的好些。

沈轻漾见六叔公还在犹豫,她想了想,问道:“我记得六叔公也读过些书。”

“那是自然。”

提起这事,六叔公的脸上带着骄傲。

“当年就是我给侯爷启蒙。”

沈轻漾笑道:“那正好,我那边缺个账房先生吗,不知六叔公可否帮我?”

六叔公一怔,赶忙摇头拒绝了。

“我年纪大了,老眼昏花,怕是无法帮你。”

“六叔公,我刚来京城,无可用之人,”沈轻漾缓缓的走上了前,“还想请六叔公留下帮我。”

六叔公张了张口,拒绝的话终于没有再说出口。

沈轻漾都这么说了,他还能怎么办?

“那等你找到合适的人我再离开。”

“好,”沈轻漾笑了笑,回头吩咐道:“你扶着六叔公回去。”

“是,姑娘。”

青月上前,搀扶着六叔公往破庙外走去。

沈轻漾将目光望向了沈青:“你们何时离开京城?”

沈青道:“我们明日就要离开了。”

“嗯,”沈轻漾点了点头,“明日你们再离开前来府里找我,还有,我让人帮你们安排了客栈,一会儿会有人来带你们过去。”

沈青愣愣的看着沈轻漾离开的背影,一股暖流涌上了心头,让他的眼眶红了。

来了京城之后,他才知道什么叫世态炎凉。

侯府对他们什么态度,他都看得一清二楚。

别说是安排住所了,让六叔公留下歇歇脚都不行。

可沈轻漾却听到他们在京城的消息后,立马让人给他们安排了客栈。

当真是高下立见。

“这丫头不像沈氏生的。”

族伯也有些感叹。

他们当初离开京城,也是沈氏怕族人留下会和她抢家财。

随意用了个借口,分了点偏远之地的田地给他们,就把他们全都打发了。

所以这些年,他们也没对侯府的人抱任何希望。

“沈氏不懂,一个家族若是要长久的传承下去,是不能分家的,”另一位族伯也苦笑着摇头,“比起侯府那些人,这丫头倒是更有情有义些。”

沈青在沉默了片刻后,忽然问道。

“能不能把沈氏他们全都逐出族谱,把沈姑娘给写进去?”

“荒唐!”

族伯厉声喝到,“沈氏是沈家明媒正娶的,锦弦他们也是侯爷的亲生子,哪能逐出族谱。”

他没有发现,在他说这话时,那些年轻的一辈都低下了头,像是在若有所思。

翌日。

沈青来向沈轻漾告辞。

他虽然还是穿的洗得发白的衣裳,但因为好好梳理过了,倒是显得精神了几分。

“你们平日过冬也是穿这些吗?”

沈轻漾上上下下审视了眼沈青。

他的衣裳都破旧了,还打着补丁,单薄的连遮风都做不到。

沈青脸色一红,有些窘迫:“族里的妇人孩童比较多,他们不受寒,我们把棉衣给了他们,我们年轻力壮的,穿什么都行。”

沈轻漾没有再多说什么,她继续问道:“你们可有备马车?”

沈青红着脸摇了摇头:“没,没有......哦,”沈轻漾点了点头,“我给你们准备了些马车,稍后你们带回去吧,以后来京城也会方便些。”

“不,不用的,”沈青羞愧的道,“让你照顾六叔公已经麻烦你了,我们怎么能要你的东西?”

他不好意思说的是,他们也养不活这些马,没必要浪费。

“六叔公是在帮我做事,不是我在照顾他。”

沈轻漾起身:“你跟我来。”

沈家的其他族人都在外候着,他们本来打扰了沈轻漾,也不好意思这么多人进书房。

在听到沈轻漾给他们准备了马车之时,他们全都愣住了。

“沈姑娘......”族伯的脸上带着羞愧,“我们现在连人都养不活,这马你给我们了,我们也养不起它。”

沈轻漾沉默不语。

其他人没法子,只能跟着她。

沈青原以为沈轻漾只为他们准备了一匹马,结果在前院看到那十多匹的马后,呆傻了眼。

这......这么多马......他们怎么养活?

“沈姑娘,这太多了,”族伯惊惶不已,“我们不能要。”

“这本就是给你们备的,还有,我雇了镖头,他们会把你们送回寨子,不用担心流寇。”

“这......”族伯的脸上带着为难。

他们走回去就够了,何必浪费这些银两?

族伯又不好意思直接拒绝沈轻漾,就转向了沈青,怒道:“是不是你想偷懒,不肯走路,找沈丫头要的马车?”

沈青委屈坏了:“我怎么会偷懒?

而且我说过不用的。”

“你......”族伯气的想骂沈青。

昨夜是他这些天来,睡的最安稳的觉,沈丫头对他们已经很好了,怎么还能让她这么破费?

“确实和他无关,”沈轻漾打断了族伯,“是我昨日便让人备了的。”

族伯的脸上带着恼怒,瞪了眼沈青,这才转头望向沈轻漾。

“沈姑娘,我们真的不能收,不说我们养不养的活,就为了省点脚力,还得请镖局护送,太奢靡了。”

路上的流寇看到这么好的马,肯定会来抢马,所以只要他收下了,就得找人护送。

他实在不想让沈轻漾花这个银子。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沈轻漾的语气坚决,她又让青月递上了包裹,“这包里的东西是番薯,能亩产千斤,你们拿回去,能解灾荒。”

什......什么?

亩产千斤?

族伯眼睛瞪的滚圆,眼里满是震惊和疑惑。

如果沈轻漾说的是真的,那等番薯能收获之后,他们寨子里的几百人,都不用饿肚子了?


宋君砚一愣,有些迟疑。

他不能做长工,否则他那阿姐怎么办?

“你是不是还有亲人?”

沈轻漾声音温和,“你要是舍不下亲人,便将亲人也带去我的府里。”

宋君砚默了默:“阿姐她......是哑巴......如今还生了病......没关系,等她病好了,也留在府里干活。”

宋君砚呆呆的看着沈轻漾,可因为他被骗过了,一时间不敢相信她。

沈轻漾知道他的心思,拿出了一锭银子给他。

“你先回去给你阿姐看病,等病好了,再来找我。”

宋君砚不敢置信,他就不怕他拿着银子跑了?

“谢谢。”

他接过银子后,用那干涩的声音说道。

紧接着,他便转身离开了。

“姑娘。”

青月很是不解:“万一他不来了怎么办?”

沈轻漾淡笑着道:“他会来的,再者,他若是不来了,我也当用十两银子救了一条命。”

......沈锦弦来茶楼是为了堵兵部尚书。

他重生已经好几日了,每天他都会去尚书府求见,谁成想每次他去的时候,尚书刚好都不在。

这次,他好不容易打探到了尚书的行踪,这才前来茶楼见他。

没想到他没能见到尚书,却听到那些人是怎么在背后说雨儿的。

“为什么你们要觉得我侯府不认沈轻漾有错?”

“难道我自己挣得银子,选择给谁花的权利都没有?”

“我们辛苦得来的每一个铜板,都只是为了让雨儿过好日子,你们非要让我把银子给沈轻漾花不成?”

他不明白。

不明白为何他挣的战功,他得来的赏赐,连他自己选择给谁的权利都没有了。

这些人总觉得血脉至上,却根本不懂,十多年的相伴,才是他们一生难以忘却的。

二楼包房。

楚珩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推着茶盏,他淡漠凉薄的眸子冷冷的看着沈锦弦。

幽深的黑眸里带着冷冽寒凉。

“王爷。”

夜一站在楚珩的身旁,禀报道:“属下已经让人查过了,沈姑娘给的符纸里并未下毒。”

“嗯。”

楚珩淡淡的道:“将符纸还给太妃,这件事也别让她知道。”

“是,王爷。”

太妃这般喜欢沈姑娘,要是让她知道王爷怀疑她,那肯定会生气的。

“王爷,”夜一迟疑的看了眼沈锦弦,“是否要属下将他赶走?”

楚珩的目光缓缓的从沈锦弦的身上移开,落在了那一道恬静的身影,微微扬了扬唇。

“不必。”

夜一也瞧见了沈轻漾,他的眼里闪过惊讶。

王爷就不怕她听到这些话伤心?

“沈大公子,”茶楼里传来一道嗤笑声,“侯府的家当,都是老侯爷挣下的吧?

老侯爷挣来的家财,假货能花得,真千金花不得?”

现在的侯府都是在吃老本,那些儿郎们又没有本事挣钱,花得不都是老侯爷的吗?

怎么,他的钱能给沈子雨花,亲生女儿花不了?

“你懂什么?”

沈锦弦眼眸赤红:“那都是之前的事了,以后挣来家业的是我们,我绝不会让任何人抢走属于雨儿的东西!”

他很快就要上战场了。

上了战场,他就能拿到俸禄了。

还能拿到很多的赏赐。

前世他就在北伐之后,陛下赏了他一颗南海夜明珠,让他带回去给他的妹妹把玩。

他不想给沈轻漾,但皇帝都发了话了,他又没办法抗旨,只能将南海夜明珠给了她。

那夜明珠是真亮啊。

让夜晚如同白昼。

每次他看着夜明珠,都会在想,雨儿一定会喜欢的吧。

本来那就是应该给雨儿的,却因为沈轻漾占了他妹妹的身份,硬是便宜了她!

现在,他终于能把想送给雨儿的东西,全都送她,又怎愿意便宜沈轻漾这个外人?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亲妹妹的感受?”

茶楼里的那位女子又继续问道。

“她的感受?”

沈锦弦的眼里带着厌恶,“我为什么要在乎她?

就算她死在我的面前,我也不会多看她一眼!”

楚珩有些后悔了。

后悔没有将沈锦弦赶走。

但他向着沈轻漾看去的时候。

发现她的脸色很是平静,一双黑眸更是不起波澜。

仿佛,沈锦弦的话无法让她的心掀起任何涟漪。

楚珩轻轻皱了皱眉头,在他心里,沈轻漾并不是一个冷心冷情之人。

母妃待她好,她便时常来陪伴她。

还为母妃求了符,即便那安睡符无用,也是她回报母妃的一片心意。

这样的人,能对沈锦弦的话无动于衷,可见,她有多不在乎他们。

“夜一,去查查,”楚珩沉声道,“查查侯府对她做过什么,本王总觉得,他们之间还有些事情。”

......那位替沈轻漾说话的姑娘有些打抱不平。

她正要继续开口,却听见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

“沈大公子说的没错,他挣来的银子,他确实想给谁便给谁。”

沈锦弦愣住了。

他逐渐的转头,视线落在了那坐在角落里的女子身上。

这是沈锦弦重生以后,第一次见到沈轻漾。

她白皙的脸上带着清浅的笑,一如当年他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模样。

可那时候,沈轻漾看向他们的眼睛是带着光的,似乎装了满天的星辰。

不像现在。

她的眸子沉寂,连声音都带着冷漠疏离。

“所以,我已经与侯府断了亲,往后也不会再有牵扯。”

沈锦弦回过神来:“你能这么想再好不过,以后你也别贪雨儿的东西。”

沈轻漾轻笑道:“侯府如今有什么值得我贪的?”

看着沈轻漾那毫不在意的模样,沈锦弦忽然明白了。

“难怪你愿意断亲,原来是你认为侯府已经不行了。”

“还好我早就看穿了你的真面目,知道你贪慕虚荣,不像雨儿,吃的了苦,那也定能享的了福。”

沈轻漾也没有解释,她微微勾了勾唇:“那我愿她能享的了这福气。”

“你都能有过这样的福气,那她肯定会比你有的更多!”

沈锦弦有些厌烦的道。

他看到沈轻漾,就会想到沈轻漾上辈子享受过的荣华富贵,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干脆他也不再等尚书了,冷冷的扫了眼沈轻漾后就离开了。


沈轻漾倒是知道这是事实。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晋王府再如何落寞,都不是侯府能相比的。

“沈大姑娘,”福嬷嬷微笑道,“当年老王爷在的时候,与侯爷是至交好友,现在侯爷不在了,太妃总觉得你一个人太过孤苦,想要让你住进王府。”

沈轻漾摇了摇头,拒绝了太妃的好意。

“太妃,我在京城有落脚的地,就不用麻烦了。”

太妃无奈的道:“你一个姑娘家的,独身在京城总归不安全,你若是怕有损名声,那我便让人送你去外面的宅子里,那宅子在我娘家名下,不会让人说闲话。”

虽然太妃考虑的很周全,但沈轻漾还是没有同意。

“太妃,我当真有落脚之处,不用有什么不安全。”

太妃见沈轻漾执意如此,也没有继续强迫她了。

“漾儿,你是个好孩子,是他们侯府没有这个福分。”

沈轻漾笑着道:“是我与他们没有缘分。”

恨侯府吗?

沈轻漾想了想,其实她没有那么恨他们。

她只恨自己上辈子瞎了眼,才扶持了一帮白眼狼。

这辈子她与他们形同陌路就好。

再也没有牵扯。

“太妃,时候不早了,我先告辞了。”

“我让人送你回去。”

“不必了,我等改日再来探望太妃。”

沈轻漾后面的那一句话,让太妃眉开眼笑。

“好,那你改日再来。”

向着太妃行了个礼之后,沈轻漾转身离开了。

在沈轻漾离开后,一袭玄色锦袍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男人的身形高挑挺拔,腰间竖着蟒纹带,佩戴着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

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与生俱来的矜贵。

“珩儿,”太妃看着沈轻漾离开的背影,问道,“你觉得她如何?”

楚珩的目光亦是望向那一道消失的身影,声音稍暖。

“如果是她,也并非不可。”

太妃轻轻一笑:“我也瞧着这丫头很喜欢,不像那沈子雨,让我实在喜欢不起来。”

福嬷嬷弯腰问道:“太妃,那既然你不喜欢那沈子雨,为何不与侯府退婚?”

提起沈子雨,太妃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眉头微微蹙起。

“那你可知,为何这些年我一直不让珩儿定亲?”

“奴婢不解。”

“因为当年我去找静空大师算过,他告诉我,珩儿的命定之人并不在侯府,让我等。”

“结果没等两年,便传出侯府那位千金是假的......”这些年,侯府的人每次瞧见他们,都是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她为了静空大师的一句话,便也就忍了下来。

幸好,总算是等到了她。

“当初定下这门婚事,老王爷也是找静空大师算过的,哪曾想中间会出了差错。”

太妃笑着道:“珩儿,你也该去准备聘金了,我们王府娶亲,必定不能少了礼数。”

楚珩沉声道:“母妃,你还未曾过问她。”

“先备着,光是这么多聘金也要准备些时日,这些天你多找找她,再问问她的意见。”

楚珩听着太妃的话,脑海里浮现出沈轻漾的面容。

他明明第一次见到她,却总觉得认识她很久了............沈轻漾刚买好宅子,找了个落脚的地,家里就来了个客人。

她看着坐在厅堂里俊美的玄袍男子,用那迟疑般的语气问道。

“晋王?”

楚珩放下了茶盏,幽深的黑眸落在了沈轻漾的身上。

“母妃放不下你,让本王给你带些护卫给你。”

他拍了拍,两个女护卫从门外走了出来,恭声道。

“王爷。”

楚珩冷声吩咐:“以后,你们便听命于她,不必再回王府。”

“是,王爷。”

沈轻漾回过神来,说道:“王爷,我用不着这些,你还是收回去吧。”

“母妃身体不好,若是你不收下,她放心不下。”

楚珩的话将沈轻漾想要再次拒绝的话阻止了。

她确实用不着别人给她安排护卫,但想到太妃的身体,还是答应了。

“好。”

楚珩继续道:“沈姑娘,若你有空,本王希望你能多陪陪母妃,她孤单了太久,如今好不容易才有了个能说话的人。”

沈轻漾点了点头:“我有空的话会去看望太妃。”

听到沈轻漾这话之后,楚珩缓缓的起身。

他的身形修长,挺拔如松。

俊美的容颜上带着淡漠之色,淡淡的道。

“那本王便告辞了。”

沈轻漾笑着道:“王爷请便。”

楚珩的衣袖轻扬,那身玄色的锦袍也逐渐远去。

在楚珩离开之后,沈轻漾这才将视线望向了两位侍女。

“你们叫什么名?”

其中那年长的侍女先行行礼:“奴婢青月,她是奴婢的妹妹青菱。”

“那以后你们留在我身边,青月,稍后你再去找几个婆子和厨娘回来。”

“是,姑娘。”

沈轻漾将家里的事情安排给青月之后,就起身走了出去。

因为她还有件事要去确认。

她要去确定,只有沈玉堂一个人重生,还是其他人也重生了。

今日是报名参军的日子。

上一世,大哥志向投军。

他身为侯门子弟,如若去投军的话,多少能混个小官当当。

可就在这一日,沈子雨自杀了!

大哥顾不上投军,急匆匆的就回了侯府。

后来还是她看不得大哥这般失意,找来人帮他塞进了军营。

不过,上一世沈子雨自杀的时间要往后推移,也就是在半个时辰之后。

这次也许是她重生的缘故,她竟然这么早便自杀了!

要是沈锦弦也重生了,必然会提前回去阻止沈之雨自杀!

沈轻漾很快就到了军营外。

远远的,就瞧见了沈锦弦与人起了争执。

那人沈轻漾也认识,是沈锦弦的至交好友,兵部侍郎的孙子林茂丰!

“沈兄,你这是在做什么?

你不是想要参军,建功立业吗?

若是你今日走了,就错失机会了!”

沈锦弦愤怒的一拳打在了林茂丰的身上:“你懂什么!

要是我今天不回去,雨儿就会没命!

没有了雨儿,我便是建功立业又能如何?

还能有什么意义?”


“长辈?”

南凝冷笑一声,“你不过是一个妾室罢了,何时成为了我的长辈?”

“你——”二夫人气的指着南凝说不出话来。

南凝冷着脸:“你若是还不走,现在我就让人将你赶走。”

二夫人气恼不已,狠狠的瞪了眼南凝,气冲冲的拉着南茜离开了。

南凝虽然将她们赶走了,但她的心里也不好受。

她的手轻轻的拂过平坦的小腹,苦笑不已:“要是我能怀玉,又怎会惹来这么多事?”

林清漪没有说话。

无法生育,是嫂子心中的痛。

哪怕兄长不介意,可她始终过不去无法传宗接代的这个坎。

沈轻漾吃了口糕点。

不如天机阁的好吃。

“我刚刚已经说过了,你无法生育,只是缘分未到。”

南凝权当沈轻漾在安慰她,无奈的道:“我是身子太弱了,没办法给夫君生儿育女。”

听到这话,林清漪的眼眶红了。

“以前嫂子在南家受了许多委屈,吃不饱穿不暖的,连冬天都要给南茜手洗衣裳,硬生生将身子熬坏了。”

沈轻漾一怔:“她是嫡女,为何连庶女都不如?”

“嫂子的母亲虽然是正房,却不得宠爱,她为了讨好自己的夫君,看着女儿受欺负也不说话。”

沈轻漾没说话。

沈氏不喜她,也是因为这些年,沈氏一直以为沈子雨是她的亲生女儿,把所有的宠爱都给了沈子雨。

但南凝的母亲,明明女儿就在她的身边,她却能为了讨好夫君,眼睁睁的看着女儿被人欺辱。

“不过,她无法生育和身子骨弱并无关系,只是缘分未至罢了,再过一个月,便能传来好消息。”

南凝一愣,却没有将沈轻漾的话当回事。

“我三年都没能怀上,怎么可能一个月便能怀孕......”沈轻漾的神色笃定:“你回去等着便是,一个月后你定有身孕,这一个月内,不管别人说什么,你都别给你夫君纳妾。”

无法怀孕这件事,一直是南凝心里过不去的坎。

上一世,在林氏族人的逼迫下,南凝含泪给林子清纳了妾。

哪曾想刚纳完妾不过半个月,南凝就诊断出了身孕。

本来这是件大喜事,但想到她亲手把夫君推给了别人,她本就不稳的胎象,就更有了流产的迹象......林子清到处求药,才稳定了她的胎象。

那些日子,林子清日日夜夜陪伴着南凝,也引来了小妾的嫉妒。

趁林子清不在,推了南凝,以至于她早产了。

两个人只能保一个。

林氏的那些族人本就不喜欢南凝,便硬是要保小。

孩子活了。

但南凝死了。

如果不是她听了林氏族人的话,就不会给林子清纳妾,那她就不会死......南凝见沈轻漾表情认真,不像是在说笑,她呆了呆:“你说的是真的?

你怎么知道?”

沈轻漾笑了笑:“你照我说的办就是,这一个月不论林氏族人说什么,你都不能给你夫君纳妾。”

南凝震惊的看着沈轻漾。

她怎么会知道林氏的人逼她给夫君纳妾?

这件事连清漪都不知道。

“嫂子,”林清漪急忙起身,“那些叔伯们逼你给兄长纳妾了?”

现在林氏有今天,全靠的是兄长。

那些叔伯们一向把兄嫂当天,对嫂子别提多好了。

别人都说嫂子是不下蛋的母鸡,那些婶子们还帮嫂子与人争吵。

她可是亲耳听到的啊。

现在沈轻漾却说,他们逼着嫂子给兄长纳妾?

林清漪不想去相信这话,但看到南凝的表情,她也知道,沈轻漾说的多半是真的。

南凝的心里更是震撼不已。

“你,你怎么......”沈轻漾拿出一张符,递给了南凝。

“你身子弱,用药补多少会损伤身子,这是安胎符,你随身携带,对你安胎会有好处。”

南凝怔怔的接过了安胎符,她也想怀疑沈轻漾的话。

可沈轻漾,连林氏族人逼她的事情都知道。

她还知道,她已经打算给夫君纳妾了。

“沈姑娘,不管如何,今天的事都谢谢你。”

南凝站起了身,认真的道。

说完这话,她转目望向了林清漪。

“清漪,我们回去吧。”

林清漪茫然的点了点头,只是,她想到了沈轻漾刚刚的那番话,脸色带着沉重。

......大宅。

沈轻漾刚走进去,就看到了站在院子里等他的宋君砚。

宋君砚的身形消瘦,穿着单薄,那张英俊的脸上还带些青涩。

可他迎向沈轻漾的眼神却带着坚毅。

“这么快?”

沈轻漾惊讶了下,他本以为,宋君砚至少过个几日才会来找她。

宋君砚紧紧的抿着唇:“我把你借我银两的事情告诉了阿姐,阿姐让我来找你。”

“那你阿姐呢?

可带来了?”

沈轻漾问道。

宋君砚点了点头,他青涩的脸上还带着羞愧:“我阿姐,她会做很多事的,她留在府里不会白吃白住。”

他生怕在阿姐病好了之后,沈轻漾就会把她赶走。

“等她的病养好了再说,何况,”沈轻漾笑了笑,“我也不是白白收留你们,我需要你为我办事。”

“好。”

“你不问我便答应了?”

“姑娘救了阿姐的命,那君砚的命,便是姑娘的。”

宋君砚目光带着坚定。

“我要你的命做什么?

我只需要你去做一件事就够了,”沈轻漾的声音顿了顿,“我要你去战场,挣一个将军之位回来,你可愿意?”

宋君砚愣愣的抬头,看向沈轻漾认真的脸庞:“你是让我......上战场?”

沈轻漾蹙眉:“你不愿意么?”

若宋君砚当真不愿,她也不想勉强。

“不......”宋君砚的心里复杂涌动,“投军之日已经过了。”

“你不用管这些,我只是问你,你愿不愿意去参军?”

沈轻漾抬了眸,语气平静的问道。

宋君砚沉默不言。

他......能去参军吗?

曾经,他无数次看着那身着铠甲的兵马骑着铁骑踏过,每次他都希望有朝一日,他也能踏上疆土,去征战四方。

若是立了功,阿姐也不会再被那些人欺负了。

可是......他不能。

他有阿姐,他若是走了,他的阿姐该如何生活下去?

沈轻漾叹了一声:“你要是不同意,我也不会......我去。”

宋君砚抬起了黑眸,他的眼神里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只是在我离开后,麻烦姑娘对阿姐照拂一二。”

见宋君砚同意了,沈轻漾的脸上终于扬起了笑容。

“好,既然你同意了,我便让人送信去兵部,将你的名字记在名册上,不过你只能当个士卒,能有什么成就全靠你自己。”


沈轻漾回过神来。

看来是她重生了,回到了她回侯府认亲的那一日......但上一世,沈玉堂对她认亲之事并未阻拦。

在他们看来,她回来只是让侯府多个人罢了,不会抢走他们对沈子雨的宠爱。

可是现在......望着沈玉堂眼里的恨意,沈轻漾的心里升出一种荒唐的想法。

难道......沈玉堂也重生了?

“娘,我这辈子只有沈子雨这个妹妹,你如果非要认沈轻漾,那我就带着雨儿离开侯府!”

沈氏站起身,气恼的指着沈玉堂:“你说的这是什么胡话!

我怎会让你和雨儿离开,如果你实在不想让漾儿回来,那我便将她养在庄子里,也不会出现碍你们的眼。”

这话连丫鬟听了,都忍不住同情的看了眼沈轻漾。

明明沈轻漾才是这个府里的真千金,可为了不让她碍假千金的眼,得放在庄子里养。

那庄子哪是养人的地方啊......“我不会去。”

既然重生了,那这辈子,她不会和侯府再有任何牵扯。

谁知沈玉堂听到这话后却冷笑出声。

用那恶意满满的语气道。

“你不想去庄子,不就是想留在侯府和雨儿争宠?

我告诉你休想!”

“现在雨儿还不知此事,你立刻离开我侯府,也别去什么庄子了,你从哪来的就回哪去,不然雨儿有半点差错,我都不会放过你!”

上一世,侯府的人也一直没有和沈子雨开口,还是后来她回了侯府之后,沈子雨才知道身世的消息。

当晚,沈子雨就留下遗书自杀了。

也成为沈玉堂五兄弟永远也忘不掉的遗憾......“玉堂......”沈氏有些犹豫,毕竟沈轻漾是她的亲生女儿,她还是想要让沈轻漾留下来。

可想到沈玉堂刚刚的话,她还是闭上了口。

比起优秀的儿子和从小养到大的女儿,沈轻漾这个从乡下来的土包子显然不足为重了。

“夫人,夫人大事不好了。”

就在沈轻漾想要说话的时候,一道急匆匆的声音忽然传来:“姑娘她自杀了。”

沈玉堂一愣,脸色瞬间苍白。

“怎么是这时候......”雨儿不是在沈轻漾住进侯府之后才会寻死吗怎么提前了?

沈氏被这个消息吓得连站都站不稳,她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惊慌失措的道。

“快,快去请大夫!”

也许是沈氏的声音,让沈玉堂从慌乱中回神。

他一把推开了来报信的丫鬟,上前拽住了沈轻漾的胳膊,声音里带着强压不住的愤怒。

“你去和雨儿解释,是你自己死皮赖脸的要来认亲,我们压根没有认你。”

沈轻漾目光平静的看着沈玉堂。

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上辈子和沈玉堂的第一次相识。

沈玉堂是跟着二哥沈之言一起去接她的。

那时的沈玉堂活骑着高头骏马,露齿一笑间,仿佛春光灿烂。

“你就是阿漾?

长得果然像父亲,放心吧,以后你去了侯府,就是我们的妹妹。”

“我们家里还有个妹妹,她呀,善良温柔,大度能容人,你们一定会相处的很好的......”当初,她怎么就被沈玉堂的笑容给骗了呢?

觉得此后她有了亲人,再也不用飘零了。

后厢房里。

沈子雨靠在沈氏的怀中,哭的潸然泪下。

“娘,不,沈夫人,你别让侯府的人救我了,还是让我死了算了......”沈氏红了眼眶:“傻孩子,说什么傻话,在这侯府,任何人都不能替代了你去。”

“可是......”沈子雨抿了抿唇,看了眼站在沈玉堂身旁的沈轻漾:“我毕竟不是娘的亲生女儿,这些年我浑不知情,才鸠占鹊巢了这么久,现在我知道了真相,无法死皮赖脸的留在侯府......可要让我离开娘和哥哥,我又很痛苦,干脆死了算了......什么鸠占鹊巢,谁和你说的这番话?”

沈氏不满的看了眼沈轻漾,“之前我还想不明白,你哥哥为什么不同意你进侯府,现在看来,是玉堂早就发现你不是个好的。”

毕竟是玉堂和之言去接的人,他们一路上相处了这么久,肯定早就识破了沈轻漾的真面目。

她还没入府呢,就骂沈子雨是鸠占鹊巢的那只鸠。

等她入了侯府,雨儿还不知怎么被她欺负。

沈轻漾望着侯府的这些人,冷笑出声。

“当初是你们找我,让我回来认亲,不是我非要回来。”

沈氏的脸色一僵,继而不悦的皱眉:“我如何知道你会和雨儿传这般闲话?”

沈轻漾无语了:“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些闲话是我的说的?”

“不是你说的,雨儿怎么会知道你回来认亲的消息?

行了,你先给雨儿认个错,其他的事情稍后再说。”

“我为什么要认错?”

“沈轻漾,”沈氏的脸色一沉,“做错事不认,你的教养呢?”

沈轻漾听到这话乐了:“我又没爹没娘,哪来的教养?”

沈氏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

果然是乡下教养出来的丫头,完全不懂礼数。

“你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沈玉堂的眼里带着厌恶,“死活不肯认错!”

“以前?”

沈轻漾用那茫然的目光看着沈玉堂,眼底似有不解。

“我们以前可曾认识?”

沈玉堂这才反应过来,他已经重生了。

而沈轻漾还不知道上辈子发生的事情。

想到上辈子如日中天的侯府,沈玉堂的心情这才好受了不少。

估计现在的沈轻漾还不知道,上辈子的兄长们各个权倾朝野,他也成为了当今驸马。

“娘,五哥,你们别责怪姐姐了,”沈子雨闭上了眼,任由泪水流淌,“是我没有勇气面对她,我一看到她,就会想到我顶替了她的身份,我......”她说着说着,用力的喘了起来。

喘的她脸颊通红,像是下一刻都会因喘不过气而亡。

“雨儿!”

沈玉堂双眼发红,怒声吼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将沈轻漾赶出去!

没看到雨儿见到她就难受?”

小厮们闻声,朝着沈轻漾走了过来。

看到走来的小厮,沈轻漾的黑眸里寒意涌动。

她正打算动手,忽然间一道声音从院内传来,打断了她的动作。

“夫人,晋王府的嬷嬷来了。”


太妃一大早就派人来了府里,邀沈轻漾前去做客。

来的人,还是太妃身旁的福嬷嬷。

“沈姑娘,这几日你在京城待的可还习惯?”

福嬷嬷见到沈轻漾后,向着她行了个礼,语气恭敬的问道。

她知道太妃对沈轻漾很满意,以后沈轻漾成为女主人是铁板钉钉上的事情,现在她肯定要借此机会和她打好关系。

沈轻漾笑着道:“这些天没有侯府来打扰我,倒是过的还不错。”

“沈姑娘离开后,那沈氏倒是想要打听你落脚的地,不过此事被王......被我家太妃知道了后,便设法阻拦了她。”

嬷嬷笑了笑,说道。

王爷说了,他不希望沈轻漾知道是他在背后做这些,生怕会有些唐突,便将事情都推给太妃。

沈轻漾果然心有触动,语气带着客气:“那我稍后得好好感谢太妃。”

因为时候不早了,沈轻漾和福嬷嬷也就没有再说客套的话,跟着她从院门走了出去。

去了王府之后,沈轻漾发现府里来了不少的人。

看那些人的穿着打扮,也知道是京中的贵夫人们。

她们围坐在水榭旁,穿着华贵,保养姣好的容颜仿若春日之花,经久不衰。

与他们相比,被圈禁了八年的太妃,则显得有些粗糙了,连容颜都不如这些贵夫人娇嫩。

“漾儿,你来了?”

太妃看到了沈轻漾之后,笑吟吟站起了身,走上前握住了沈轻漾的手,语气带着亲切。

“来,坐我身边。”

沈轻漾跟着太妃入座。

贵夫人们的欢声笑语也停了下来,好奇的目光打量着沈轻漾,目光疑惑。

“太妃,这位是谁家的姑娘?

我们怎么从来都不曾见过?”

太妃的笑声爽朗:“她是宣平侯府的姑娘沈轻漾,你也知道,我家老王爷之前与宣平侯关系极好,现在沈氏为了一个养女,不肯认她,我瞧着她在京城无亲无故的,便多照顾了几番。”

沈轻漾的心里有些触动。

一开始并不知道太妃为何要宴请这些夫人。

虽然现在晋王府被赦免了,但太妃毕竟被圈禁了八年,早就已经无法融入到这些圈子里了。

再加上太妃不想听人说闲话,也就渐渐的不再和京城的这些夫人们来往。

可现在,太妃却为了替她出头,不惜邀请如此多的夫人们赴宴。

她记得上辈子的太妃,是一心只想要清静,就连皇帝设宴,她都是不去的。

太妃也许是察觉到了沈轻漾心里的波涛汹涌,她轻轻的握了握沈轻漾的手,像是让她放宽心。

“宣平侯府?”

夫人们面面相觑。

“这么说来,侯府的传言是真的?

府里的那位千金是假的?”

“可我昨日问了宣平侯府的人,他们还说府里的那位是真的。”

沈轻漾闻言,垂眸掩住眼里的那抹冷笑。

这确实是侯府能做的出来的事。

他们是不可能舍得让沈子雨背负一个假千金之名。

太妃还以为沈轻漾伤心了,她的心里也怒火蜂涌。

“侯府的人哪敢认她?

府里的那个听说漾儿被接了回来,就以死相逼,逼着他们将漾儿赶走。”

“之前明明是他们把亲闺女找回来,现在就因为假的闹闹脾气,他们连亲生女儿都不认了。”

夫人们的表情也带上了不耻。

她们本就没有相信侯府的话,毕竟真假千金的事情不可能空穴来风。

现在听到他们是为了一个假的,连亲生女儿都不认,更是觉得荒唐不已。

“我们这些家里,最看中的就是血脉,就算沈氏再不喜欢亲生的,那也不能让侯爷的血脉流落在外......还有侯府里的那个,她占用了别人身份十六年,享了十六年的福,结果别人的亲生骨肉回来了,她还要闹自杀,真是不要脸。”

“我估摸着是沈氏觉得亲生的在乡野长大,远不如身边娇养着的,她为了身边这个,才要舍弃亲骨肉。”

可越是权贵之家,越是看中血脉。

就算沈氏不喜欢沈轻漾,留她在家中也就多双筷子的事情。

总比传出去让人笑话好。

偏偏如此她都不愿,可不正是眼皮子浅的东西?

“不过,侯府虽然落魄了,但终归还是有些家底的,比你在外面吃苦要好,你若是想要回去,他们也真不敢真将你赶走。”

说这话的是户部尚书夫人,沈轻漾也认识。

她笑着回话:“夫人觉得我能长这么大,会缺侯府的那一口饭吃吗?”

尚书夫人一愣,是啊,她没有回侯府前都能活得好好的,又怎会缺侯府的那一口饭?

“我也知道夫人如此说是好意,毕竟如今天下闹蝗灾,百姓颗粒无收,夫人也是怕我在外面吃苦。”

尚书夫人急忙点头:“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

她看着沈轻漾的目光带着欣赏。

没想到沈轻漾还为她刚刚的话找到了借口。

“不过,”沈轻漾看着尚书夫人,问道,“我想知道那蝗灾尚书大人可解决了?”

尚书夫人叹了一声,脸上也带着忧愁。

“那蝗虫之祸已除,但近年来的收成本来就不好,如今又遭遇了蝗灾,百姓们不知饿死了多少人。”

这些天,她夫君为了这件事忧愁的整日无法安眠,还没有找到解决的法子。

虽说蝗虫已经被烧死,但一年的庄稼都没了,那些农户的家中又无存粮,别说是缴税赋了,连饭都吃不饱,饿死了好多人。

“夫人,”沈轻漾的声音微顿,“我正好有东西要给尚书,还请夫人帮我转交。”

尚书夫人拧眉:“尚书近日很忙。”

言下之意,恐怕尚书无法理会沈轻漾所求之事。

她以为沈轻漾是有事要求尚书帮忙,这才会让她转交行贿之物。

沈轻漾从衣襟里掏出了一块帆布,她将帆布小心翼翼的打开。

当夫人们看清沈轻漾帆布里的东西之后,全都愣了一下。

“这......这是何物?”

“这是我从夷人手中所买,说是叫什么番薯,三四个月便能收成,可以亩产三千斤。”


“晋王府别的不行,确实眼光还不错,”沈锦弦又望向了府门外,“娘,今日为何晋王府没有来赴宴?”

沈氏无奈的道:“是我没有给晋王府下帖,不然太妃多少是会来的。”

“罢了,他们不来,那我们今日自个儿用膳,待我得兵部尚书推举,上战场立功,来巴结的人不知有多少,彼时我们也不用给他们好脸色。”

沈氏见等了这么久,也没人来,便只能作罢,转身带着儿女们入了席。

这一顿,他们吃的都挺不是滋味。

此次设宴,沈氏将自己的嫁妆都拿出来了,结果一个人都没来。

不过想到沈锦弦很快就要上战场立功了,他们的心情就好转了不少。

“弦儿。”

沈氏还是有些担心,“那兵部尚书当真会和陛下推举你?”

“自然,而且我上了战场会被重用,和其他人不一样。”

沈锦弦顿了顿,又道:“你这几日帮我购置些战甲武器,再买匹好马,这些银子都不能省。”

有了沈锦弦的保证,沈氏松了口气,笑容满面:“我儿就是出息,现在这些人瞧不起侯府,以后我侯府便是他们高攀不上。”

......晋王府。

“沈姑娘,自从你来了后,太妃的身体都好了不少。”

福嬷嬷笑眯眯的:“奴婢倒是希望姑娘日日夜夜来才好。”

当年太妃被圈禁之后,王府的丫鬟都被变卖了。

她所有的事情,都得亲力亲为。

那冬天冷的啊,太妃还要自己动手洗衣裳。

晚上连个棉被都没有。

不仅如此,那段时间,还总有人要害太妃和王爷。

太妃每日都被噩梦缠身,整夜整夜睡不着,以至于她的身体被彻底的拖垮了。

“太妃。”

沈轻漾将准备好的安睡符拿了出来,递给了太妃:“这是安睡符,你在睡觉前放在你的枕下,就不会再失眠了。”

太妃不以为然,这两年,珩儿也没少为她找人调养身子,都没有什么效果。

她并不认为安睡符有用。

但这是沈轻漾的好意,她也没有拒绝。

“福嬷嬷。”

太妃吩咐了一声。

福嬷嬷便上前毕恭毕敬的接了过来:“还是沈姑娘有心,知道太妃睡不好,特意给你求了符纸。”

此时的太妃也有些倦了。

沈轻漾见此,站起了身。

“时候不早了,太妃,我该回去了。”

“去吧,”太妃罢了罢手,“刚好我也有些乏了。”

太妃的身体不好,很容易疲倦。

沈轻漾也不想扰了她休息,所以这才告辞离开。

“母妃。”

楚珩不知何时走到了太妃的面前,他漠然的看着沈轻漾离开的方向,问道:“能否将那符纸给我看看?”

太妃愣了愣。

却还是让福嬷嬷将符纸给了他。

“你要这做什么?”

楚珩淡淡的一笑:“本王只是略微好奇了些,等过两日再还给母妃。”

说完,他也没有给太妃反应的机会,转身走了出去。

当他走出禅房之后,脸色一点点沉寂了下来。

他把手中的符纸递给了身旁的侍卫:“去查一下,这符纸有没有问题。”

夜一的心一颤:“王爷是担心有人要害太妃?”

楚珩的视线看着沈轻漾离开的方向。

“南王已经怀疑本王被圈禁的八年是个圈套,所以,本王不得不设防。”

他不想怀疑沈轻漾,但最近来行刺的人太多,为了母妃的安全,他不能有任何大意。

夜一领命:“是,王爷。”

......沈轻漾当然不知,楚珩会怀疑她。

此时,她看着前面那一张熟悉的脸,步子戛然而止,身形也就此顿住了。

“臭乞丐,你居然敢偷东西!”

“给我往死里打!”

宋君砚的脸上全都是鲜血,他紧紧的护着银两,那如狼崽子般嗜血的眸子死死的盯着面前对他拳打脚踢的人。

这银两不是他偷得。

是他做工应得的。

这群人仗势欺人,让他做完苦力活后,又不给他银两,他不得已只能去偷!

如果他再不拿银子回去,阿姐就会病死了!

他狠狠的咬着牙,任凭那些人的拳头落在他的身上,他也没有松开手。

“住手!”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从旁传来,阻拦了那些落在他身上的拳头。

宋君砚想要看清楚出现的人,但他也不知是汗还是血,模糊了他的双眸,让他用力的眨了几下都没能看清楚那张脸。

“他偷了你们的银子?”

沈轻漾的视线从宋君砚的身上收回,目光落向了那些凶神恶煞的人。

为首的是个满脸横肉的人,他冷哼道:“他偷窃被我们逮了个正着,正要教训他。”

“我没有偷!”

宋君砚的声音带着愤怒:“这是我应得的,我阿姐病了,我给你们当了三天苦力,说好给我二十文钱,你们却言而无信!”

“你说我要给你二十文钱,那你有什么证据?”

男人冷笑一声,问道。

宋君砚狠狠的咬紧牙关:“反正我不会把银子给你!”

“给我动手!”

男人发狠似得要让人继续动手。

然而。

下一刻。

青月已经先一步出手。

那群人还没有走到宋君砚的身旁,青月手中的长剑就已经凌驾在那男人的脖子之上。

“滚!”

沈轻漾红唇轻启,“如果不想死的话。”

男人的身体僵住了,他看了眼横架在脖子上的剑,不甘心的离开了。

沈轻漾的视线落在了宋君砚惨白的脸上。

她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见到宋君砚。

记得上辈子第一次遇到他的时候,是在长兄的庆功宴上。

那时的宋君砚已经初露峥嵘,这让沈锦弦很不爽。

后来宋君砚不论提出什么军策,都被他给否决了。

哪怕他有时也觉得宋君砚说的是对的,但他不想给别人机会,便和宋君砚对着干,好多次都差点吃了败仗。

还是她默默的在背后给沈锦弦收拾的烂摊子......最后宋君砚被他赶走了,日子过的也不是很好,他那阿姐还病死了。

在他的阿姐死后,没多久他也跟着去了。

“你有没有事?”

沈轻漾想到这里,向着宋君砚伸出了手。

宋君砚怔了怔,握着沈轻漾的手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擦了下脸上的鲜血,摇了摇头。

“你是要做工吗?”

沈轻漾道,“我那边刚好有活,你去我的府里做事。”


“你当真是沈锦弦的妹妹?”

说话的是刚刚为沈轻漾开口的那位姑娘。

这姑娘沈轻漾也认识,是大理寺卿的妹妹。

林清漪。

林清漪和沈子雨向来不合,应该说这京中的贵女们,就没有一个能和沈子雨合得来的。

正因为和沈子雨不合,她反而看沈轻漾很顺眼。

沈轻漾淡定的道:“我也希望我不是。”

“沈姑娘,不如一起喝杯茶,如何?”

林清漪笑着问道。

沈轻漾想到了上辈子林清漪一家的结局,她同意了:“好。”

林清漪起身走到了沈轻漾的桌旁,她刚入座,就看到有熟人从茶楼外走了进来。

“嫂子。”

前方的美妇在听到这声音之后一愣,下意识的转头望来。

在看到林清漪之后,她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你怎么在这?”

林清漪正想说些什么,却在看到南凝身后的那些人之后,微微蹙起了眉头。

南凝这才想起了这些人,向着她们打了声招呼之后,便朝着林清漪走了过去。

“嫂子,”林清漪的脸色难看,“你怎么和他们在一起?

他们是不是又想逼着你给兄长纳妾?”

嫂子以前和兄长是指腹为婚的,后来他们林家家道中落,嫂子的家里人就不同意她嫁进来,想要让她嫁给权贵。

后来嫂子以死相逼,他们怕什么都捞不着,便松了口,但却要让兄长拿一百两银子当聘礼。

兄长到处借钱,好不容易才凑足了聘礼娶了嫂子。

后来兄长高中状元,一路攀升为大理寺卿,这群人的嘴脸就变了,非要将家中的庶女也给兄长当小妾。

再加上嫂子这些年一直无法生育,他们更以为将庶女送来之后,就能掌管他们林府。

后来,兄长烦不胜烦,便下令不许南家的人来打扰嫂子。

本来以为南家的人已经死心了,没想到还是想方设法的凑到了嫂子的面前。

南凝苦笑道:“我今日约了曹夫人来茶楼,没想到会遇见她们......你让人将他们赶走便是,”林清漪哼了声,“他们不安好心的。”

正说着,便见南二夫人带着自己的女儿舔着脸走了过来。

“你是清漪吧?

都长这么大了?”

南二夫人笑着想要握住林清漪的手。

自从南家的大夫人死后,她本来是能被抬为正室的。

可林清漪成了大理寺卿的夫人,她不点头同意,自己就只能当个妾。

所以就算是为了自己,她也要将女儿送进大理寺卿府。

她就不信了,南凝一个不下蛋的母鸡,还能比得过自家能生养的女儿不成。

林清漪急忙收回了手,向后走了两步,沉着小脸:“我与你又不熟,你喊我做什么?”

南二夫人的脸颊抽了抽,皮笑肉不笑的道。

“我这不是见到你高兴吗?

以后茜茜也是要嫁给你兄长的,我们那是亲上加亲。”

林清漪脸色难看:“我兄长什么时候要纳她为妾了?”

南二夫人笑着道:“凝儿早晚是要给林大人纳妾的,我想着别的人哪有自家人亲?

至少茜茜不会害她。”

林清漪被气笑了:“我兄长纳不纳妾,什么时候由你做主了?”

这话让南二夫人有些不悦了。

“凝儿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不给林大人纳妾,要看着林府绝后?

再说了,大师给茜儿算过命,她是好生养的,一定一举得男!”

语罢,南二夫人向着身后的南茜使了个眼色:“还不快来见过你的小姑子。”

似乎纳妾的事情,她一言定下了。

南凝的脸色难看,心里更是苦涩蔓延。

她生不出孩子,迟早也是要给夫君纳妾的......“见过林姑娘。”

南茜从二夫人的身后走了出来,她落落大方的走上了前,向着林清漪行了个礼。

林大人她是见过的。

长得是没话说,又位高权重,是她想要嫁的那种男子。

至于妾不妾的,她不在意。

反正南凝生不出孩子。

等她嫁进去后,给林大人生个儿子,就凭她的本事,还不把男人哄得团团转?

“谁是她小姑子?”

林清漪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别说我兄长不纳妾,就算纳妾了,妾侍什么时候也能和主母相提并论了?”

二夫人皱眉,目光转向了南凝:“凝儿,虽然你妹妹是妾,但她也是被我娇养着长大的,以后嫁进府里,是跟你不分大小的,你可明白?”

以前在南家,她就拿捏惯了南凝,现在她依旧没有把南凝放在眼里。

南凝浑身发冷,以前二夫人对她颐指气使惯了,现在听到她的话,她还是忍不住哆嗦。

可想及夫君,她还是压下了颤抖的心,说道。

“府里的事情,由夫君做主,我做不了主。”

二夫人的脸顿时拉了下来。

但凡能让林大人纳茜茜为妾,她还要来找南凝?

“南凝,你嫁给林大人这么多年了,都没为他生下一儿半女,现在我好心将你妹妹送进府里帮你生儿子,你有什么不乐意的?”

“你真要让林大人绝后?”

沈轻漾一直在旁边没有说话。

她不想掺和别人的家事。

直到听到了二夫人这话,她没忍住,问道:“你怎知林夫人无法生育?”

二夫人看了眼沈轻漾,见到她年轻又貌美的容颜之后,瞬间心生警惕。

“凝儿,你不让你妹妹当妾,从外面找了个野女人给林大人为妾?

外面的女人哪有你妹妹贴心?”

南凝的脸色冷了下来:“慎言,她是清漪的朋友,不是什么妾。”

二夫人松了口气:“我就说嘛,你找个如此貌美的女人给林大人当妾做什么?

凝儿,听我的,女子生不出孩子就是最大的错,让你妹妹帮你生个儿子弥补。”

沈轻漾放下了手里的茶杯。

“南二夫人,你为何笃定林夫人无法生育?”

“嗐,她生不了孩子,这事谁不知道?

她要是能生早生了,不至于成婚三年了都没一子半女。”

沈轻漾语气平静:“林夫人至今未育,是她缘分未至,只要缘分到了,自然能怀上。”

二夫人的脸沉的能滴水:“你是谁家的野丫头,我们家的家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南凝,你没看到她对你的长辈大呼小叫的?

还不把她赶出去。”


如果宋君砚能凭借自己封王拜将,那日后她便会用他,如若他没有这个本事,她也会放弃他。

宋君砚郑重的点头:“我会凭自己的实力成为姑娘手上锋利的剑。”

沈轻漾轻轻的看了眼宋君砚,他倒是个聪明人,知道她是想要把他当成剑。

至于他最后能不能成为她的剑,必须仰仗他自己。

沈轻漾让青月拿来了纸笔,写下了推荐信。

她把信写完,递给了一旁的青月。

“把这封信,送去给兵部尚书。”

青月有些惊讶的看了眼沈轻漾,但她并没有多问,拿着信,行了个礼便退了下去。

......兵部尚书府。

尚书正在和人商讨行军事宜,突闻有人送信前来。

他先是有些不耐,却在瞥见那信件上的印记之后,身体猛地一颤。

那印记很普通,就只写了一个天字,却让尚书的眼都红了。

他快步上前,一把抢过了信,那脸上从欣喜变为了不可置信。

“小阁主居然要推举人参军?”

“小阁主?”

问话的是兵部侍郎林东阳,也就是沈锦弦那好友林茂丰的父亲。

“尚书,那小阁主是何人?”

尚书将信收起,心里有着压不住的激动:“小阁主是天机阁的掌权人,那也是真正的神人。”

“天机阁?

大人,那天机阁是在何处?”

还有神人......尚书这有些太过夸张了些。

天底下何来的神人,都是一群招摇撞骗的骗子罢了。

“那天机阁里有可是拥有许多奇人异士,没有点本事的人是进不了天机阁,”尚书的神色带着些许得意,“尤其是那小阁主,这天下找她算命的人不知有多少,但她并不是所有人都会见。”

林东阳一愣:“算命?

那不就是神棍吗?”

尚书的笑容猛地一滞,狠狠的瞪了眼林东阳:“你可知历任天机阁阁主所做的是什么?

他们能卜算天机,断人生死!

就连我这次北伐,我也是写信问过小阁主的,她能断定此次征战是否能胜,如若她不允,便不得出战!”

林东阳很想说尚书是轻信这些事了,但看着尚书如此维护那小阁主,他还是没有说出来。

“算了,和你说了你也不懂,”尚书将信递给了林东阳,“你将他的名字记在名册上,既是小阁主推的人,便留下吧。”

林东阳接过了信,问道:“大人,那给他一个什么样的官职为好?

您觉得参将如何?”

“不必,”尚书摇了摇头,“小阁主让他从士卒做起,那我们便不用管这些,也不用太照看他,如果小阁主想要提拔他,她也会直接和我说。”

尚书也是个聪明人,知道要按着沈轻漾的意思去办,不会有任何的违背。

......青月在送完信后,就去了一趟晋王府,将今日之事禀报给了楚珩。

楚珩听了之后,冷冷的看向青月:“她写给尚书的信,你可有看了?”

他的声音带着寒凉,让青月冷汗直流。

“不,不曾......奴婢不敢逾越。”

“嗯,”楚珩的声音冷漠,“你如果看了,那往后你也不用留在这边。”

青月的脸色一白,低下了头。

“还有,”楚珩的眼神如寒夜中冷冽的月光,“本王把你送给了她,那你便是她的人,为何还要事事来向本王禀报?”

青月心头一慌,急忙跪了下来:“奴婢是觉得姑娘的身份不简单,她竟然能推举人去参军,所以才......无论她是什么身份,你只需要记住一点,她是你的主子。”

楚珩一步步的走向了青月,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你此行为,等同于叛主,那日后有其他人询问你,你是否也要背叛她?”

青月的头更低了:“奴婢知错,奴婢之前以为,王爷,王爷让奴婢去伺候姑娘,是想要知道她的行踪......”楚珩凉薄的眸子扫过青月。

“记住,以后她的任何事情,不能向任何人汇报,包括本王,现在你先下去领罚。”

青月恭声道:“奴婢遵令。”

......以前跟在沈轻漾身边伺候的人一直都是青月,这两日,沈轻漾却看不到青月了。

她疑惑的问道:“青菱,青月呢?”

“姑娘,她这两日染了风寒,怕过给姑娘,便没有来了。”

“哦。”

沈轻漾叹了口气:“那便让她好好歇息。”

“奴婢会将姑娘的话转给青月。”

青菱恭顺的站在沈轻漾的身旁,她没有告诉姑娘,青月是叛主,被王爷罚了。

这两日都下不了床。

青月也真是的,王爷又没让她汇报,她把姑娘的事情告诉王爷做什么?

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宋月的身子可好些了?”

沈轻漾转头望向青菱,问道。

宋月便是宋君砚的阿姐,那日将她接回来之后,就把她安置在了府里。

过些天宋君砚要去参军了,也该和宋月说一声才是。

“她这两日已经能下床了,想来感谢姑娘,奴婢没让她来。”

青月给沈轻漾斟了杯茶,语气恭敬的禀报。

沈轻漾接过了青月递来的杯盏,润了润嗓子,说道:“她病的太久了,得养些时日才行,等她养好身子再来见我也不迟。”

“姑娘。”

青菱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疑惑的问:“您将那宋君砚送去参军了,又没有让他留下卖身契,若是以后他得了势,不认人了,怎么办?”

沈轻漾的眸子一沉,她将茶盏放下,黑眸沉寂如水的看向门外的天空。

声音幽幽的。

“良籍才能参军,他若是签了卖身契,便不能参军了。”

“再者,他若当真有二心,我怎么让他爬上去的,就能怎么让他摔下来!”

沈家的五郎能算计到她,是因为她那时候太过在意他们了。

才让他们有机会给她下毒。

所以,她不担心宋君砚背叛她。

因为他,伤不到她半分。

......“弦儿,你不是说尚书会向圣上推举你参军?”

侯府。

沈氏这几日总是心神不宁的,她就生怕参军的事情会出什么变故。

“为何到了今日还没有消息?”


六叔公点了点头,他对于沈家的儿郎还是很满意的。

“锦弦确实是个好的,我也希望他日后能立战功,光宗耀祖。”

其他几个年纪稍长的沈家叔伯,也全都纷纷点头。

“当年侯府犯了事后,侯府的儿郎就再也没有入朝为官的机会,现在锦弦有这种机遇,该好好把握才是。”

“兵部尚书如今在朝中得陛下重用,有他推举,锦弦在军营一定能混的如鱼得水。”

“往后我侯府,终于能重振往日的荣耀了。”

......沈锦弦站在门口,他只那称赞的话,就像是一巴掌狠狠甩在了他的脸上。

让他的脸火辣辣的疼。

“弦儿?”

沈氏看到了沈锦弦,欣喜的问道:“你回来了?”

“他们为何会在这里?”

沈锦弦脸色铁青的看着那些族人们,质问道。

沈氏一愣,急忙解释:“你六叔公是知道你要上战场参军,特意来为你送行。”

“出去。”

沈锦弦指着门外,怒火在胸腔中翻涌,像是要在今日所受的气全都发泄而出。

“立刻给我滚出去,往后不许再踏入我们侯府半步!”

沈氏呆住了,她慌忙起身走到沈锦弦的面前,抓住了他的胳膊。

“弦儿,你今天是怎么了?

你六叔公也是好心来为你送行?”

沈锦弦将沈氏的手甩开,走到了六叔公的面前,抢走了他手里的拐杖,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滚,赶紧给我滚!

我们侯府不需要你们这些假仁假义之辈!”

六叔公愣住了。

他气的手都在发颤,哆哆嗦嗦的指着沈锦弦:“你,你......沈锦弦!”

沈家族人内最年轻的那人站了起来,对沈锦弦怒目而视:“你什么意思?

六叔公好心来为你送行,你居然这样对他!”

“好心?

一群打秋风的穷亲戚而已,说的好听是来送行,不就是又想趁机捞点好处!”

六叔公的手捂着胸口,旁边的人赶紧为他顺气,他还是咳嗽不止,那张老脸都涨的通红。

“打秋风?”

年轻人不可思议,“什么过秋风?”

“说的好听是族人,其实也就是一群贪得无厌的蚂蟥!”

沈锦弦恨恨的道,“来人,把他们全部丢出去!”

六叔公失望的看着沈锦弦,他踉踉跄跄的站起了身。

颤颤巍巍的低头,将拐杖捡起来。

也许这一刻,他是真的对侯府的人彻底的失望了。

“不用你们驱逐,我们自己走。”

“六叔。”

沈氏生怕给侯府带来不好的影响,想要阻拦,却被叔伯们冷冷的声音打断了。

“你们侯府,我是高攀不起了。”

“走吧走吧,就当这一趟,我们白来了。”

六叔公步履蹒跚,洗的发白的衣裳在风中晃动,在暮色中,他的背脊挺的很直,一步步的走出了侯府那高不可及的门槛。

“弦儿。”

沈氏不解的问道:“你这是在干什么?

要是你不敬长辈,传出去了,会影响你仕途的。”

“仕途?”

沈锦弦的双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指关节都因为用力而变得有些发白。

痛苦,不甘,悲愤!

让他的眼角都红了!

“我已经没有仕途了!”

沈氏愣了愣:“你,你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尚书没有向陛下推举我为参将,”他讽刺的笑了两声,“只是一个士卒而已!”

沈氏懵了。

她之前还到处炫耀,说她的儿子要上战场参军了,一去就是参将。

参将和士卒是不一样的啊。

士卒只是一个小兵而已,可若刚去战场就能当参将,可谓是前途无限。

“怎么会?

你不是说尚书很欣赏你?”

“我怎么知道!”

沈锦弦怒吼道,“明明不该是这样的,明明前世......”明明前世,今日他就已经收到了圣旨。

“什么前世?”

沈氏急忙抓住了沈锦弦的胳膊,“你刚刚说的那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沈锦弦只感觉满嘴都是苦涩,“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今日为了求证,我跑去了尚书府,等了他整整一天,我都没有等到他。”

“不行啊,”沈氏急了的眼眶泛红,“我话都说出去了,若是不成,岂不是让我成为笑话?”

沈锦弦再次甩开了沈氏的手,自嘲的笑了笑。

“笑话?

那还不是你非要那么张扬,圣旨都没收到,你就恨不得人尽皆知。”

沈氏的声音一滞。

那还不是因为这些年侯府一直被人瞧不起,她也总是混不进那些贵妇的圈中,这才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想要炫耀炫耀吗?

再说了,这不也是锦弦同意的?

“娘,”沈锦弦讽刺的笑了笑,“之前我们不也只是只要能上战场就行了?

明明我错失了报名,还能获得尚书的推举,不是已经够了吗?”

他这话,像是在质问沈氏,又像是在安抚自己。

上一世,他以为自己会错失上战场的机会,整整半个月,都过的浑浑噩噩的,没有半点精神气。

直到在临行的前一日,收到了圣旨。

所以。

对于被罚了多年的侯府而言,他能上战场不就足够了吗?

一开始他去报名参军,也只是想当个士卒而已。

只要他上了战场,就还有立功的机会。

哪怕会走的艰辛点也没关系。

只有去了,才能为雨儿拼搏来一个锦绣前程!

......沈轻漾听青月说,这两日有沈家的人在打探她的下落。

她并不觉得沈家的人在找她。

可她还是让人去查了。

在查到打探她的是何人之后,她便带着青月出门了。

“六叔公,我之前就说过,路途遥远,你身子又有些不好,你就别来侯府了......”沈青搀扶着六叔公,语气担忧的道。

六叔公叹了一声:“侯府找回了亲生骨肉,我怎能不把族谱给他们送来,谁想到......”谁想到这些人连亲骨头都不肯认。

“对了,你们可有找到那姑娘?

也不知道沈家那几个把她给赶到何处了。”

“六叔公,既然他们不想认这门亲事,我们为何非要管闲事?

你年纪大了,根本吃不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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