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奕辰转移话题。
“你睡了三天也该饿了,我去给你买饭。”
“医生说你全身多处严重损伤,不要轻易下床知道吗。”
叮嘱完后,他朝外面大步走去。
过了一会,我听见专属岁安主治医生的铃声响起。
我挣扎四处观看,发现手机在离我有些遥远的桌面上充着电。
我踉跄着凑过去,发觉凑不过去之后果断将左手的针头拔掉。
一个翻身下床,我跌落在地。
手机铃声停止后又响起。
我强撑着爬过去,终于接通。
“简小姐,麻烦你现在过来一趟,岁安现在的情况很危险,已经被我们送去手术室了!”
我的心猛得坠落。
来自地面的凉意迅速窜满整身,直戳心脏。
我点点头,回复了一声好。
挂断电话后,我在病房里找到备用的轮椅,坐上朝着医院门口飞离。
等到我赶到岁安在的医院时,已经是手术的第二小时。
一直照顾她的护士看见我时吓了一跳,立即跑到护士站拿来备用医药箱。
“简小姐你怎么伤成这样!”
我看着浑身包着纱布的自己摇摇头。
“不碍事,你告诉我岁安好端端的怎么了?”
护士一边替我处理手背上的伤口,一边说。
“岁安中午的时候将药偷偷藏起来骗我们吃了,方才她忽然呼吸困难。”
她有些愧疚得看向我。
“对不起,是我没看好她。”
我摇摇头,不愿意怪罪。
要怪就怪我自己没有钱请不起二十四小时看管的护工。
如果不是眼前的护士小姐愿意帮我看看,岁安恐怕只会更糟糕。
她蹲在我身边和我一起等待。
手机的电话铃声不断想着,是陈星。
“你去哪了!”
可接起电话的人不是陈星,是傅奕辰。
他的语气隐隐有发怒的征兆。
陈星在他旁边急切开口。
“小缨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将你的电话给他的,可你的医药费都是他给的,他说他你跑了……”傅奕辰语气更冷。
“我一走你就跑,胆子挺肥啊。”
我抿抿唇,没有回答。
“你帮我垫的医药费,我会还你的。”
眼前手术室的红灯转绿,叮咚一声,岁安躺在床上被推出。
傅奕辰嗤笑一声。
“行,你不告诉我,我亲自来找你。”
护士推着我跟在岁安身边,直到她被安稳放在床上后才告诉我。
“幸好发现及时,目前没什么大碍,麻药的劲过去之后就能醒来。”
我连连道谢后才松了一口气身上却忽然一阵剧痛袭来。
我忍不住蜷缩着自己。
还没走的医生脸色一变,立即将我平放在旁边的病床上,检查一边后怒斥。
“简小姐你这是没把自己生命当回事!”
我不好意思笑笑。
“我只是太害怕了……”害怕支撑着自己活下去的岁安真的出事。
他叹息一声,嘱咐一番后才离开。
我扭过头,静静看着还在睡梦中的岁安。
我已经好久没有仔细看过她的模样了。
她皮肤透着一股病态的苍白,头发剪成寸头都依旧有些稀疏,小手耷拉在被子外面,看起来没有多少肉。
看着看着,我又忍不住哭。
责怪自己没有照顾好她,害她得了心脏病。
如果一切好好的,这个时候她都该上小学了。
这么聪明听话的孩子一定会在学校过得很开心。
一方手帕忽然抹在我的眼角。
我吓得抬眼,看见傅奕辰冷着脸,手掐着我的下巴静静替我擦拭着。
“来得路上我什么都知道了。”
“这个孩子是我的吧。”
岁安和我长得很像,如果不是傅奕辰提前调查过的话,恐怕见面也不会认得。
“不说话当你默认了,她和你我都会负责的。”
我急忙打断,身体往后躲过他的手帕。
“不用的。”
“我自打生下她的时候就没想过要你负责,从小我就和她讲过她的爸爸死了,她也很乖,从来没有期待过有爸爸。”
“我们自己过得了。”
傅奕辰掐我下巴掐得更紧。
“简缨宁,给你你就不能好好接着吗,非要找罪受?”
“还是说你以为你这样就能报复得到我吗!”
见我眼泪出来后,他终于松了手,拿着一张椅子无力得坐在我身边。
“我真不知道拿你怎么办……”我笑笑。
“那你离开我们母女不就好了。”
他态度强硬。
“不行,除了这个都可以。”
我指着窗户。
“那你从这里跳下去,弄个半身不遂感受一下我七年来的痛苦。”
傅奕辰脸色僵了僵,但依旧坚决得否掉。
我气得扭头不愿意看他。
我听见他在我身后叹息一声。
“算了,你没有任何资格提要求,你和她都只能归我管。”
“而且,就你现在浑身多处骨折哪哪都去不了,你还怎么回去上班?
何硕不是什么善茬,你上不了班他会怎么对你?”
“你是销冠又怎样,他弄死你跟弄死一个蚂蚁有什么区别。”
“你不愿意跟我,到时候你和你女儿就一起死。”
他明晃晃地威胁,胜券在握。
其实他说得不太对。
何硕他诚实守信,为人孝顺,对家一直想办法想对他母亲下手,因此他母亲的一日三餐都是他亲自来送。
有时候太忙了就会派我去。
老人家非常和善,因为生病很多事情不方便做,我看见了总会帮忙。
次数多了,何硕也知道了。
去年他和我说过。
“你要是那天干不下去提前说,我不用你赔违约金。”
“这也是我母亲要求的,你运气是真好。”
我正想开口,就听见了来自傅奕辰的道歉“这么多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