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时分,我被无声推进手术室。
刺眼的灯照得我睁不开眼。
几个戴口罩的医生在白色帐幕后交换眼色。
我知道这不是普通手术,而是陆景深的命令。
麻醉药注入血管,意识渐渐模糊,却依然清楚地记得陆景深对助理的指令。
“切除子宫,截肢手术,做得干净点。”
身体感官慢慢消失。
我想起第一次见他时,樱花树下他温柔的微笑。
想起他求婚时单膝跪地,那枚戒指如今成了枷锁。
想起他说过无数次我爱你,每一个字都是精心编织的谎言。
六个小时后,我从麻醉中醒来。
下身空荡荡的感觉告诉我,我已不再是完整的人。
低头看去,被白布覆盖的双腿只剩下膝盖以上的部分。
护士面无表情地换着血迹斑斑的纱布。
陆景深推门而入,手捧鲜花,脸上挂着完美的忧伤。
“婉清,看到你这样我很难过。”
他的演技太好,连眼泪都能按照需要流下。
“我会照顾你一辈子,不会离开你。”
他的谎言如此可笑,我却笑不出来。
我看着他的脸,模样与三年前初见无异,本质却是魔鬼。
他帮我擦拭额头的汗珠,指尖触碰我的皮肤。
我只觉得恶心。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未来计划,我只听见死亡的回音。
“我已经安排好了最好的康复医院。”
“等你好一点,我们就搬到郊区别墅去。”
“那里空气好,有利于你的恢复。”
他忙着编织下一个谎言,不知我早已看透。
窗外天空阴沉沉的,像我的未来。
陆景深坐在床边,握着我的手,我却感觉不到温度。
我已经是具行尸走肉,被他亲手推入地狱。
我闭上眼,假装疲惫,只为不再看他伪善的面孔。
他终于离开时,我睁开眼,盯着天花板上的裂缝。
我的生育能力被剥夺,双腿被截肢,尊严被践踏。
我曾以为爱情是避风港,却成了催命符。
病房门被猛地推开,秦梦雪穿着鲜艳的红色连衣裙,径直走到我床前。
她俯视着我残破的身躯,眼中满是轻蔑和胜利的快感。
“苏婉清,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真可怜。”
她的香水气息充斥着狭小的病房,让我作呕。
我沉默着,手指在被单下微微发抖。
“陆景深现在是我的了,你知道吗?”
她边说边抚摸自己光滑的长发。
“就算你们还没离婚,他心里只有我。”
秦梦雪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坐下,翘起修长的双腿,故意让我看到她完整健康的身体。
“你知道他昨晚在哪吗?
在我床上。”
她摘下一枚镶嵌着蓝宝石的项链,在我面前晃动。
“认识这个吗?
你婚礼那天他送我的,说这才是他的真心。”
蓝宝石在阳光下闪烁着刺眼的光芒,那是我曾在陆景深保险柜里见过的家传之物。
“你这个没用的残废,连孩子都生不了,陆家怎么会要你?”
秦梦雪笑得前仰后合,仿佛我是个笑话。
“你知道网上都怎么说你吗?
九十九人轮番享用的陆太太,哈哈哈!”
她拿出手机,播放那段噩梦般的视频片段。
我的呼吸变得急促,手指攥紧床单,指节泛白。
“陆景深为了我,连你的命都可以不要,你明白吗?”
秦梦雪凑近我的耳边。
“他只等你出院,就会把你送去国外养老院,再也不回来。”
她满意地看着我脸上的表情变化,像在欣赏自己的杰作。
“可怜虫,你该感谢我们没直接杀了你。”
秦梦雪起身整理裙摆,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不过,你活着也挺好,可以看着我们幸福美满。”
她转身时,丝绸裙摆扫过我没有知觉的断腿。
房门砰地关上,我咬破了下唇,血腥味充满口腔。
眼泪早已流干,取而代之的是从未有过的愤怒。
我缓缓伸手,按下枕头下的录音机停止键。
我要让所有人付出代价,尤其是那对狗男女。
我颤抖着手指,拨通了那个许久未联系的号码。
电话那头,父亲熟悉的声音让我泪如雨下。
“爸爸,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