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江离云清观的女频言情小说《鬼门捕尸录江离云清观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万寿有疆”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三叔公,那便看看活人证词!”江离击掌,两个浑身鞭痕的账房先生被暗卫押进灵堂。账册翻至冬月:“十一月初七,支白银两千两予苗疆商行。”“可还有话说?”三叔公按按眉心,这一局,是他落了下乘。江离看向三寻,眨眼示意,接下来看你。“咻”三寻的血骨鞭飞出缠住江鸣腰间玉佩,穗子上的北斗玉珏应声而碎。蛊卵随碎玉滚落,遇地气立刻孵出金纹蜈蚣,直扑江鸣而去。“二叔好算计。”江离指尖捏着枚玉珏残片,“将蛊虫藏在鸣弟贴身玉佩,既除了我,又能栽赃他弑兄夺位。”“江离,单凭这玉珏虫卵,如何就定我罪?”江怀佑还垂死挣扎。三寻冷笑,还真是不到忘川不喝汤啊。老太君掏出帕子,上洇着黑血。那血色泛青,是中毒之相!“老二啊,你连老身都算计进去了?”老太君颤抖着扯开衣袖,...
《鬼门捕尸录江离云清观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三叔公,那便看看活人证词!”江离击掌,两个浑身鞭痕的账房先生被暗卫押进灵堂。
账册翻至冬月:“十一月初七,支白银两千两予苗疆商行。”
“可还有话说?”
三叔公按按眉心,这一局,是他落了下乘。
江离看向三寻,眨眼示意,接下来看你。
“咻”三寻的血骨鞭飞出缠住江鸣腰间玉佩,穗子上的北斗玉珏应声而碎。
蛊卵随碎玉滚落,遇地气立刻孵出金纹蜈蚣,直扑江鸣而去。
“二叔好算计。”江离指尖捏着枚玉珏残片,“将蛊虫藏在鸣弟贴身玉佩,既除了我,又能栽赃他弑兄夺位。”
“江离,单凭这玉珏虫卵,如何就定我罪?”江怀佑还垂死挣扎。
三寻冷笑,还真是不到忘川不喝汤啊。
老太君掏出帕子,上洇着黑血。那血色泛青,是中毒之相!
“老二啊,你连老身都算计进去了?”老太君颤抖着扯开衣袖,手腕处和江离如一样缠上黑血线,“那碗参汤,原是给阿离的,这孩子孝顺,被我误喝了。”
满堂哗然中,江离割破手腕。血珠滴在老太君腕上,将黑血线中的蛊虫逼出:“孙儿承三爷恩德,习得鬼门换血术。今日愿以半身精血,换祖母安康。”
“好...好...”江老太太老泪纵横,家法杖重重敲碎檀木匣。
鎏金家主印腾空而起,被三寻血骨鞭卷住:“江家老太太,你可得三思哦!江少主尚未及冠呢。”
“老身还没糊涂!”老太君将金印按进灵堂案上玄铁匣,匣面北斗七星锁青光流转,“此印暂存宗祠密室,待阿离加冠之日,宗族长老共启星锁。”
她凌厉目光扫过在场族亲,“若这期间老身有个好歹,鬼手三寸自会来收债。”
“有劳鬼门三爷接老身所托,价格由你。”
“好说好说。”
而这一眨眼功夫,江怀佑袖中短刀直刺老太君心口。
三寻鞭梢后发先至,绞着他脖颈吊上房梁:“江二爷这身皮肉,倒值三万金。”
她甩出张染血黄纸,正是当年江怀佑买凶弑兄的罪证。
“二叔,你输了。”看向面色灰白的江怀佑,江离无声唇语,他相信聪明如二叔定能会意。
暮色漫进灵堂,江离一身孝衣扶着江老太太坐回主位。
“少主,请更衣。”暗卫捧上玄色锦袍,袖口银线绣着北斗星图。
三寻抛过个护身符,符面刻着“安”字,“保命用,贴身带着吧,一百两便宜卖。”
江离失笑,灿若星辰“好!”
地牢之中
江怀佑的惨叫隐约传来,江离摩挲着鬼市令牌轻叹:“二叔这局棋,从阿爹继位就开始了”
“接下来这盘棋,棋手是你自己。”三寻将染血的黄纸折成纸鹤,“我只收钱办事。”
烛芯爆响,将三寻从回忆拽回现实。
榻上江离面色因失血有些白,心口护身符泛起微光。
他看向符纸边缘的咒纹,感叹当年的自己还真是精致。
“江离,这护身符你一直贴身戴着?”
“三爷给的,那是自然。”江离扯出虚弱的笑,指尖抚过三寻袖口
大概连她都忘了,十年前在江家,救下因巫蛊昏迷的自己时小声说:“男女有别,保持距离。”
要不是当时无力,他的表情一定精彩。
“就像你当年明知江家是龙潭虎穴,仍接了那张黄纸。”
“瞎说,还不是你们江家给的足够多,那可是我的开门红。”
江离被她这话逗笑,是了,这么个财迷,他是要好好经营鬼市的生意,不然啊,拿什么向她求亲。
“不过你也厉害,江怀佑后来残了还是疯了?”
“二叔他,撞坏了脑子,痴了。”江离轻抚腕间金线,江家二房还在,只不过多养几个人罢了,已是废物。
“后来呢,你祖母身子可还康健?”
“很好,有你给的养生方子,现在腿脚利索。”
“那就好,这趟湘西结束,我上门看看她去,也是十年不见了。”三寻想起江家老太太,那场夺位之争多亏有她,手腕果决,站队英明。
石头端着药碗在门外探头探脑,三寻挥手让他过来
“熬药这么半天,又捣鼓啥去了。”
“和楼下小鬼们套套近乎,这不都是自己兄弟嘛。”
三寻气结,和着这人是一点都不操心同伴啊。
汤药递给江离,“明日启程土司楼,你若死在半路——”
“便罚我下辈子给三爷当牛做马。”江离轻咳着抬抬手,表示我现在手受伤了,得有人喂。
“寻哥,你就是粗糙不会照顾人,我来吧我来吧,江少主,寻哥不懂这些,我来喂你。”
江离顶顶后槽牙,微笑着咬牙切齿:“大可不必。”
“嘿嘿,江离,咱们走之前可得备些东西。”三寻卸下面罩,友好笑道。
背靠鬼市她还抠抠嗖嗖做什么呢,对吧!
“三爷,鬼市的飞羽传书早到了。”江离侧身取出一窄匣,当中六枚青铜鬼面令泛着冷光,正面刻北斗,背面烙着“江”字暗纹。
江离斜倚在榻,绛衣松散地披着:“三爷这是要把鬼市家底搬空?”
他挑起枚令牌,笑出声,“连棺材铺的活尸油都备了十坛,看来土司楼的棺材不够用啊。”
“喝药,喝药。这点东西鬼市就搬空了?那你还不如回去赚钱。”
三寻接过匣子,抬眸问道:“我吩咐老徐的都备齐了?”
江离药碗停在半空,褐色药汁晃出涟漪:“那是自然。”
东西琐碎品类繁多,土司楼头等她的故人,是否是她所想的那位呢?
若将混元珠拼齐是不是就能有师傅之死的线索。
湘西之行怪相横生,她越来越感觉到这不是偶然。
那究竟这背后又有什么,是人的操控还是魔的操控呢?
三寻摩挲着匣子,思绪出神。
江离见她不语沉默思索,心下盘算:
湘西回去他得和祖母说明,还得仔细盘算一番,他们江家老底多厚,够不够去鬼门提亲,实在不行,把北边几个商道都给三寻吧。
可是他还没向三寻表明心意,十年可憋死他了。
再者三寻好似还不知情爱,一心只想捕尸赚钱,谁能教教她?
还是他亲自来吧。
二人各怀心事,烛影成双
晨雾裹着湿气漫过山道,三寻审视着眼前的人,与江离的交情可未到同行的地步。
石头将燎原棍往青石上一拄,碎开满地露水,“寻哥,打不打!”三寻眼神示意他别冲动,这孩子燥得很,都跟谁学的?
江离挑帘探身,腰间桃木剑穗子晃得三寻心烦,却见他笑道:“上个月鬼市接的买卖出了问题,湘西送来的血玉芯子,我以万金买下,却有魔气侵蚀的痕迹,你说这笔帐我要不要算?”
说着跃下车辕,剑穗上坠着的缨络三寻瞧着打眼,江离广袖扫过道旁枯枝,惊起几只食腐肉的尸鸦
“三爷这鞭子沾的尸气,隔着二里地都能嗅见。鬼市新到的湘西舆图,可要借阅?
行市买了快马,急急往洛川赶去,洛川镇隶属安陵郡,快马加鞭不过两天路程。
一路上越往洛川走三寻心里越惊,这次李家的祸怕是不好收场。
一进洛川镇,直奔老刘铁铺而去,石头已在等着,身上背着小包袱在门口向城门方向望着,仿若一块望夫石
三寻跳下马将缰绳扔给石头拴好,快步走进铁铺
“刘叔,李家九娘子的事儿可听说了?”老刘铁铺是鬼门在洛川的联络点,联络点也是负责收集当地黄纸任务情况的主力军,贸然出手向来不是鬼门的行事作风。
“三爷!”刘铁匠恭敬行了个礼,这位在鬼门是少年时期便出了名的手腕毒辣,年纪轻轻已是赏金榜上数一数二的捕尸人。
别人登名赏金榜靠的是历年捉鬼的数量,他家三爷靠的是质量,细数桩桩件件哪回不是道行上百年的大尸老鬼。
“李家这回遇上的事儿,有些诡异,便是我多年与尸鬼打交道的也不曾听说。”
“五月初五是李九娘子及笄礼,李家仰仗他家老太爷的名声,在洛川也是有头有脸的大户,李九娘子是李家这辈唯一一个嫡出小姐,洛川镇大小乡绅家里都下了帖邀请,礼节体体面面一点错处没有。
宿宾娘子请的是安陵郡郡府的曹大娘子,那也是德高望重之辈,曹大娘子初四到的洛川,吉时进门住的是南院,李家安排这及笄礼妥帖讲究,风水时辰都顾及,按说应当是顺顺利利。
初五那日也是天公作美,白日当空,礼数一应走完,可到了黄昏李九娘子却突然正坐内堂训斥李家老爷不孝,接着喊冷喊疼。
任何人不能近身,紧接着鸡皮鹤发,不见小娘子的鲜活气儿,只在内堂端坐哪儿也不去,家中小辈一日三安不能短,下人们都在传说这模样做派活像当年的李老太君。
我心想着,约莫李老太君上身这也不是什么难处理的,可到了夜里,子时一过,九娘子却变了个模样,原本鸡皮鹤发爬上淤青斑纹,青筋狰狞哭喊着有虫在咬她,李家上下见她这诡异模样哪敢怠慢,全府整顿打扫,成年积垢都清理得干干净净。
晨光才露,九娘子这边总算消停,白日还是当那老太君,却夜里都来这么一出,李家被折腾得主家仆役没觉可睡。
初七腾出手来,请了洛川的地庙和尚去驱邪,方丈才到府门,却踏不进半步,换了几波和尚都是如此,不得已去请云清观,云清观也重视,派了无量师傅法事做了十八天,李九娘子还是夜里打扫白日请安。
云清观虽然本事不济但也不至于十八天的法事收不了鬼,内里定是有隐情,否则李家也不会最后选择黄纸请咱。”
刘铁匠说完李家的事儿捞起桌上茶壶咕咕灌了几口,哎嘛,汇报工作有点费嘴
“李九娘子是阳日阴命”三寻抚上扳指摩挲,捋捋思路
“三爷怎么知道,这娘子还真是阳日阴命,明明是端阳日,时辰确是阴时辰!”
“李家这事也不是秘密,整个洛川都传遍了。”刘铁匠在洛川有些年头,因他本是安陵郡人,才将他派遣洛川负责黄纸消息。
“老太君的墓,李家可有派人去?”看似鬼上身,却不完全是,如果只是鬼上身,无量没道理十八天也解决不了,症结还是在李家。
“去过了,墓没什么异样。”
“行了,那这李九娘子我去处理,混元珠可有消息?”
“混元珠?三爷,这我没听说啊”刘铁匠心下一惊,三爷这回又是高难度任务啊
从老刘铁铺出来,三寻带着石头直奔城东李宅
李家门房李海这个月来简直生不如死,白天法事不断,夜里洒扫不断,再折腾他得考虑换东家了,这会子好不容易靠在门槛上眯一会儿。
这一天天的,牛马也不带这么折腾,远远却看到打马而来两道影子,看吧给累得都出现幻觉了。
“鬼手黄纸到,三寸化邪灵!”三寻带着盘龙纹银面罩策马而来,念力传音,鬼手三寸的工作时间到。
李海颅内忽而传来一阵少年清音,当下睡意全无,一个激灵转身向门内跌跌撞撞跑去,边跑边喊道:“老爷夫人,救星···救星来了啊!”
李家老爷李伯山此刻正在内堂给他那冤鬼高堂磕头请安,听到门房满是喜悦的通传声,膝盖一软向前栽去,哎哟祖宗保佑,天不亡我李家。
“快快请进来,请进来!”李伯山被小厮扶起,颤颤巍巍做到一旁,外人不知这近一个月来,他掬了多少辛酸泪。
堂上正坐着的消瘦女子,此刻瞳光微闪,死死盯着门外,袖中枯木般的手生生在扶手上刻出几个印。
却见一个挺拔精干的身影急急而来,面罩折出阳光却泛冷意,风尘仆仆墨发却一丝不乱
“在下鬼手三寸,接贵府黄纸,前来捕尸捉鬼!”三寻才踏入内院月门,便感知到整个李家内院被森森怨气笼罩,内堂方向已透出隐隐死气,他若再晚到几日,李家应该起丧挂白了。
掐指算算,李九娘子的命数,只剩七日,不知道这邪祟怨从何来,若九娘子死下一个倒霉鬼又会是谁。
“三爷!鬼手三爷!可算是把您老盼来了!”李伯山一把鼻涕一把泪,年纪不过四十出头,原本保养不错,双鬓新生出花白,见三寻气势汹汹而来,如见祖宗大喜过望。
李九娘子眼露凶光盯着李伯山,嘴里念念“不肖子孙,不肖子孙,竟要害我”。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枯手伸出朝李伯山面中袭来,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吴侬细软的少女声却吐出令人生寒的话“不肖子孙,那便来陪葬。”
李伯山被锁住喉咙发不出声音,面色涨得发紫,一旁的李家夫人吴氏见老爷被掐住脖子连忙带一帮子孙仆役跪下磕头
“老太君息怒,老太君息怒啊”
“道法自然,万物归一,束”三寻点香掐诀快速成咒,见到李九娘子第一眼他心下已有几分了然,果然如他所想,这张黄纸可不止三万钱。
伴随少年音落,李九娘子原本锁喉的手好似被开水烫着,急急松开,紧接着双手束缚挣脱无路,被三寻困在太师椅上。
吴氏将跌落在地的李伯山扶起,她家老爷经不起折腾了,李家也经不起折腾啊。
“小师傅,求你救救李家吧”说罢对着三寻又磕起头
三寻面罩下嘴角抽搐,这吴夫人爱好有点别致啊
一品禅香点燃,幽幽香火萦绕在李九娘子周遭,将她心身拢住,面目原本因三寻的符咒变得暴戾也渐渐恢复平静。
“李老太君,是要将九娘子折磨至死吗!”三寻眸光冷凝,厉声喝道
闻言,吴夫人跪着调转方向,对着堂上边磕头边哭号“老太君,放岚儿生路吧,她才刚及笄,还没说人家······”
李伯山原本被吓得昏死过去,被吴夫人一声哭号惊起,跟着也喊“老太君,放岚儿生路吧”
三寻擦擦额角的汗,这家人有点子搞笑在身上,就是这哭号声影响他工作效率。
转眼掏出两张黄符,按在李伯山夫妇额头 “三爷捉鬼呢,消停消停”缄默符得用上。
“不肖子孙,统统都得死”李九娘子好似赌咒一般恶狠狠说出令人心惊的话,便在一品禅香的催动下扭头昏过去
一品禅香本无催眠功效,但结合三寻的咒语能短暂化戾气,李九娘子本是闺中小姐娇养长大,被大鬼上身后心神消耗戾气褪去后本体自然昏睡。
三寻快步上前,单手在黄纸上念力画符,“阳明之精,遁隐原形,摄!”镇魂符祭出,暂时将鬼体困住。
“李老爷,掘坟开棺吧”
李伯山两股战战,哆哆嗦嗦应一声“诶”
有道是家宅不安,便是祖宗不宁。
旭日刺破云层时,沙洲城头的更夫发现,郑府朱漆大门上百年不落的八卦镜,已裂成数瓣,郑府笼在灰暗之中,满目衰败之相。
借运反噬必是如此。
辰时的阳光刚舔上飞檐,沙洲城已沸如滚粥。
三寻策马穿过城门洞,马蹄踏碎满地露水,溅起浮尘里裹着油条香与晨露味。
城隍庙前的早市正酣,蒸笼掀开的刹那,白雾混着苗疆特产的菌菇鲜香漫过半条街,戴银项圈的苗家阿嬷挎竹篮叫卖:“新采的鸡枞菌,炝锅鲜掉舌喽—”
“寻哥!桂花糖油饼!”石头猛吸鼻子,燎原棍险些戳翻路边算命摊。
那卦师也不恼,黄铜铃铛摇得叮当响:“这位爷,算一卦送辟邪符......哎?”待看清三寻银面罩下的森冷眸光,卦师慌忙用红布盖住签筒,坑蒙拐骗撞上了祖师爷。
江离打马走在前,绛衣拂过银饰摊,路旁不少支摊揽客的苗家少女,见到江离都羞红了脸,手上的银簪花都忘了卖。
“三爷快瞧!”石头指着耍猴戏的场子嚷道。
那猕猴颈环缀着数枚铜钱,每翻个跟斗便撞出节节音律。
班主手中皮鞭忽地抽偏,鞭梢扫落猴儿面具,露出张青灰鬼面,是湘西有名的傀儡戏法。
菜市口屠夫剁骨声震天响,血水蜿蜒成溪。
三寻靴尖碾过暗红水渍,忽的脚下一硌,半枚铜钱嵌在青砖缝,钱面“乾坤通宝”四字被血渍浸透。
“让让!祭神的贡品来喽——”八个赤膊汉子抬着朱漆木箱挤开人潮。
箱缝渗出腥甜血气,惹得绿头蝇嗡嗡成云。
三寻血骨鞭梢微颤,她看得真切:那箱底滴落的根本不是牲畜血,而是人血髓!
茶楼二层飘下段弹词,抱月琴的盲女唱着:“七月半,鬼道开,红衣新娘哭断肠......”唱到“新娘”二字时,琴弦“铮”地崩断,惊起檐下栖着的乌鸦。
满座茶客却个个谈笑风生,嗑瓜子聊天热闹如常。
这沙洲城的市集喧嚣,看似平常却透着诡异,卖花女篮中的曼陀罗无风自颤,鱼贩案板上的鳜鱼翻出死白肚皮,所有生灵都在给祭神的供品让道。
郑府的血腥气尚在衣襟未散,一路上领略了湘西的民风民俗,三寻一行人踏进如梦阁时正值晌午,米水未进三人饥肠辘辘。
客栈朱漆大门敞着,檐角铜铃在烈日下寂然无声,昨日还人声鼎沸的大堂,此刻空无一人。
街上行人往来,竟无人驻足。
“掌柜的,上壶凉茶!”石头一脚踹开长凳,话音未落,后厨突然传来瓷盏碎裂声。
江离桃木剑已悄然出鞘三寸,瞥见柜台上有半枚未干的血手印。
三寻银面罩折过一道冷光,指尖冥火猝然亮起。
火苗触及雕花屏风的刹那,原本空荡的大堂悠悠鬼影重重。
跑堂小子端着茶盘从梁上倒悬而下,厨娘拎着菜刀自地砖浮出,连账房先生打算盘的手指都泛着青灰尸斑。
“好个胆大的鬼。”三寻血骨鞭凌空抽碎一具吊死鬼的麻绳。
那鬼魂落地化作青烟,又在柜台后凝成掌柜谄媚的圆脸:“三爷息怒!昨夜您审鬼的威风,小的们可是隔着门缝都瞧真切了。”
“掌柜可是死了多年?”三寻冷言嘲讽,放眼望去满屋子小鬼,这掌柜的死期最远,也算是领头鬼了吧,“怎么的,投胎赶不上,我给你插个队?”
“哎哟哟,我的三爷诶,可别吓小的,小的郭典,率领如梦阁众鬼见过鬼门三爷!”
掌柜肥厚的手掌拍响三声,众鬼齐刷刷跪地。
跑堂小子捧出鎏金托盘,盘中盛着七盏琉璃灯,灯芯是柳如茵发丝凝成的青焰。
“如梦阁百年间收容孤魂野鬼,今日愿奉三爷为主。”掌柜额头触地,后颈衣领滑落处,赫然露出一个“奴”烙印,“只求三爷垂怜,容我等借您的煞气躲避阴差追捕。”
江离嗤笑,桃木剑直指掌柜喉咙:“借煞躲阴差?不如说你们想用活人烛偷食三爷阳气。”
三寻素手探出,指尖划过掌柜厚实的脖颈,带起一缕黑雾,那雾气中浮现掌柜生前画面:正是百年前的大饥荒,他因私吞赈灾粮被百姓活埋,怨气引得三百饿鬼附身客栈。
血骨鞭梢缠住掌柜咽喉:“既是饿鬼道,便该懂我的规矩。”
十八枚玉梳自尸妆匣飞出,钉入客栈梁柱,自成阵法,梳齿泛起青光,整座客栈突然震颤如活物,所有鬼魂眉心皆浮现血色奴印。
“今日起,如梦阁便是鬼门驿站。”她甩鞭击碎琉璃灯,灯芯具碎“若敢作祟——”
话音未落,厨娘径直暴起,菜刀直劈石头后心。
三寻眼皮未抬,指尖冥火窜出三丈,那鬼魂瞬间焚作焦灰。
“三爷手中的冥火不长眼!”
掌柜膝行着捧上把青铜钥匙:“地窖藏着黑袍道士寄存的苗疆舆图,求三爷笑纳!”
“郭掌柜,我与江少主夜探洞神庙,劳烦备饭铺床,我三人得养足精神。”
“得嘞,您就请好吧”
斜阳染红窗棂时,掌柜还是那副殷勤面孔,谄媚笑着。
天字房内熏着龙涎香,八仙桌上摆满奇珍,油炸蚕蛹酥脆金黄,米酒泛着粼光。
“这是用往生河水炖的蹄花汤。”掌柜擦着汗介绍,“能暂时遮蔽活人气息......”
石头刚舀起一勺,汤里突然浮出张人脸,吓得摔裂了勺子。
三寻筷子尖点破幻象,冷声道:“既是饯行宴,便拿出诚意。”
掌柜讪笑着击掌,七名鬼姬飘然而入。怀抱的箜篌以人筋为弦,奏出的靡靡之音,让江离腕间言灵契金线狂颤。
领头鬼姬水袖翻飞间,将一卷泛着血光的羊皮地图送入三寻怀中,正是土司楼密道全图。
“黑袍道士此前在咱们这儿落脚,说要预备七月十五宴请故人。”掌柜压低声音,“他腰间挂着枚血玉,我瞧着邪得慌...”
江离把玩酒盏的手收紧,瓷器迸裂声惊得鬼姬弹崩一弦。三寻瞥见他袖中半块平安符,想起十年前江家除祟,那似乎是当时他留给江离保命的平安符。
届时她画符道行不深,笔触还略显稚气,不似现在,他已隔空画符多年,符咒道法已如火纯青。
“江离,那平安符你还留着?”
“三爷救命之恩,江离此生不忘。”江离言罢举起酒杯隔空敬三寻
“那咱们也算过命的交情,你这兄弟,我认了。”三寻仰头喝了酒,摘下面罩,露出清爽干净的长相,右颊三道浅金符痕因喝了酒更深几分。
“回头我再给你画一个更好的,那个旧的念力太浅,护不住你。”
江离轻笑:“谢了啊”
好一个兄弟情,他也认了。
石头胡吃海塞中听到一耳,什么!寻哥要送符,那他也要。
“寻哥,给我也画一个,我最近比较招小鬼”
“吃你的,饭菜堵不上你的嘴”
百鬼成奴,如梦幻影,他做足准备,只待接招。
“寻哥快看,这猫儿......”
玄猫正正蹲坐在观星台的断柱上,琉璃映着月华流转。
三寻手指摩挲青铜司南,发现指针竟在江离腰间玉佩附近微微发颤,那玉佩背面浮出细密鳞纹。
“地脉逆鳞......”江离话音未落,脚下青砖突然塌陷。玄猫炸毛跃起,炸开九尾,星辉凝成光桥接住下坠的三人。
深渊里腾起腐臭黑雾,数百具悬棺从岩壁裂隙中探出,棺盖缝隙渗出粘稠血线,在空中织成血色蛛网。
“是巫术养的蜘蛛。”三寻甩出血骨鞭缠住光桥,十八枚玉梳结成护阵。
悬棺轰然炸裂,拳头大的黑蜘蛛雨点般坠落,劈头盖脸砸下,急急躲闪。
石头抡起燎原棍横扫,至阳火触到蛛群却反被吞噬。
江离桃木剑刺入光桥,言灵契金线顺着星辉蔓延:“坎水生木,借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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