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
而今我才知,那一刻,他把心活埋了。
殿外相见,无言数息。
他终是低声开口:“你……还恨我吗?”
我抬眸望向他,那张少年时温润如玉的面孔,早已刻满风霜。
“我以为我会。”
我声音轻得几不可闻,“但我试着恨了三年,没恨成。”
“我恨那天雪太大,风太紧,恨那句‘要杀便杀’太锋利,恨我当时太傻,竟信了情比命坚。”
李如明眼眶微红,却不敢靠近一步。
他沉默良久,开口时声音低哑却极稳:“那天你在山上,他们拖走你的时候,我站在原地,手指都没动一下。
“他咬紧了嘴唇,”我不能动,一动,所有人都得死。
我当时都想跟你一起去了,但我还有使命没有完成。”
“我这一生,是母亲用命换的。
她死得不明不白,尸骨都没能进祖祠。
我查了七年才知道,是肃王当年设局逼父亲站队,母亲为保父亲清白,服毒自尽。
她临终前只求我有朝一日能替她、替李家除去肃王。”
他双眼通红,眼泪止不住的滑落,“我是想活着,把该做的事做完。
只要能撑到肃王倒,我就还有脸,再提一次你的名字。
现在我回来了,你不认我也好,刀子捅我也罢,只要你还在,我什么都认。”
我望着他,“你那一夜坐着不动,是你的局。
我在帐篷里撑着不死,是我的命。
现在你想说点什么?
说你也痛苦?”
终是没有忍住红了眼眶,“我不想听了。”
风吹过梅枝,雪落在廊檐之下,我转身而去,泪落无声。
他立在原地许久,将他的那一块玉佩捏了个粉碎。
我的那一块,早已经遗落在了兰山上,再也不见。
十肃王一案,尘埃落定。
供词如山,证据确凿,朝廷震怒,圣谕连下三道。
肃王贬为庶人,禁足终身,党羽尽除,三十余人发往边狱,其余尽数褫职查办。
密司呈上梨雪藏匿多年的铜印副本,辅以李如明从肃王手中取出的真账,直指当年栽赃尚书府之伪证。
三日后,宣德殿前,圣上当殿宣诏:“尚书梨嵩,忠清之臣,实遭谗诬,今予昭雪,列忠贞之列,祀入昭忠祠。”
那一刻,我立于金阶之下,眼眶微热。
肃王案发第十日,京城雪落无声。
宫中一片肃穆,圣谕三道,肃王贬为庶人、禁足府邸、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