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夏灼灼司慎行的其他类型小说《司少别找了,你未婚妻被赶回乡下啦!夏灼灼司慎行》,由网络作家“温小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后颈一阵钝痛。夏六一边揉着后颈,一边打量着周围。他还在自己那辆车里,只是外头都是熟悉的高楼大厦,以及远处的明珠塔。他这是......回到沪城了?他记得自己刚从村里出来啊,然后就不知道为什么晕过去了。对了!小七!小七人呢?夏六转着脖子,终于看到了车外的夏灼灼。夏灼灼正跟一个泡面头的青年说话。“老大,检查结果出来了。”“怎么样?”泡面头递过来一份鉴定报告,说:“你还是自己看吧......”夏灼灼蹙眉,心里已经有了一点猜测。她接过报告,直接翻到结论页。通过对甲方和乙方的DNA样本进行分析,支持甲方与乙方为兄妹关系。“啪——”夏灼灼合上鉴定报告,脸上一阵复杂之色。她早就认定自己是个孤儿了。就算不是孤儿,也是被父母遗弃的。所以这些年,她哪怕有...
《司少别找了,你未婚妻被赶回乡下啦!夏灼灼司慎行》精彩片段
后颈一阵钝痛。
夏六一边揉着后颈,一边打量着周围。
他还在自己那辆车里,只是外头都是熟悉的高楼大厦,以及远处的明珠塔。
他这是......回到沪城了?
他记得自己刚从村里出来啊,然后就不知道为什么晕过去了。
对了!
小七!
小七人呢?
夏六转着脖子,终于看到了车外的夏灼灼。
夏灼灼正跟一个泡面头的青年说话。
“老大,检查结果出来了。”
“怎么样?”
泡面头递过来一份鉴定报告,说:“你还是自己看吧......”夏灼灼蹙眉,心里已经有了一点猜测。
她接过报告,直接翻到结论页。
通过对甲方和乙方的DNA样本进行分析,支持甲方与乙方为兄妹关系。
“啪——”夏灼灼合上鉴定报告,脸上一阵复杂之色。
她早就认定自己是个孤儿了。
就算不是孤儿,也是被父母遗弃的。
所以这些年,她哪怕有了通天的能力,也从未去找过他们。
抛弃她的人,不值得她去寻找。
如今得知自己的身世并不是她以为的那样,心中自然复杂。
只是,她还没做好自己跟家人待在一起的准备。
这么多年,她早就习惯了跟自己的手下们待在一起。
泡面头观察着夏灼灼脸上的表情,问:“您要回夏家吗?
我已经查过了,夏家除了您,还有六个儿子,一个养女。
家庭情况有点复杂。”
夏灼灼把鉴定报告往泡面头手里一塞。
“不管怎么样,回去看看吧。”
泡面头立刻欢喜点头。
“正好咱们准备今年把总部移到沪城,您有了正经的沪城人身份,做事会方便很多。”
夏灼灼凉凉看着他。
“你早就打算好劝我回去认亲了吧?”
泡面头挠挠头,“嘿嘿”干笑两声。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谁让京都那边的市场被另一帮人打击的打击,毁的毁......对方在暗,咱们在明,我们连对方的身份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损失就这么惨重了,所以咱们必须得挪窝了。”
“你回去通知弟兄们吧,随时准备转移。”
“是!”
泡面头应声,正要走,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说:“您昨天不在,有人向咱们暗部下了个大单,是给沪城一个人家治病,您正好在沪城,就把这个单子做了?”
“他们开多少价?”
“对方说了,只要能把人治好,价格随我们开。”
夏灼灼挑眉。
“行,那就用这个单子,打响在沪城的名号。”
话音刚落,那边的车子传来响动。
夏灼灼挥了挥手,泡面头立刻转身离开。
下一秒,夏六过来了,探头探脑地往泡面头离开的方向打量。
“小七,那人是谁啊?”
“我雇了个司机,是他把车子开到沪城的。”
“哦哦。”
夏六不疑有他,揉揉自己的后颈说:“不知道为什么,我脖子后面好疼......你坐车坐着坐着就睡着了,可能是睡太久了,落枕了吧。”
“是这样吗?”
“当然。”
夏六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好像不是这样?
可只要一回想,脖子就开始疼,索性不管了。
小七回来了,这是最要紧的。
“小七,我带你回家!
爸妈他们应该都等着咱们的消息呢。”
“嗯。
走吧。”
夏灼灼没有反对,这次也没有坐驾驶座,而是让夏六开车。
夏六总算是找到一些男性的自信来,车子不急不缓地往夏家开去。
他倒是有心想在夏灼灼面前炫技,奈何这沪城的交通,十步一堵车,百步一个红灯,压根没法飙车。
一个多小时后,车子才驶入一个庄园。
夏灼灼打量着这奢华的庄园,相信了夏六说的夏家是沪城首富一说。
有首富之女这个身份,想来暗部总部转移到沪城,应该能方便很多。
然而夏灼灼一下车,就看到不少佣人正拿着行李往外走。
夏六一把抓住一个佣人,问:“老陈,你这是去哪儿啊?”
那人见是夏六,先喊了声“六少爷”,这才开口:“您这两天不在家,家里出了大变故......”在那人的解释下,夏灼灼弄清楚了。
夏父是沪城原来的首富,因为被牵扯进一桩经济案,被官方带走。
现在正跟夏家大少爷和二少爷一起接受调查。
夏氏集团也因此遭到重创,甚至连佣人们都纷纷被遣散。
这些人刚结了工资,正准备离开。
夏六愣在原地,一时间没能消化这个噩耗。
还是夏灼灼扯了下他的袖子。
“先进去看看吧。”
夏六这才回过神来,露出一副不知是哭还是笑的表情,呆呆地带着夏灼灼往里走。
两人刚进大厅,就看到一个身形纤细的女孩正跪在一个打扮华贵的妇人面前。
“妈,对不起,我也是没办法......爸跟哥哥们都出事了,我不跟家里脱离关系,司家是不会娶我的。”
“不过您放心,断绝亲子关系书只是表面上的。
只要我嫁进杜家,家里有什么缺的,我还可以帮忙帮衬着......”妇人闭了闭眼,一副十分失望的模样。
这次家里出事,是事出有因,一方面,是要借这次的事韬光养晦,积蓄力量。
另一方面,他们也想借着这次家里出事,锻炼几个孩子的处事能力。
却没想到,她精心养育了二十几年的养女,竟然在夏家出事后直接选择抛弃家里。
就连那些遣散的佣人,刚才都还不舍地说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他们随时会回来。
这个女儿却......正要说话,夏六突然几步冲过去,抬起手就狠狠扇了女孩一个耳光。
女孩下意识捂住吃痛的脸,错愕地望着夏六。
“六哥,你打我?”
夏六冷冷瞪着夏琉璃。
“我打你怎么了?
你话说得好听,不就是知道我们夏家完了,不想被我们连累吗?”
“你——闭嘴!
你做你的杜少奶奶去吧,以后我们夏家跟你桥归桥,路归路,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夏琉璃看看夏六,又看看闭眼不说话的夏太太,突然嗤笑一声,从地上站起来。
“好啊,这可是你们自己说的。
是你们要跟我断绝关系,不是我要抛弃你们。”
她说着,拿出手中的纸笔。
“签字吧!
以后你们的死活,我不会管!”
夏六不等夏太太动手,直接先抓过手里的断绝关系书,迅速写上自己的名字——夏怀瑾。
“签好了,滚吧!”
安雅身上并没有任何的外伤,却如同丢了魂一般,仿佛经历过巨大的折磨。
拽着她的男人眼下有一道明显的刀疤,直接将人往司慎行面前一丢。
“行哥,都问清楚了。”
“这女人,骨头软得很,我才用了两招,就什么都交代了。”
阿麦摇摇头:“刚子,你对女人就不能温柔一点吗?
你那些招数,放在男人身上,也过不了两招。”
霍刚冷嗤:“这不是赶时间吗?
再说了,这女人诡计多端的很,不下点手段,根本不肯开口。”
安雅浑身发抖,跪在地上哀求:“放了我吧,我已经全都交代了,求你放了我......”司慎行没理会她。
这女人看似柔弱,其实多少人栽倒在她的手里?
恐怕数都数不清了。
“她都说了什么?”
他问。
霍刚立刻回答道:“一年前,的确是她负责在您的酒里下药,但并非是杜浩然指使,是有人指点她,只要事情办成,就会打一笔钱到她账上。”
“谁?”
“司谨言。”
司慎行微微挑眉,眼底毫无意外。
司谨言。
他的“好哥哥”。
曾经所有人都以为他司慎行是司家的私生子,却没人知道,早在他们生下来的当天,就有人把他和司谨言调包。
自此,司家正统的大少爷成了人人唾弃的私生子。
那位真正的私生子,却是坐享荣耀。
直到几个月前事情败露,他才终于回到司家。
这二十几年的艰辛,除了他自己,没人清楚。
“这么说......司谨言自己也早就知道,他并非司家的真正的大少爷?”
阿麦颔首:“按照推断,的确是这样没错。
否则,当时他没必要给您下药,使绊子。”
霍刚怒不可遏。
“混蛋!
那小子出国之前还卖惨,说他什么都不知道,这才给他留了一条命......行哥,只要你一句话,我现在就飞到国外,把那小子给宰了!”
阿麦跟霍刚是从小跟着司慎行的。
司慎行被司谨言的亲妈如何对待,他们都看在眼里。
他后背上那一片疤痕,就是那个女人在司慎行十四岁那年,用热油烫出来的。
而原因,仅仅是那年期末考试,司慎行比司谨言成绩好。
曾经他们不懂,为什么那个女人对自己的亲儿子能下这么狠的手。
后来真相揭露,他们全都明白了。
行哥,压根就不是她的亲儿子!
对那个恶毒女人,他们深恶痛绝。
如今知道司谨言早就知道真相却一直瞒着,他们更是恨不得立刻就把司谨言那个伪君子给杀了!
还是阿麦沉稳一些,说:“刚子,你冷静点。
行哥现在被无数双眼睛盯着,稍有行差踏错,就是万丈深渊。
你跟我都代表行哥,不要给他添麻烦。”
霍刚用力磨了下后槽牙,拽着地上的安雅的衣领说:“既然司谨言动不得,那就先把这个蛇蝎女人给宰了!”
安雅倏然瞪大眼睛。
“不、不......别杀我!
我一个字都不会往外说的!”
“这可由不得你!”
霍刚眼底腾起杀意,正要动手,被司慎行叫停。
“杀了她,杜浩然能善罢甘休?”
“那就把杜浩然也杀了!
反正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司慎行深深扫过去一眼。
“你这个性子不改,那就给我滚到非洲去。”
霍刚一哆嗦,不敢再乱说话了。
因为行哥是真的说到做到。
还是阿麦问:“行哥,那咱们怎么处置她?”
司慎行递过去一个眼神,阿麦立刻会意,几步走到安雅面前,直接塞了一颗药丸进去。
“唔......咳咳咳......”安雅不想咽,但阿麦看起来斯文,动起手来也是个狠人。
下巴一抬,直接将药丸生推进喉咙。
“咳咳咳......这是什么......”司慎行漠然开口:“只要你老实闭嘴,就不会毒发。
一个月,来我这儿领一颗解药。”
阿麦在旁边补充:“消骨丸,不按时吃解药,就会全身溃烂而亡。”
安雅狠狠哆嗦了下,一双眼睛充满了惊恐。
她猛地抱住司慎行的腿。
“我错了......司少爷,我错了,我不该给你下药!
求你放过我......”阿麦知道司慎行不喜欢跟人接触,连忙将人拖开。
司慎行嫌恶地抽回自己的脚。
“收拾一下,跟我下楼。
记着,我已经跟你睡过了。”
......杜家老宅。
沪城名门无数,能称得上真正的名门的,除了曾经的夏家,就是杜家。
如今夏家倒台,无数人都倒戈向杜家。
杜家门口车来车往,都是来送礼表立场的。
管家委婉地谢绝了一波借口来探望杜老爷子的人,正要折身回去,一辆红色的跑车停在门口。
管家抬眼看去,看到是夏琉璃,脸上露出了复杂的笑。
杜家从前跟夏家一直不大对盘,因为在生意上,有过利益冲突。
偏偏夏琉璃跟杜浩然走得近。
尤其是夏家出事后,杜先生和太太三令五申,不许杜浩然再跟夏琉璃往来。
奈何杜浩然看准了夏琉璃,他也不好太不给面子。
“夏小姐好,是来找少爷的吗?
真是不巧,少爷不在家。”
夏琉璃递过一个礼盒。
“杜管家,这是我上次出国回来带的纪念品,您请收下。”
“这怎么能行......这是特意给您买的,您要是不收,我只能扔了。”
杜管家看了眼上面的名牌LOGO,“为难”地接过,好心提醒夏琉璃:“今天家里有贵客来,先生和太太正等着贵客来呢,您要不改天再过来?”
夏琉璃道:“我知道今天会有贵客过来,是浩然,他让我过来的。”
“这......我不为难您,您不放我进去也没关系,一会儿等浩然到了,我跟他再一起进去。”
有杜浩然带着,人如果进去了,可就不是他的问题了。
管家欣然答应。
“那就委屈您,先在门口等一会儿了。”
“不委屈,您不用在意我,您忙您的就好了。”
“诶......”管家应声,正要往里走,一辆出租车停在了门前。
杜家位于寸土寸金的高端富人区,来这儿的,都是自己有豪车的。
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出租车停门口。
管家错愕地看过去,等看到下车的人的打扮时,神色瞬间变得更加诧异了。
“小七......”男人的嗓音都发着抖,却不是因为害怕,单纯是因为激动。
“我是你六哥啊!
你还记得我吗?”
“你三岁的时候跟我们走失,我们一直在找你,却一直没找到。”
“好在前几天华国信息库升级,我们才通过信息库找到了你......但怕是空欢喜,所以其他人都没来,只派了我来。”
男人激动地说了一堆的话,夏灼灼却依旧面无表情,眼底的警惕没有消散一分。
刚刚差点被卖掉,她不会信这里的任何人。
“我不管你是谁派来的,趁我还没动手,赶紧滚!”
她的原则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对方在还没有做出威胁动作之前,她不会贸然下杀手。
男人见她不信,更着急了。
“小七,我真是你六哥!
咱们夏家是沪城首富,那年跨年,人太多导致你跟我们走散,我们大家一直在找你!”
夏灼灼上下扫了男人两眼。
“首富?
骑三轮车的首富?”
男人下意识低头看了眼自己,连忙解释:“不是的,我的车子在路上报废了,我才跟老乡借了三轮车来接你......咱们夏家真是首富啊!”
“少废话,赶紧滚!”
男人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好在他很快想到了办法,从口袋里摸出一块鱼形玉佩。
“你看看,这是爸给你定制的双鱼玉佩,你跟我们走失的时候,脖子上还挂着另外一半的玉佩。”
夏灼灼看到男人手里的鱼形玉佩时,眸光一闪,终于放下了镰刀。
她从脖子上拿出来的玉佩,跟对方手里的,的确是一对。
男人看到她掏出来的玉佩,更加笃定她就是小七。
原本他只是依靠对方跟母亲长得相似的脸来辨认,现在是彻底确信了。
他连忙继续说:“你的玉佩上是不是还刻着夏灼灼三个字?”
夏灼灼半眯起眼,夏灼灼三个字刻的隐秘,就连柳月茹都没发现。
这个男人......难道真是她亲哥?
防备卸下一半,她问:“你的车停在哪里?”
“隔壁村的村口。”
“带我过去!
记住,别想耍花样,要是让我发现你骗我,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好,好。”
男人连忙点头,走到门口的时候,他不甚熟练地爬上三轮车,招呼夏灼灼上来。
夏灼灼刚要说不用,头又是一阵晕眩。
犹豫一瞬,她还是撑着三轮车,翻身坐了上去。
男人目瞪口呆:“小七好身手......少废话!
走!
往那条道去。”
“哦,哦。”
小七还真是......跟他想象中的娇弱不能自理的妹妹完全不一样呢。
真是英姿飒爽!
他提了一口气,充满动力地往隔壁村去。
有夏灼灼指路,一路上没遇到同村的人。
半小时后,三轮车总算是骑到了隔壁村。
刚才在三轮车上,夏灼灼已经封住自己身上的穴位,身体里的药物作用暂时被压制住。
她翻身下车,还真看到了一辆黑色豪车,还是沪城牌照。
只是这辆车的前轮报废,车头明显偏向了一边。
“小七,你别担心,我已经打电话叫最近的4S店过来了,他们大概还有两个小时就能......”话还没说完,就见夏灼灼已经来到后备箱,熟练地拿出后备箱里的备用车胎和工具,来到报废的车胎边。
“小七,你在干什么?”
“修车!”
两个小时,黄花菜都凉了。
他们村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人,等他们找过来,又是麻烦。
“你会修车?”
夏灼灼没搭理他,运用千斤顶,将车子顶起来。
不到十分钟,车胎已经换好。
她一脚踹开车胎,拉开车门上车。
扭头望见车外的男人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她顿时不耐烦地皱眉。
“愣着干什么?
上车!”
“......哦哦。”
男人慢半拍反应过来,连忙绕到副驾驶上车。
“小七,你真厉害啊,居然会换轮胎,你哥我都不会......对了,你刚才拿着镰刀,是要干什么?”
夏灼灼言简意赅:“割草喂猪。”
夏六心下一阵心酸。
“小七,没想到你过得这么苦......你放心,你跟哥哥回了家,以后再也不用干这些......啊!!!”
话还没说完,车子已经如同离弦之箭般飞驰了出去,吓得夏六一阵惊呼。
“啊啊!
慢点!
小七,哥哥害怕,你开慢点。”
“吵。”
男人的声音,叫得夏灼灼耳朵疼。
在他响起第二轮惨叫的时候,夏灼灼话不多说,腾出右手,一记手刀劈了下去。
世界终于安静了。
车速再次提起来,在马路上来回变道,引得路上喇叭声一片。
......另一边。
正准备起飞的飞机上,柳月茹黑着脸挂断了电话,一把扯掉江泽脸上的眼罩。
“出事了。”
江泽不耐烦地睁开眼睛:“出什么事了?”
“江春花她们几个的房子着火了,人全烧死了。”
江泽这才坐正身子。
“夏灼灼呢?”
“那还用说?
也烧死了呗!”
柳月茹眼底没有半分难过,只有烦躁。
“你这么多年没见她,你可是没看到,她现在长得啊,那是如花似玉的......卖三万我都觉得亏了呢!
按照约定,验身之后,她们还要给我剩下的一万五呢!
现在好了,连一万五都打水漂了!”
江泽反而是庆幸地吐了口气。
“一万五算什么?
等我跟馨月结婚,一千五百万都只是日常开销。”
而且小时候那个面黄肌瘦的丫头,再漂亮,能比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杜馨月还漂亮?
“可是一万五也是钱啊......”柳月茹肉疼地说。
江泽摇摇头。
“你就是头发长见识短!
按我说,她活着我总归是心里不放心。
让馨月知道我还有个童养媳,一定会闹脾气的。
现在人死了,她再也不会知道夏灼灼的存在了。”
听到这话,柳月茹胸口总算没那么气闷了。
“你这么说也对。
等回头到了沪城,我给她烧点纸钱,也不算愧对她。”
江泽不赞成地蹙眉。
“馨月家信基督,你别整这些,他们不喜欢。
人死如灯灭,烧不烧纸都一样。
再说了,本来没死,卖给村长家,也能过上好日子。
所以她死了也怪不到咱们头上,只能怪她自己命不好。”
柳月茹嗯了一声,肚子突然饿了。
她想起自己还带了老家的烧饼,连忙翻开自己的包。
一张卡在这时候掉了出来,落在地上。
“你东西掉了。”
江泽眼尖地瞥见了,提醒柳月茹。
柳月茹捡起地上的卡看了几眼,想起来是怎么一回事。
“那丫头出去打工后,每个月都会汇钱过来。
我去镇上的银行得一个半小时,这丫头就是存心刁难我,不知道寄现金回来。
等去了沪城,我得看看有多少钱。”
江泽满脸嫌弃。
“她十二岁就辍学出门打工了,能赚多少钱?
你别目光短浅,让杜家人知道了这张卡,还是扔了吧!”
他说着,拿过柳月茹手里的卡就扔了出去。
“诶——别扔啊!”
柳月茹连忙跑过去捡起来:“蚊子再小也是肉嘛!
这么多年了,就算每个月只汇一千块,那也有十几万了。”
江泽懒得再管她了,重新戴上眼罩假寐。
等去了沪城见到馨月,还得好一顿哄呢——她不喜欢自己带柳月茹来沪城。
另一边。
被夏灼灼打晕的男人再次睁眼,人已经来到了沪城。
夏灼灼眉头轻蹙,正要说话,夏太太直接开口训斥。
“小五!
不许你说这种话!”
“小七是你妹妹,当初她走失,也有你的一大半责任。”
“现在她回来了,你更应该好好照顾她才是,怎么还能说什么乡下不乡下的?”
“更何况,我们家祖上往上数三代也是种田的。
一个人走得再高再远,也不能忘记自己的来时路。”
“你给我回房间闭门思过!
没我的允许,不许出门!”
夏灼灼诧异地看了眼夏太太。
不是因为夏太太护着她,而是因为,夏太太说的那句“不能忘了自己的来时路”也是她经常对自己的手下说的。
她们的做人准则,很像。
夏灼灼对夏太太的喜欢,又多了一分。
夏怀武却是急了。
“妈,现在咱们家这个情况,您怎么能让我闭门思过呢?
我还得去古武堂问问,能不能有人可以帮上爸呢。”
“这些事情不需要你操心!
那个什么劳什子古武堂,以后你也不用去了,那不是什么正经地方。”
夏怀武从前不是这样的,是古武堂的人,将他的性格带成了这样。
当初,她不该让他去古武堂锻炼的。
“妈......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
你这是要......咳咳咳......”夏太太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夏怀武顾念夏太太的身体,只好服软。
“妈,你别生气,我这就去闭门思过......”说完,他深深看了眼夏灼灼。
那眼神中,满是对夏灼灼的不喜。
她一回来,家里就破产出事了,还害得他闭门思过......这就是个灾星!
夏怀武很不服气地走了。
夏六宽慰夏灼灼道:“小七,你别搭理他,你五哥就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但是本性不坏。
只要他认准了你,就会对你比对他自己都好。”
夏灼灼点头:“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不在乎,哪来的难过?
夏太太拍拍夏灼灼的手。
“你刚回来,他对你还不熟悉,以后就好了。
要是以后还对你这样,你就跟妈说,妈帮你教训他。”
夏灼灼心道,用不着夏太太,她自己就能教训夏怀武。
“对了,妈......”夏六在这时问起了大哥和二哥。
“我听佣人们说,大哥和二哥也被一起带走了?
不是说......只有爸被举报了吗?
他们不从政,怎么也被牵扯进去了?”
夏太太深深叹了口气,道:“他们当时跟带走你爸的人起了冲突,我已经找律师了,你三哥也在为这件事奔波,他们两个应该很快就能放出来。”
“三哥?
他不是在剧组拍戏吗?”
“家里出了这样的事,他还怎么在剧组里待得下去?
昨天就回来了。”
“那四哥呢?”
“你四哥还不知道家里的情况,还在非洲援医。
你也不要告诉他,免得耽误了正事。”
夏家的情况,看似棘手,其实,这只是他们的一个局。
但这些,她暂时不方便告诉儿子们。
夏六怅然点头,问:“那我能帮得上什么忙?”
“你准备一下,三天后,为灼灼办认亲宴。
既然灼灼决定留下来,再怎么样,也要她风风光光的,让所有人知道她的身份。”
“可是......”夏六踌躇地看了眼夏灼灼。
夏灼灼眼观鼻鼻观心地说:“妈,我去给您煎药。”
夏太太知道夏六有话要说,便点头道:“好。
管家,你带灼灼去厨房。”
“是,七小姐,请......”夏灼灼离开了,房门关上,夏六立刻开口:“咱们家现在这个情况,办认亲宴......不一定会有人来。”
“我知道。
来不来的,随他们去!
重要的是,要为灼灼好好接风洗尘!
家里再落魄,也不能委屈了灼灼,她这些年,已经够辛苦委屈的了。”
而且,接风宴也正是看清人的好机会。
来了的,日后她会记住。
不来的,她也会记住。
夏六点头:“是!”
“好了,你只管准备就是。
另外,一会儿你打扫一下灼灼的房间,让她能舒服地住下。
她已经过得够苦了,就算家里再困难,咱们也要把她照顾好。”
“您就好好休息吧,房间我会整理的。
而且这些年,您每周都会亲自为她的房间做大扫除,她随时都可以安心住下。”
夏太太点点头,却仍旧觉得不够满意,又拿出手机,亲自为夏灼灼挑选衣服和其他生活用品。
她身上的那套衣服,太旧了,她看着,心头就酸涩无比。
以前她没有机会好好照顾夏灼灼,现在夏灼灼回来了,饶是身体尚未完全恢复,她也乐此不疲。
衣服选着选着,夏太太就笑了。
但笑着笑着,眼泪又流了出来,如此往复............另一边,夏灼灼已经为夏太太煎上中药了。
夏太太的身体,自夏灼灼走失后,就一直不太好。
所以家里的药就没断过。
也正是因为如此,夏灼灼很容易就找齐了她所需的药材。
“小火煎一个小时。”
她叮嘱管家看好药,便往夏太太的房间走。
一边走,一边翻看着手机里,泡面头发过来的关于夏家的资料。
夏先生夏云海被带走调查前,是沪城的风云人物。
六个儿子,似乎也都是资质平平的人。
尤其是夏家的老大,还是个残疾,双脚自生下来就有隐疾,只能靠轮椅出行。
泡面头在那头疯狂发消息。
“老大,这夏家算是走到头了,您要是见情况不对,就赶紧回来,别被他们吸血。
万一他们跟乡下那家人是一路货色,您就麻烦了。”
夏灼灼回了个“嗯”,继续往楼上走。
经历过柳月茹这样的人,她轻易不会卸下自己的心防。
所以,在确定他们是什么人之前,她不会告诉他们她的身份。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用夏家的身份,安排暗部顺利转移到沪城。
路过一个房间,只听得里头传出吃痛的倒吸冷气声,好像里头的人很痛苦。
她的脚步微微一顿,拉开门把手走了进去。
里面不是别人,正是夏怀武。
他正想喝水,奈何他的手脱臼了,根本使不上力,才刚把水倒满,浑身就仿佛刚洗过澡一般,全都是冷汗。
听到开门声,他下意识朝门口看过来。
见是夏灼灼,脸上立刻露出嫌恶的神情。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夏灼灼没接话,几步走到夏怀武面前,在他狐疑的眼神中,一把抓过他脱臼的右手。
“你干什么!”
他警惕地要退后,但夏灼灼的手却像是鹰爪一般,死死抓住,他根本抽不回自己的手。
“该死!
你这是找打!”
夏怀武正要用另一只手朝夏灼灼袭去,却突然感觉脱臼的右手有了力量。
他疑惑地转了转手腕,竟然不痛了!
也是在这时,他才反应过来,夏灼灼刚才是在为他接骨。
他错愕地朝夏灼灼看去,夏灼灼却已然转身往外去了。
一阵头痛欲裂中,夏灼灼寒冰般的眸子骤然睁开,却看到两个中年女人一个正拉她的裤子,另一个则是努力掰开她的腿。
“找死!”
夏灼灼一脚踹开那探她下身的胖女人,胖女人猝不及防,整个人往后摔去。
“哎哟喂......痛死老娘了!”
另一个女人也顾不上脱夏灼灼的裤子了,连忙停下手上的动作扶住那胖女人。
夏灼灼起身就要抓住那两个女人,却发现自己的手被麻绳死死捆住。
该死!
这是哪里?
她不是应该睡在养母家里吗?
她迅速打量周围,只见这是一间破旧的柴房,房门紧闭着,只有一点点光亮从头上的小窗照进来。
胖女人在这时被扶了起来,朝夏灼灼唾了一口。
“呸!
敢推老娘,你找死!”
她抬手就要朝夏灼灼的脸上扇去,却被另一个女人拉住手。
“三万块的货,你可别打坏了,我们还要靠着她那张脸翻倍赚呢!”
胖女人这才收回手,隐忍着怒火说:“那剂量,一头牛都醒不过来,想不到这么快就醒了!
不过醒了也好,你自己配合我们验货。”
夏灼灼眯起眼问:“什么验货?”
“三万块的货,我们不得验验是不是雏儿?”
原来验货是验她?
笑话!
这些人,知道她是谁么?
她是京都黑市老大,整个京都的地下市场,全是她的地盘。
夏灼灼冷笑一声,一双冷眸迸射出锐利的光,一边想法子挣脱那麻绳,一边故意拖延时间问:“什么三万块?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她是听说养母病得快死了,才从京都飞回缙乡探病。
结果养母的情况并不严重,只是普通的感冒。
正准备第二天就回到京都去,没想到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被绑在了这里。
那胖女人抓住她一只脚,嗤笑一声,说:“柳月茹把你卖给我们了,你老实一点,我们还能把你嫁到条件好点的人家,否则你就等着嫁给五六十岁的老光棍吧!”
“你说什么?
柳月茹把我......卖给你们了?”
夏灼灼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三岁那年,她被柳月茹从路边捡回家,说是当养女,其实是当童养媳养着。
自她懂事起,家里有什么脏活累活,全都交给她做。
所以她拼命学本事,十二岁那年,她终于有了离开的资本,之后再也没回来过。
但养育之恩,她依旧没忘。
每个月的一号,她都会汇钱回来。
汇回来的钱,早就足够他们家在任何一线城市的市中心买三四套房子了。
这次也是听说柳月茹病重,这才回来看她最后一眼。
却没想到柳月茹比过去还狠,竟以三万块的价格,把她卖给了这些人。
怪不得呢,这次回来,柳月茹对她格外照顾。
她还以为是柳月茹变好了,没想到是在这儿等着呢。
她就该听几个手下的,江家人没有一个好人,她不该回来。
脑子飞速运转着,被捆在背后的手依旧没停。
只差一点点,她就能解开绳子了。
夏灼灼深吸了一口气,装作不信的样子说:“你们胡说!
我是他们家的童养媳,以后是要嫁给江泽的!”
“嫁给江泽?”
那妇人好笑地说:“你这么多年没回来了,果然还不知道吧!
江泽马上就要娶大公司的千金大小姐了,他们家都开上大奔了,哪里还需要娶你?”
另一个妇人更用力地抓住她的脚踝。
“把腿分开!
我们验一验你还是不是雏儿。
如果不是雏儿,我们还得要一半的钱回来。”
“别想挣扎,要是不小心把你捅破了,受苦的可是你自己。”
夏灼灼突然勾唇一笑。
“那就看看,受苦的到底是谁!”
下一秒,绳子终于被挣开,她一把掐住那胖女人的脖子,直接将人高举了起来。
“唔唔——”那妇人用力挣扎着,却愣是没有挣脱开夏灼灼的手。
因为缺氧,一张脸很快涨红起来,唇瓣变得青紫无比。
另一个妇人见状,连忙要上前帮忙,却被夏灼灼一脚踹开,后背重重撞到墙上。
落下来的时候,“噗”地喷出了一口鲜血。
但那妇人顾不上痛,立刻朝外头喊:“来人!
来人啊——”很快两个膀大腰圆的男人就冲了进来。
他们一人手里拿着一根棍子,抬手就朝夏灼灼挥过来。
夏灼灼见状,一把扔掉手中的妇人,两只手稳稳接住落下来的棍子。
两个男人顿时愣了下。
好快的速度!
等他们反应过来,人已经被夏灼灼踹飞,纷纷晕死过去。
就在这时,刚才被夏灼灼扔出去的胖女人悄无声息朝夏灼灼再次扑过来。
夏灼灼却早有察觉,等到对方靠近,飞速转身,一记飞棍将人直接打晕。
十分钟后,夏灼灼从漫天火光的柴房里走出来,刺眼的阳光让她眼底感到一阵轻微的刺痛。
她抬起手挡了下眼睛,只听到里面传出呼救声。
她一眼都没有回头看,等到适应光线后,面无表情直往江家去。
人贩子,死不足惜!
而下一个死的,就是江家人!
正往前走,远处传来呼喊声。
“着火了!”
“救火!
快救火啊!”
大火引得村里的村民纷纷提着水桶朝这边跑来。
夏灼灼身上披着那一个中年女人的外套,加上她低着头走路,因而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跟那些来救火的村民以反方向擦肩而过。
不多时,夏灼灼终于来到江家。
她抬起脚,一脚踹开江家的木门。
木门应声倒下,扬起一片尘土。
然而进门后,却发现江家早已经人去楼空,没有半个人影了。
“跑得倒挺快!”
不过他们就算跑到天涯海角,她也会找到他们!
养育之恩,她早已经报完了,现在该是时候报仇了。
柳月茹、江泽,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夏灼灼黑着脸来到自己的房间。
——她的房间是由柴间改的,狭小又不透气,空气中透着一股子阴湿的霉味。
不出意外,带回来的小包和枕头下的手机果然不见了。
包里倒是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有一张证件。
只是这么一来,回去就比较麻烦。
不过没关系,等到了镇上,借个手机打电话通知手下来接她就行。
正要往外走,外头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夏灼灼眉头一拧,但随即唇角勾起了一个不着痕迹的弧度。
看来是送死的回来了。
她左右看了一眼,拿过门后的镰刀,杀神般走出去。
然而走出房门,门口那个探头探脑往里看的人,却不是江家人,而是一个她从没见过的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那人脸上都是已经干了的污泥,蓬头垢面的,却穿一身西装。
只是那西装已是破败不堪,身后则停着一辆生锈的三轮车。
夏灼灼把镰刀往身后藏了藏。
“你找谁?”
大概是她出来的脚步声太轻,那青年这时候才注意到她,目光朝她看过来。
下一秒,男人看清她那张跟夏母有着六七分相似的脸后倏然瞪大眼睛,两行清泪从眼眶里流出。
“小七!
真的是你!
小七!”
他疯了一般朝夏灼灼跑过来。
但在距离夏灼灼还有半米的位置骤然停下了脚步。
——夏灼灼正用镰刀对着他。
但凡他再往前走一步,镰刀就能割破他的脖子。
“神医小姐,就当我们求您了!”
夫妇两人的态度,算得上是卑躬屈膝了。
如果有人看到,必定瞠目结舌。
在沪城横着走的杜家人,什么时候用这种态度对人说过话?
然而,夏灼灼的眼底,依旧没有丝毫的动摇。
她决定了的事,没人能更改。
“机会已经给你们了,是你们自己没抓住,怪不了任何人!”
说完,她不顾两人的恳求,继续往前走。
求她治病的人多了去了,她行医,看的是医缘。
很不巧,她跟杜家人,没什么缘分。
就在这时,一辆豪车驶入小区门口。
车窗摇下,杜浩然狐疑地望着自己爸妈正追着一个乞丐跑。
他忙叫司机停车,快步下车询问。
“爸、妈,你们追一个乞丐干什么?”
杜正国一个眼神瞪过去。
“什么乞丐?!
这是我们找的那位神医小姐!”
“什么......?”
杜浩然一愣,错愕地朝夏灼灼看去。
刚才没仔细看,现在一打量,发现这人的气质的确跟普通人不同。
虽然穿着褴褛,外套更是灰扑扑的,沾染了不少灰泥,但那双眼睛,犹如尘埃中的钻石,依旧熠熠生辉,不容忽视。
杜浩然连忙道歉。
“神医小姐,抱歉,是我眼拙......无所谓,反正我不打算给你们家治病。”
她算是彻底看清了。
这杜家上下,一个两个的,都喜欢以貌取人。
这种眼睛长在头顶上的人,她向来不喜欢。
杜浩然顿时皱眉。
“为什么?”
“为什么?
你该问问你爸妈。”
杜正国夫妇一脸的尴尬。
还是杜夫人快速解释了一番。
得知前因后果,杜浩然才明白过来,自己父母为什么会追着她跑了。
“你想要多少钱?
我们杜家都给得起。”
态度之高傲,根本不像是在求人。
“不巧,我不缺钱。”
夏灼灼冷声说完就要走。
他们家缺医生,但她,从不缺“顾客”!
杜浩然什么时候被人用这种态度对待过?
他的火气一下子蹿了上来,冷声道:“你不缺钱,那是缺德吗?”
夏灼灼脚步一顿,冷眼朝杜浩然看去。
“你说什么?”
杜浩然冷哼了一声。
“我说你缺德,缺医德。”
“身为医生,救死扶伤是天职。”
“而你,仅仅因为我们认错人,就不再为我们治病救人。”
“试问你这样眼高于顶的,还配当医生吗?”
夏灼灼不悦眯眼。
杜浩然这是妥妥的道德绑架!
但是很不巧,她没有道德,所以谁都没法用道德绑架她。
她突然扯了下唇,笑了。
“是啊,我不配当医生,更不配为你们家的人治病。”
说完,她迈步就往外走。
杜浩然见状,双眼危险地一眯,突然下令道:“抓住她!
不把爷爷的病看好,不许她离开!”
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
他不信了,刀架在她脖子上,她敢不医?
几个保镖立刻上前,将夏灼灼团团围住。
夏灼灼眼底毫无惧意。
这几个人,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正要动手,一道低沉的嗓音突然响起——“杜少这是在做什么?”
几人下意识都朝声音响起的方向看去,包括夏灼灼。
只见刚才那辆车上,下来一个犹如神邸般英俊的男人。
男人身形高大伟岸,影子在地上拉出长长一条,正好蔓延到夏灼灼的脚下。
对方穿着一丝不苟,西装外套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一步一行之间,仿佛自带气场。
职业本能告诉她,这个男人,身份不一般。
只见杜家夫妇二人同时露出惶恐恭敬的神色。
“司少爷......”夏灼灼微微挑眉。
司少爷?
华国赫赫有名的龙头企业,产业遍布各行各业,脚一动,华国经济都会震三震的司家?
但她怎么记得,司家的少爷,不长这样?
曾经,司家的那位少爷,也是跟暗部下过单的。
所以偶然一次,她跟司家的少爷打过交道。
是个内外不一的伪君子,而不知天高地厚地向她投过橄榄枝,想把她收入麾下。
她不可能记错人,那么眼前这个,又是哪个少爷?
不过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对方的立场。
若是这人也站在杜家那边,管他是不是京都司家的人,她一样对付!
夏灼灼打量司慎行的同时,司慎行也在打量她。
莫名的,他觉得眼前这个女人,格外眼熟。
仿佛曾经在哪里见过一般。
可是很奇怪,从来都过目不忘的他,竟然想不起来,自己在哪儿见过她。
但那种熟悉感,让他不由自主地询问道:“我以前见过你吗?”
好老套的搭讪方式!
“抱歉!
我不认识你!”
女孩冰冷的声音,让司慎行清醒过来。
他刚才的话,有点不过脑子了。
司慎行恢复到往日从容的神色。
“是我记错了,抱歉。”
“司少爷......”杜正国上前打招呼:“早知您过来,家里已经备好茶了,还请您移步......”若说现在沪城是他们杜家说了算,那整个华国的商界,就是司家说了算的。
他可不想让司慎行看到,他们硬逼着一个女孩为老先生治病。
但已经晚了,司慎行已经看到,杜家人是如何的厚颜无耻,妄图用武力,强逼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做她不愿意做的事。
他无视杜正国请他移步的话,几步走到夏灼灼面前。
漆黑的双眸直直地盯着夏灼灼的眼睛。
“您就是名声响彻京都的神医小姐吧?”
之前虽然知道那位神医年纪不大,却没想到......这么小。
夏灼灼没否认:“是我。”
司慎行弯了下薄唇,说:“一直想求见神医小姐,奈何一直没机会见到您。
今天有幸遇见,不知道能不能请神医小姐,为我爸治病?”
“你爸?”
“没错,我爸前不久生了一场病,如今虽然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但情况还是时好时坏......”说到这,他有意无意瞥了眼杜浩然和杜正国,说:“有些人不愿意好好请神医小姐治病,我愿意。
如果神医小姐同意,我现在就准备私人飞机,以最高的规格,恭迎您去京都。”
司慎行这话一出,杜正国顿时急了。
他狠狠瞪了杜浩然一眼。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他也不想想,强来能行吗?
这位神医可是暗部的人!
杜浩然也是没想到,司慎行居然上来就抢人。
而且......明显护着这个女人。
那边杜正国用眼神警告杜浩然不许再胡来后,转而赔笑上前。
“司少爷,神医小姐,两位都误会了!
我们杜家当然愿意请神医小姐治病。
神医小姐,只要您愿意屈尊为我爸看诊,诊金我可以出比原先多三倍。
并且我保证,以后杜家上下,都以神医小姐为尊!”
夏灼灼冷笑着说:“你们刚才不是还要强行绑我回去吗?
现在又算什么?”
杜正国忙说:“家里犬子不懂事,是我没教好,一会儿我就替您狠狠教训他!
还请你大人有大量,别跟他一般见识......”杜太太更直接,抬起手就给了杜浩然一个耳光。
“还不快跟神医小姐道歉!”
杜浩然虽然心中不情愿,但好歹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最终还是来到夏灼灼面前,低头道歉。
“都是我的错,神医小姐,还请您原谅!”
夏灼灼的脑子飞速运转着。
三倍的诊金,不赚白不赚。
而且,杜家人,是她打开沪城市场最好的口子。
思索两秒后,夏灼灼终于松口。
“病人在哪里?
带我去见他吧。”
夫妇二人顿时狂喜。
“是我爸,他在家里,神医小姐这边请......”夏灼灼面无表情跟上。
司慎行幽深的眼睛紧盯着夏灼灼的背影。
很奇怪,他还是觉得,她很眼熟。
就在这时,前头的夏灼灼突然转过头来,对着他轻轻点了下头。
莫名的,司慎行觉得今天的天气似乎都晴朗了一点。
他回以同样的点头,迈步跟了上去。
杜馨月黑着脸走出药材铺,直往马路对面的豪车走去。
豪车上在这时匆匆走下来一个眉眼清秀的男人。
他一身西装笔挺,戴着一个金丝框眼镜,看起来很是斯文。
不是别人,正是柳月茹的儿子,江泽。
他本来只是杜氏一个营销部工作人员,傍上杜馨月之后,身份水涨船高,如今已经是杜氏集团公关部的总经理了。
很快,他就会跟杜馨月结婚。
看到江泽,杜馨月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一抹脆弱,心里的委屈如潮水般涌上来。
“阿泽......”江泽的注意力却不在杜馨月身上,目光紧随着一道纤瘦的身影。
虽然只是一个背影,但......像极了夏灼灼。
可是夏灼灼怎么可能会出现在沪城?
她明明已经被烧死了!
难道是他看错了?
看错了也正常,他已经好几年没见过夏灼灼了。
不过不确认一下,他总归不放心。
否则,要是夏灼灼真的还活着,让杜家人知道他还有个童养媳,说不定就会取消他跟杜馨月的婚礼。
正要追上去仔细看,人就被杜馨月拦住。
“阿泽,你去哪里?”
江泽骤然回过神,脸上飞速挂上一抹笑,说:“我刚才看到一个......很眼熟的人。”
“什么眼熟的人?”
江泽心虚地说没什么。
杜馨月抓住江泽的衣角,道:“既然没什么,那就赶紧上车吧,我还要去别的店看看有没有我要的药材。”
江泽的视线这才落回到杜馨月身上。
瞥见杜馨月通红的眼眶,以及她身后两个狼狈的保镖,江泽方才意识到刚才出事了。
“你们这是怎么了?
谁欺负你了?”
“一个贱人!”
杜馨月愤恨地说:“她不光打了我的人,还抢走了我要买的药材!”
“对方是什么人?
哪来的胆子欺负你?
你告诉我那人在哪里,我现在就去帮你报仇!”
杜馨月听到这话,脸色已经好了很多。
她摇摇头,说:“算了,一个不知道从哪儿来的暴发户!
而且身手很不错。
我今天只带了两个保镖,你过去也不会是她的对手的。”
“那就查,查到她的身份之后,再去找她算账!”
“嗯。
这个仇我一定会报的。
但当务之急是找到爸妈让我买的药材......我跟他们说了,说是你找到的药材,今天会送过去。
如果不送过去,他们恐怕又要对你有意见了。”
杜家人不喜欢江泽。
一是觉得他出身不好,二是觉得他担不起大任。
但碍于杜馨月喜欢,他们也只好同意了这门婚事。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江泽立刻说:“那我们现在就去找,沪城这么大,我不信别家没有咱们要的药材。”
“嗯。
快走吧。”
杜馨月没再多说什么,躬身上车。
江泽扶着杜馨月上车后,又扭头朝那人的方向看了眼。
人早已经消失,不知道去了哪里。
江泽定了定心神,告诉自己应该是他认错了。
......明月公馆。
烟雾缭绕中,几个男人正围着牌桌玩得起劲。
每个人身后都站着一个身材火辣的女人,随时为男人们点烟斟酒。
坐在主位上的英俊男人穿着质感很好的白衬衫,袖子半挽着,露出具有流畅肌肉线条的手。
他的脸上没有明显的情绪起伏,明明是打牌,却给人一种他在把玩艺术品的既视感。
长得足够英俊的人,坐在哪儿都是一道风景。
牌抓过几圈,男人直接把牌一推。
其他人立刻捧场地鼓掌。
“清一色自摸?
司少爷真是好手气!”
“哪里是司少爷手气好,分明就是技术好。
我刚才可是看见了,他起手的牌明明很不好的。”
旁边的金发小姐一边说,一边递上一杯红酒。
躬身递酒的时候,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露出上身姣好的山峰线条。
“司少爷要不要尝尝看我这里的酒?
这是我们自己酿的酒......多谢。”
司慎行目不斜视地伸手去接。
然而女人的柔夷却是一转,竟是将红酒倒在了司慎行的袖子上。
白衬衫立刻被染成了玫红色。
司慎行对面的杜浩然当即站起身,露出不悦的神色。
“安雅,你怎么办事的?
还不快带司少爷去换身衣服?”
安雅水眸切切地望向司慎行,眼底是不需要隐藏的暗示。
“司少爷,让我带您上楼换身衣服?”
司慎行不置可否地站起身。
“那就劳烦安小姐带路了。”
见司慎行没有拒绝,杜浩然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快速递给安雅一个眼神。
安雅会意,脸上的笑容更加妩媚。
“司少,请。”
两人一前一后上楼,杜浩然目送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不确定地问身旁的手下。
“今天的牌桌上,我送了这么多钱给他,还送了个人,这一趟,算是让他玩开心了吧?”
手下笑道:“那是自然!
没有男人不爱钱,更没有男人不爱女人,除非他不是男人......安雅这样的顶级货,谁吃了都食髓知味。”
“但我怎么感觉......他还是不太满意呢?
是他还记着以前的仇吗?”
手下安抚道:“都是您的错觉。
何况,以前他还是司家私生子的时候,明里暗里挤兑他的人还少吗?
如果他都一一记仇,那不是所有人都死定了?
法不责众,他就算算账也算不过来的。
咱们今天的态度这么好,想来他应该明白咱们的意思。”
杜浩然不说话了。
司慎行以前是司家见不得光的私生子。
但不知道什么原因,一个月前,司董事长突然宣布,以后S集团由司慎行继承,还把司家真正的大少爷直接远送出国。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司慎行坐不稳这个位置的时候,他却用雷霆手段整治整个S集团。
现在不管是S集团也好,还是别的大企业,都以司慎行马首是瞻。
一个人,能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由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一跃成为S集团掌权人......这个人,着实有些不一般。
就是太不一般了,杜浩然才不敢轻易放松。
毕竟,以前他也是那帮当着司慎行的面骂他是“野种”的人之一。
“您就放心吧,就算咱们不能让他高兴,难道安雅还讨不到他的欢心吗?
安雅对付男人的手段,您是最清楚的。”
手下继续宽慰道。
杜浩然勾了下唇。
“这倒是。”
司慎行看起来是个正人君子,但还不是被安雅一个眼神就勾上楼了?
再正经的男人,脱了裤子就都是另一个样子了。
杜馨月脸颊一阵吃痛,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脸。
她不敢置信地望向杜正国。
“爸,你真的为了这么一个乞丐打我?”
“啪——”又是一记耳光。
且这一次比上一次打得更狠。
杜馨月的脸颊肉眼可见地高肿了起来。
“什么乞丐?
这是神医小姐!
你把嘴巴放干净点!”
杜馨月的眼泪立刻就滚落了下来,气得转身就往外跑。
杜太太忙开口:“馨月!
你要去哪里?”
“别管她!
她能跑到哪里去!”
杜正国拦住要追上去的杜太太,示意她跟夏灼灼道歉。
杜馨月跑了,只能由杜太太道歉。
杜太太方壤慧是个拎得清的。
她快速收敛了脸上担忧的神色,走到夏灼灼面前鞠躬。
“神医小姐,实在是对不住,是我没教育好我的女儿,让您不高兴了......”夏灼灼抬手。
“我说到做到,人已经打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夫妇二人见夏灼灼真不追究了,面上就是一喜。
“神医小姐,还请留下来吃顿便饭,我们都想好好感激你......”夏灼灼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说:“饭我就不吃了,我还有急事。
不过,我会为你们再写一副新的药方。
手头上的药吃完之后,你们按照新药方,每日煎服一份,可保身体暂时无虞。”
听到“暂时”二字,杜老先生自己忍不住问:“神医小姐,还请您告诉我......我还有多少时间?”
“一年。”
这话,已经让屋内的大部分人都喜出望外了。
尤其是杜正国。
一年时间,足够老爷子为他继续铺路了。
只要他的路彻底铺好,老爷子死不死的,就无所谓了。
只有杜老先生自己,心里还是有些难过。
一年,对他来说,还是太短了。
一个半只脚踏进过鬼门关的人,其实不会变得不怕死,反而会变得更想活。
“那一年后......我还能再找您吗?”
老爷子终究还是忍不住问。
夏灼灼从不把话说的太满。
“如果我有时间,我可以过来看看。
但是不保证还有这次的效果。
你知道的,有些药,用过一次之后,就会有抗性了,绝不会有第一次这么有效。”
这话,已经够让老爷子喜出望外了。
他看着夏灼灼,就如同看着再生父母一般。
“不管怎么样,这次我能活下来,已经很感激神医小姐了。
以后您如果遇到任何需要我们杜家的时候,您随时开口。
我们杜家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也绝不推辞!”
夏灼灼没接这话。
因为或许,她还真的有可能需要杜家帮忙。
“拿纸笔来。”
夏灼灼道。
杜正国忙亲自为夏灼灼拿来治病。
夏灼灼提起笔,一手俏丽的字就浮现在白纸上。
司慎行看了眼,眼底有片刻的意外。
是他看错了吗?
这字迹,怎么像是江山大师的字迹?
只是没等他仔细看,药方就被杜正国收起来了。
“多谢神医小姐......既然您今天有急事,我们就不强留您了。
我亲自送您出去!”
“不必,我喜欢安静,我自己走。”
“这......神医小姐性格洒脱,她说自己走,那便让她自己走吧。”
杜老爷子算是看出来了,夏灼灼不喜欢太狗腿的人。
越是这样的人,越是难讨好。
为了能再多活几年,他必须顺着夏灼灼来。
老爷子都开口了,杜正国也只得答应。
“神医小姐慢走!”
夏灼灼轻轻“嗯”了声,带上了杜太太为她包装好的杜馨月买回来的那一株千寻草,迈步朝外面走去。
又一个任务完成。
至于收钱,这是谷仔他们的事。
她只负责完成任务。
夏灼灼一走,屋内的“贵客”就只剩下了司慎行一个。
杜正国笑得狗腿。
“司少爷,请到隔壁茶室喝茶。
刚才我们担心老爷子的身体,对您照顾不周,还请您见谅。”
“无妨。
能看到杜老先生恢复健康,我也很高兴。”
嘴上这么说,司慎行心里却觉得好笑。
这还是自他掌权以来,第一次风头被一个小丫头给盖了过去。
如果可以,他还真想追上去,跟夏灼灼聊一聊。
奈何他今天过来,一是看望杜老先生,二是跟杜正国有商务上的合作,没法就这么走开。
不过,他想,他们很快就能再见面的。
富人区门外。
江泽跟夏琉璃面面相觑。
夏琉璃是被杜浩然委婉地“带”出来的。
杜浩然让她先回去,她嘴上答应了,私下却偷偷等候在小区门口。
只等着夏灼灼真的把人给治死了,她好为自己“洗清冤屈”。
而江泽,则是按照杜馨月的吩咐,等候在小区门口。
没有杜馨月的电话,他不敢贸然进杜家的家门。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尴尬。
他们两个,都是不受杜家喜欢的人。
就在这时,一辆红色的跑车开了出来。
车窗摇下,露出了杜馨月的脸。
“馨月?
你怎么出来了?
不是说献了药之后,你就借机提出让我见你爸妈吗?”
杜馨月脸色更加难看。
不知道为什么,以前她爱江泽爱得死去活来的。
但现在,看到江泽,心里的感情却是没有之前那么强烈了。
或许是因为被夏灼灼和她爸气的。
也或许......是因为见过了司慎行吧?
司慎行的容貌和气场,着实让人有些过目难忘。
现在还没有多少人知道司慎行,毕竟他从前只是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但随着他掌权司家,知道他的人会越来越多。
以后,应该会有越来越多的女孩被他吸引吧?
不过杜馨月自诩是个专一的人。
她压下心头的异样,说:“先上车再说,今天不适合见我爸妈。”
江泽正要细问,目光瞥见了杜馨月脸上的巴掌印。
而且,是两个巴掌印。
他骤然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问:“月月,谁欺负你了?”
“因为一个贱人!”
“贱人?”
“没错!
就是我在药材铺遇到的那个。”
“她就在这里?
我帮你教训她!”
江泽撸起袖子就要去找夏灼灼算账,被杜馨月叫了回来。
“你先回来!
详细情况,我稍后再跟你解释,先上车!”
江泽只好拉开车门,坐上了副驾驶。
夏琉璃看着被带走的江泽,心里有些羡慕。
她已经在小区门口等了快半个小时了,杜浩然都没有联系过她......她心中不禁有些惶然。
以前在夏家,她还有六个哥哥和爸妈宠着,现在离了夏家,她就只有杜浩然了。
杜浩然的一举一动,都会牵动她的心,影响她的前程。
她一定要牢牢抓紧杜浩然的心才行。
否则......她真的无处可去了。
想到这,夏琉璃心里更恨夏灼灼了。
要不是她,今天她根本不会被杜家夫妇二人赶出来。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保时捷停在了她面前。
熟悉的车牌。
是夏怀武的车!
五分后,夏灼灼来到了杜老先生的房间。
老人正处于半昏迷状态,脸上还带着氧气罩,旁边是一大堆显示着各项数值的机器。
但夏灼灼还是喜欢用自己那一套。
她拉过老人骨瘦如柴的手,凝神诊脉。
旁边的人均是大气都不敢出。
唯独司慎行,依旧在打量着夏灼灼的脸。
他究竟在哪里见过她?
足足过了有一分钟多,夏灼灼才松开了老人的手。
杜正国这才敢开口询问:“神医小姐,我爸的病......你能治吗?”
夏灼灼对上杜正国热切的双眼,心里有略微的不适。
因为这种眼神,似乎并不是出于对患者本身的关心,更像是担心他自己。
不过这与她无关。
夏灼灼淡声开口:“你爸不是病了,是老了。”
有病,她能治。
但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
老人一身的病,都是老人病。
人就像是机器,机器用久了,也会卡顿、报废。
但人跟机器又不一样。
机器旧了,可以换新零件。
人不行。
或许有些器官可以,但一个人,不可能全部换新。
何况,老人的情况,根本支撑不住换那么多器官的手术。
杜正国的神色瞬间暗淡下去,脸上难掩失望。
就连暗部找的神医都不行,看来老爷子是真的无力回天了。
就在这时,夏琉璃的声音响起——“伯父伯母,我就说了,她就是一个骗子!
你们找的神医,根本就不是她!
否则,神医怎么可能治不了病呢?”
夏琉璃刚才已经被赶了出去。
但看到杜浩然的车子往这边开,她立刻拨通了杜浩然的电话。
是杜浩然带她进来的。
夏灼灼面无表情纠正夏琉璃。
“我说了,他不是病了,他是老了。”
“哈?
老了?
你说的是什么话?
你连最起码的诊断都说不出来,就说一个老了?
你真当我们所有人都是傻子吗?”
杜正国的神色慢慢变了。
最不希望老爷子死的人,就是他了。
刚才夏灼灼说的话,让他心如死灰。
但如今夏琉璃的话,就仿佛一颗火星子,让死灰又复燃了。
如果真正的神医另有人在,那岂不是说明,老爷子还是有机会活下来的?
“你,到底是不是我们找的神医?”
杜正国冷冷凝视着夏灼灼。
夏灼灼不悦蹙眉。
“怎么?
又开始怀疑我了?”
杜正国正要说话,突然注意到了司慎行。
他忙从杜太太手里,将那张火莲花的卡片递到司慎行面前。
“司少爷,您见多识广,还麻烦帮我们看看,这张卡到底是不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我道歉,如果不是真的......”话没说完,但语气里的威胁意味十足。
夏灼灼巍然不动。
因为真的,成不了假的。
司慎行施施然接过卡片。
只扫了一眼,心里就有了判断。
“是真的。”
暗部的卡,都是特殊制造的。
别说普通人了,就是他,也伪造不出来。
那火莲花的纹路极为繁复,比华国币还要复杂,市面上还没有人能复刻暗部的卡片。
听到这话,杜正国犹如被一盆冷水从头浇下。
他不敢看夏灼灼,只把怒火都发泄到了夏琉璃身上。
“我不是说了,你再也不许进我们的小区,是谁带你进来的!”
如果不是夏琉璃,他也不会怀疑夏灼灼身份的真假。
夏琉璃脸色一白,下意识用眼神向杜浩然求助。
杜浩然心里也有些不舒服。
这种时候,夏琉璃多什么嘴?
但,自己的女人,不管怎么样还是要护着的。
“是我带她进来的,爸。”
“把她赶出去!
以后不要什么牛鬼蛇神都往家里带!
我们家不是垃圾场!”
夏琉璃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垃圾场?
这是骂她是垃圾吗?
该死!
都怪夏灼灼!
她从哪儿偷的卡?
“琉璃,我先带你出去。”
杜浩然知道自己父亲心里不舒服,打算暂时把夏琉璃带走。
夏琉璃却不甘心。
她直直盯着夏灼灼道:“你要真是神医,你为什么不能治好杜爷爷的病?
就算是老了,也总有办法,能多延续几年的生命吧?”
夏灼灼右眉一挑。
“谁说我不能延续的?”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朝夏灼灼看去。
尤其是杜正国,恨不得直接给夏灼灼跪下。
“神医小姐,刚才我是被这女人说昏了头......”夏灼灼不想听杜正国在这儿废话。
既然决定为人治病,三倍的诊金,她自然是要赚的。
她抬了抬手,打断杜正国的话说:“你不用说这些,分内之事,我自然会做。
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只要您说出来,我们一定办到!”
夏灼灼直接指向夏琉璃:“我要她立刻消失在我眼前,我嫌吵。”
夏琉璃一愣,眼底尽是恨意。
只听杜正国立刻答应:“没问题!
浩然,还不快把夏琉璃给我带走?!”
夏琉璃连忙抓住杜浩然的衣角。
“浩然,你要相信我,她就是一个骗子,从乡下来的,她是夏家的......琉璃,跟我走!”
杜浩然心里已经非常不满了。
他强行把夏琉璃带了出去。
夏琉璃再一次颜面扫地!
并且,让本来就不怎么喜欢她的杜家夫妇,更讨厌她了。
贱人!
都是夏灼灼那个贱人害的!
她绝对不会放过她!
这边夏灼灼让人把老人的上衣脱了,随后问:“我让你们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只是还有一味您要的药材......我已经让我女儿去买了,很快就会带过来。”
“行,那我就先为老先生施针。”
她拿过杜家佣人提前消过毒的银针,为老人施针。
而另一边,夏琉璃被杜浩然带到了门口。
“浩然,连你也不信我吗?”
杜浩然叹了口气,说:“琉璃,你今天太冲动了。
不是我信和不信你,是我爸......他不能让爷爷就这么走了,所以哪怕明知道对方是骗子,他也要试一试。”
夏琉璃眼睛一亮。
“那就是说,他们内心也不相信夏灼灼那个贱人能治好杜爷爷?”
杜浩然颔首。
夏琉璃恢复了力气。
“那我就待在大门外,她不会看到我。
你就让我留下来吧......”她要亲眼看看,夏灼灼无法治好杜老爷子之后,会遭到怎样的惩罚。
夏怀武在夏家排行老五,是几个哥哥里最宠她的。
夏琉璃跟夏怀武的关系也是最好的。
但夏琉璃此刻却有些害怕夏怀武。
因为夏怀武这个人脾气暴戾,最不容背叛,还是学武的,身手很不错。
他要是知道自己主动跟夏家断亲,他那个暴脾气,一定会动手打她的!
等等,他现在出现在这里,不会就是来打她的吧?
夏琉璃下意识就想跑。
可恐惧让她两只脚直发软,跑步的速度,跟走路也没什么区别。
这该死的腿,怎么不动啊!
她懊丧地捶着自己的腿。
车门,在这时候打开了。
夏琉璃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身体僵硬地转过身去。
入眼,是脸色异常难看的夏怀武。
他继承了夏先生和夏太太的英俊容貌,只是因为眉毛太过浓黑,不笑的时候,人就显得很凶。
夏琉璃当时敢用那种语气跟夏六说话,是因为夏六是那种只会动口不会动手的人,所以她不怕夏六。
但夏怀武......她不敢。
她曾经亲眼看到,夏怀武在地下拳场,把对手打了个半死。
夏琉璃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勉强挤出了一抹僵硬的笑。
“五、五哥......琉璃!
我总算找到你了!”
他原本以为,夏琉璃会在杜浩然自己的房子里,但是没人,所以才驱车往杜家老宅赶。
万幸他还是把人找到了。
他一把抓住夏琉璃的手,说:“你跟我回去,不管六弟和夏灼灼是怎么对你的,你在我心里,永远是我的七妹妹!”
夏琉璃一愣,脑子飞速运转着。
难道说,夏怀武还不知道她主动跟夏家断绝关系的事?
而且听他的语气,好像是误以为,她是被夏怀瑾和夏灼灼从家里赶出来的。
夏琉璃轻轻吸了一口气,试探着问:“五哥,你还当我是你妹妹吗?”
“当然!”
夏怀武看着夏琉璃怯怯的样子,只以为她是受了委屈,才会对他露出这副表情。
他心里心疼得不行。
这可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妹妹啊。
夏小六那个混账,怎么舍得赶她走的?!
“琉璃,你放心,我不会允许小六赶你出来的!”
夏琉璃听到这话,心里的猜测被印证了。
夏怀武这个空有武力的蠢货,果然是误会了。
她放了心的同时,低着头道:“对不起,五哥,我不能跟你回去。”
“为什么?”
夏怀武皱眉,脑子里突然想起了管家和夏怀瑾说的话。
他脸色一变,问:“琉璃,难道小六说的是真的?
是你主动提出来跟我们家断绝关系的?”
夏琉璃偷偷掐了一把自己的后腰。
疼痛感让她的眼眶瞬间布上了一层水雾。
“五哥,我怎么舍得跟你们分开呢?
但是......真正的七妹妹回来了,我这个外人,就不该留下了。”
夏怀武忙说:“什么外人?
你才不是外人,你是我们的家人!
是小六说的,你是外人吗?”
夏琉璃摇摇头。
夏怀武皱眉说:“难道是灼灼?”
夏琉璃不吱声了。
夏怀武心中当即火冒三丈。
夏灼灼,真是在乡下被养坏了!
她就这么容不得人吗?
不过当务之急,是先把夏琉璃劝回去。
否则她一个女孩子家家,在外面要怎么自己一个人生活?
夏怀武拍了拍夏琉璃的肩膀。
“傻妹妹!”
“灼灼是回来了不假,但她除了跟我们有血缘关系,还有什么呢?”
“我们跟你这么多年的朝夕相处,难道是假的吗?”
“你听我的,跟我回去,不用走!”
夏琉璃怎么会回去?
杜家人本来就讨厌她,就因为她姓夏!
加上闹了今天这一出,他们就更不喜欢她了。
这个节骨眼上,她绝对不能回到夏家去。
否则就连杜浩然都会厌恶她。
她摇摇头,说:“五哥,你就别管我了,我自己在外面也能好好生活的。
你回去,好好照顾灼灼吧。
她这么多年跟家人分散,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你们的关心。”
“要关心让他们关心去,我才不关心她!”
夏琉璃正要继续把夏怀武这个蠢货劝走,余光透过夏怀武的肩上,瞥见夏灼灼正孤身一人往外走。
咦?
她怎么一个人出来了?
这么说,她治病失败了?
因为但凡夏灼灼治好了杜老爷子,杜家人绝对会感恩戴德送她的,不会让她一个人走。
夏琉璃的眼珠子一转,心生一计。
她抓住夏怀武的袖子,说:“五哥,我回不回去不重要,等灼灼适应家里了,我随时都可以回去。
但是再怎么说,灼灼也是你的亲妹妹,她出了事,你不能不管啊。”
夏怀武并非真的不在意夏灼灼的死活。
妹妹就算被教坏了,也是他的妹妹。
不喜欢和不管她是两码事。
所以听到这话,夏怀武心中警铃大作。
“灼灼怎么了?”
夏琉璃看到夏怀武眼底浮现担忧,心里有些不舒服。
就像是小时候,她不要的玩具,就算扔掉,也不愿意被别的小朋友抢走。
不过她很快压下心头的不舒服,说:“灼灼她啊......不知道为什么,冒充了杜家人请的神医,刚才我还看到,她在里面把杜老先生治吐血了。”
“什么?!”
夏怀武眼中的担忧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更浓烈的厌恶。
“这个蠢货!
怎么做得出这样的事?
杜家人是坏没错,爸被带走调查的时候,杜正国还落井下石了。
但这个节骨眼上,她怎么能惹毛杜家人?
咱们家现在可经不起杜家人的打击报复!”
夏琉璃叹气。
“所以啊,五哥,你可千万要好好教育她,让她别犯傻了。
顺便,你帮她到杜家人面前澄清,说清楚她不是神医。
免得让她惹出更大的祸,真的把人害死!”
夏怀武气得眼冒火光,额头上都凸起了青筋。
“我怎么会有这么蠢的妹妹!”
夏琉璃余光瞥见夏灼灼越走越近,眼看就要看到他们了,于是加快了语速。
“五哥,你快别说了,正事要紧。
我这阵子有地方住,你不用担心我,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好好处理灼灼的事情。”
说完,夏琉璃转身就走。
夏怀武本想追上去,把夏琉璃一起带回夏家,可一转头,正好看到夏灼灼从里头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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