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总挂着笑容、像父亲影子的孩子。
货架深处传来纸张翻动声。
她扒开积灰的纸箱,发现半本父亲的笔记本,字迹潦草如狂草:“7月28日,秀芳(母亲)又在深夜鞭打小羽,借口是她把浅儿的奖杯擦花了。
我听见小羽躲在衣柜里哼童谣,那是她安抚自己的方式,却成了秀芳新的导火索。”
下一页画着衣柜暗格的结构图,角落标注:“暗格下方有排水管道,雨季会渗水。
上周小羽发烧39度,秀芳仍把她关了四小时,出来时嘴唇都紫了,却还对浅儿笑,说‘姐姐的奖状比星星还亮’。”
林浅的视线模糊了。
原来小羽不是不怕疼,只是习惯了在姐姐面前伪装坚强。
那些被母亲撕碎的试卷、被没收的蜡笔、被藏起的童话书,都是小羽试图靠近光明的痕迹,却被母亲一点点碾成尘埃。
“姐姐要不要看星星?”
童声从头顶传来。
她猛地抬头,看见储物间的天花板上,无数荧光星星贴纸在黑暗中闪烁,组成歪扭的“救我”二字。
而在星星下方,倒挂着个穿粉裙的小女孩,潮湿的头发滴着水,眼睛是空洞的黑色。
“小羽!”
林浅伸手去接,却发现那只是墙面上的水渍投影,当手电筒移动,投影变成了十三岁的自己,举着藤条站在衣柜前。
记忆如潮水涌来——那天小羽把她的参赛作品泼了墨水,母亲让她亲自惩罚妹妹。
她握着藤条的手在发抖,小羽却主动褪下袜子,露出苍白的小腿:“姐姐打吧,这样妈妈就不会生气了。”
藤条落下时,小羽咬住嘴唇没哭,只是轻声说:“姐姐的钢笔借我用一下好不好?
我想给爸爸画星星。”
<现实中的林浅突然呕出一口酸水,胃里翻涌的不只是恐惧,还有刻骨的愧疚。
她曾以为自己是旁观者,却不知从母亲递出藤条的那一刻起,她就成了这场虐待的共犯。
储物间的铁门突然被撞开。
穿白大褂的男人背影闪过,是父亲的旧风衣款式。
林浅追出去,发现走廊尽头的书房亮着灯,胡桃木书桌上摊着本《儿童行为矫正学》,书签夹在“羞耻疗法”章节,旁边是母亲的诊疗记录:“患者秀芳,坚信次女小羽是‘家庭污点’,需通过剥夺关爱、肉体惩罚使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